美莉迦問道:“那麽,這入口到底在實驗室的什麽地方?”登魯漢道:“就在周期元素表的白金板之後。”美莉迦呻吟了一聲,那裏的確是實驗室裏最為隱蔽的地方。她曾經在湯克格林的實驗室多次,看到那以白金鑄製的周期元素表時,都不免會覺得它實在很多餘。湯克格林這中終身沉醉於研究的科學家,周期元素表簡直是小兒科,根本不必再做任何參考了。可是,這周期元素表,卻非常的槍眼,非常巨大,似乎每次研究時,都必須望望它,以做參考。

    “這元素表為何還要掛在這裏?”美莉迦好奇地問道。“你簡直已經熟記起來了,不如放去初學者的課室裏。”美莉迦正和湯克格林等待這宇宙大爆炸模型的結果,看到了這白金元素表,不禁好奇心起。

    湯克格林笑道:“我的確已經熟記完了,可是,我卻還是認為,這元素表是化學裏最有智慧的作品,也是天地造物之奇,在一百年前,簡直沒有人知道元素的排列和分類是周期性的。”美莉迦道:“可是,現在連中學生也知道了,為何你還要這周期元素表,你的研究有何嚐不必這元素表偉大、艱辛?”

    湯克格林道:“不錯!我的研究是較深一層了,可是,我的艱辛卻是和以往的科學家一樣。”美莉迦不明白了。湯克格林看到她疑惑的神情,接著道:“科學家是承繼科學知識的人,然後把它擴大,流傳給下一代,就像皇帝把他的皇位、領土承繼給王子一樣,要王子繼續他的霸業,進一步擴大領土。”他把科學家比喻成皇族、科學知識比喻成領土,這種比喻還是美莉迦首次聽到的。

    湯克格林又道:“皇帝創業固然難,王子守業也難,王子進一步占據別的土地,列為自己的帝國,加大勢力,這就是我們現代科學家所要做的事,所以,前輩科學家在沒有知識尋找知識,和我們這些後備的在有知識間尋找更多知識的,是一樣艱辛的,你又那裏可以說我們現代的科學家比以前的困難?”

    美莉迦問道:“所以,這元素表你認為是科學的原始?”湯克格林道:“當然不是。科學的原始早在人類衍生於世時已開始發展,無從追究了,但是,元素表是科學家唯一傑出之作,就如牛頓的萬有引力論、愛因斯坦的相對論、xxx的量子引力論等,這一切,我都將之存在我的實驗室中。”說罷便站了起來,取出他所提到的科學佳績樣本,給美莉迦過目。

    登魯漢道:“這元素表之後有通道。”這句話把美莉迦從思緒中帶會現實,她問道:“這通道是通往何處的?”登魯漢道:“是通往一個發電廠的陰溝裏,那裏終年沒有人經過,亦沒有人打開過。”克隆接著道:“可是,我們剛才沿著通道走了許久,方才看到一個生鏽的水道鐵蓋,眼見已然多年,可是,當我們輕微一推,那鐵蓋便打開了,顯然是最近有人開過。”用水道鐵蓋來掩飾,實在妙得可以,他人必定以為那鐵蓋是通往其中一道水溝的,豈知卻……

    美莉迦又問道:“你們為何會把元素表拆了?那可是湯克格林生前的寶物。”登魯漢道:“本來我也不會這樣做的,可是……”克隆打斷了登魯漢,說道:“因為,主任發現了那元素表偏歪了些許。”美莉迦道:“那元素表是湯克格林生前喜愛之物,應該保存的很好啊。”登魯漢又道:“不但偏歪,元素表的下匡也有些花了,顯然曾經掉過下來。”克隆道:“還有,掛著元素表的鐵釘,已然氧化了,生鏽了,可是,卻有一條較淺的,似乎是和元素表的吊釘接觸得久,互相覆蓋著,所以氧氣無法到達,生鏽得較少。”

    楊智峰道:“所以,你們懷疑元素表在不久前曾經移動過,把那鐵釘沒生鏽的地方揭露出來了。”登魯漢道:“是的。曾經拆下來,然後又掛迴去。”美莉迦道:“因為這基地是弗羅斯伊曼先生所建,隻有他知道所有基地裏的暗道,因此,你們就懷疑是他潛了進來,把「上帝之道」偷走?”登魯漢道:“我們每次都有把研究到的結果呈現給他,就是這樣,他絕對會知道我們的成績。”

    美莉迦叫道:“但是,「上帝之道」你並沒有讓他知道啊!”由於這研究結果實在太驚人,登魯漢當時決定先保持秘密,帶事情穩定下來後才呈現給首領。

    登魯漢道:“我們沒有讓他知道,但是,我的感覺告訴我,他知道了一切,甚至,潛進來殺湯克格林的兇手,極有可能和他有關係。”楊智峰道:“你隻不過是憑你的知覺,這是不足以證明你們的首領便是殺人兇手。”美莉迦道:“而且,你所說的隻不過是你的個人推斷,沒有證據,湯克格林的實驗室裏,隻有我們集團中人的脫氧核糖核酸,別無他人的。”

    登魯漢道:“我們也覺得此事怪異得緊,是以,我們必須盡快找出湯克格林收藏的「上帝之道」,絕對不能讓敵人捷足先登。”說到此處,他頓了一頓,清了清喉嚨,又繼續道:“我們如今有兩個假設,其中一個是集團出現了內鬼,和哈薩黨裏應外合,殺了湯克格林,盜了「上帝之道」以謀重利;第二個則是我們的首領伊曼先生潛入湯克格林的實驗室盜取「上帝之道」,其動機我至今還未想到。”克隆道:“所以,我們要解開湯克格林的密碼,然後得到「上帝之道」,再由它的幫助找出兇手。”

    現在,楊智峰完全明白了他到來的原因,他是負責解開密碼的道具。「上帝之道」被不明人士偷了,若是偷盜者心術不正,胡亂運用它,世界難免會麵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可能就是世界末日的時候了。以「上帝之道」之能,引起全球轟動絕對不是難事。而這消災的重任,似乎交了給他,他肩上的擔子有如泰山壓頂,倘若不支倒下,地球也許會毀滅。

    辦公室裏沉默了良久,每人都逗留在沉思中。寂寞是由登魯漢解破的,他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帶楊先生去湯克格林的實驗室,看看他留下的暗語。”

    登魯漢五人已在走道上,拖著沉重的步伐,向湯克格林實驗室走去。他們知道,他們的舉動將是挽救世界的行動,他們的智慧是消滅浩劫的資產,不免感到一陣緊張。

    突然,楊智峰看到了四個人走來,麵對麵地阻著他們的去路。他們一前三後,站在前麵的一個已過不惑之年,淡黃色的頭發中凸出幾條白絲,臉上也有了不少皺紋,將近年老的階段了,穿這西裝,似乎在集團中有著極高的地位。他後麵的三個人是他的助手,帶著如墨一般黑的眼鏡,也是穿著整齊的西裝,不過,他們的威嚴似乎比站在他們前麵的中年人遜色。

    登魯漢見了他們立刻止步。那中年人冷冷地道:“主任,你犯規了。”他把“主任”兩字咬得甚重,帶有諷刺,好像登魯漢不肖做他的主任。登魯漢心裏雖然怒火燃燒,卻沒將之表露於臉,冷靜地道:“我犯了什麽條規?”

    那中年人道:“胡亂把外人引進基地,把我們的秘密泄漏給外人。這可是我們集團憲法第二十三條違禁的。”他們的集團雖然沒在世上露麵,無法受社會的規矩管製,所以,在基地未建竣之前,他們的首領弗羅斯伊曼曾經秘密請了資深的律師,製造法律,成為集團成員遵守的憲法。多年以來,成員的對與錯,都是參考過了這憲法才下判斷的,對犯規者的懲罰,也是經過憲法才斷定的。這裏雖然沒有王法,卻有著公正的憲法,使成員可以和平相處,把糾紛幹戈減少至最低點。

    登魯漢也是熟讀集團憲法的人,知道憲法的第二十三條乃是:非集團者不可進入基地,以及告知集團的任何事物。他如今把集團所麵對的困難告訴楊智峰,無非犯了這條規。可是,他還是冷靜地說道:“楊先生就是我們集團裏的人了,他並非條規裏所指的「非集團者」。”

    楊智峰大驚,心想:“我沒答應過要成為集團的成員啊!”他實在不想過這種藏在地下做研究的日子,也不知道這種日子如何挨過,正要出聲,那中年人已開口說道:“是嗎?那麽他有答應嗎?”眼睛瞟向楊智峰,似乎要尋求他的答案。

    楊智峰正猶豫間,但見登魯漢向他使了個眼色,叫他承認。他心裏交戰,不知要承認仰或否認。突然,美莉迦又在他身後輕輕地推了他一把,也是摧他答應此事。楊智峰暗忖:“登魯漢應該不是那麽沒有交代的人。他要我答應加入集團,應該有為我留下下台的後路。”他對登魯漢的第一個影響已非常好了,現在,由於心理上的因素,他也偏向他那裏,要圍護他。

    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道:“今天我便是你們其中一位成員了。”那中年人的神情似乎有些失望,說道:“被逼的嗎?”登魯漢和美莉迦適才給他的暗號,他已盡數瞧在眼裏了。

    楊智峰這時反而從容起來,說道:“我雖然是今天才知道iarg的存在,可是,卻非常有興趣進入這集團。蒙登魯漢先生青睞,我才有機會圓夢,還可以嚐試解開湯克格林的暗語,找出「上帝之道」和兇手,繼而挽救世界於大難中。”

    那中年人“哼”了一聲,說道:“主任,他正式成為了我們的會員嗎?”進入iarg必須經過一連串的考驗,成功了方才可以拿到一張準怔,證明某人是iarg的會員。楊智峰根本連考驗都沒聽過,那裏可算得上是正式會員?

    登魯漢道:“由於時間關係,我們沒辦法進行考驗了,所以,楊先生今天沒有通過任何考驗。不過,來日方長,考驗還有許多時間可進行。”那中年人道:“如此說來,他不是我們的正式會員了?”說著舉起手來指著楊智峰。

    登魯漢道:“可是……”那中年人打斷了登魯漢的話頭,叫道:“你犯規了!他不是我們集團的會員,也是條規上所謂的「非集團者」,所以,他絕對不可聽取我們的秘密!主任,你應當受到什麽懲罰?”

    在登魯漢旁的克隆大聲說道:“副主任!你實在欺人太甚!”楊智峰現在方才知道眼前這位中年人是集團的副主任。那副主任道:“犯規應該接受懲罰啊!就算是主任也不能例外,是天經地義的事。”克隆道:“可是,主任是為了拯救集團和世界。”那副主任道:“做錯事便要受到懲罰,首領也曾經如此說過。”克隆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為了挽救大局,破例也不容責備。”兩人繼續吵下去,就像爭執到天亮也沒完沒了。

    登魯漢大聲道:“不錯!做錯事應當受到懲罰,我可以把我的主任職位讓給你。”他的說話極俱威嚴,副主任和克隆也停止了吵架,安靜地聽他說話。他居然可以辭去主任之位?通道裏的每個人都驚呆了,唯有副主任在暗暗高興。他又繼續道:“副主任!我之所以犯法把楊先生招來,全是因為他有能力為我們解難,況且,若是沒有了解碼專才,我們的集團就要瓦解了。”

    這時,他們的周圍已經來了許多湊熱鬧的研究員,嘹亮的爭執聲把他們吸引出來了,好奇的觀看這場戲劇。副主任靜靜地聽著,不吭半響。登魯漢道:“所以,為了大局、為了集團、為了世界、為了地球,我願意和你賭一注。”眾人更是聽的莫名其妙,究竟是什麽賭局?

    登魯漢道:“你給我三天時間,若是楊先生可以把湯克格林的暗語解開,就算我勝,你不可再追究我邀請楊先生來的錯處;相反的,若是楊先生不能在三天內把暗語解開,我立刻引咎辭職,從此不再踏入基地半步。”

    登魯漢把話說完,眾人便嘩然起來,議論紛紛,交頭接耳,向他人他們道出對此事的意見。楊智峰一陣懊然,想不到登魯漢會拿他來當賭注,更想不到他的身價居然會在一夜之間,遽然上升,心裏暗暗著急,可是礙於眾人麵前,不敢胡亂出聲,隻好偷偷叫苦了。

    那副主任一怔,想要推搪,又料到登魯漢實在也是為大局著想,在情在理,登魯漢已經贏取了人心,況且,身邊有眾多的研究員,就算吵起來,登魯漢勢必占了上風,暗忖:“如此便宜我的賭局,有損於你,勝敗對我也絕無影響,答應你便算了,可是……如果他真的贏了,解開暗語,我又少了一次把他踢走的機會。”望了四周,但見每個人都眼定定地望著他,等待他的答案。他清了清喉嚨,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便是,可是你犯了規,理應受到處罰……”

    登魯漢未等他說完,便道:“所以,我接下了如此不公正的賭局。集團麵臨災難,不是我不願意所罰,而是為了拯救集團於災難間。觸犯了規矩,還請大家多多包涵。我這樣做,也是必不得已。”副主任也沒說話了,看到許多研究員正圍繞著他們,喝道:“還不迴去工作,看戲麽?工作時間可以看戲嗎?”經他一喊,每個研究員都不敢再逗留片刻,緩緩地退下了,迴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研究。

    副主任看了看自己臂上的手表,說道:“三天後的零時二十五分,希望你們可以把湯克格林箱子裏的物件拿出。”接著又把視線投向楊智峰,冷笑道:“楊先生,看來你必須盡力了,主任的命運已經在你的掌握之中。”眼睛向登魯漢一掃,又說道:“當然,我希望主任的眼光不是那麽差勁,這賭局,我不想那麽快便結束,很刺激吧?哈哈……”說罷便掉頭離開,他身後的三個助手也隨他走了。

    美莉迦待副主任走後,不肖地說道:“這該死的副主任,囂張到如此模樣,我一早便沒將他放在眼裏了。”楊智峰方才從驚訝中醒了過來,問道:“這副主任為何總是針對這我?似乎非常不歡迎我的到來。”美莉迦道:“他非常妒嫉主任,年紀比他小了將近一輩,職位卻比他高,所以他不忿氣,始終要和主任糾纏相鬥,決一雌雄。如果把主任踢走,他便可名正言順地登上主任之位。”

    登魯漢向美莉迦使了個眼色,阻止她說下去。美莉迦毫不理會,繼續道:“他使盡辦法,努力找出主任的錯處,數年一過,主任始終安分守己,沒做過任何錯事,那副主任連奧納多羅拔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連一點錯誤也沒找到,真是大快人心。這次,主任請了你來,他雖然知道這舉動是為了挽救集團,可是,他還是要來挖苦我們……”登魯漢插嘴道:“好了!副主任做事自有他的方式,他隻不過要確定我沒有犯規,為集團帶來壞處。”

    美莉迦心裏憤憤不平,不過她向來尊敬這位主任,聽他如此說法,顯然是阻止自己再說副主任的壞事,於是,她也低下了頭,不在言語了。

    此時,楊智峰才有機會說話,問道:“主任先生,你寄如此重大的任務給我,哪怕我無能為力,無法解破暗語,你就要……”登魯漢接口道:“不!我相信你會盡力的,就算無法解開暗語,我辭職便是,當這大難臨頭集團的主任,我也不稀罕。”頓了一頓,又說道:“楊先生,我當然希望你可以把暗語解開,除了拾迴我這鐵飯碗之外,還可以為集團、甚至地球消災。”

    楊智峰身負如此重任,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心裏不免有些怪怪的感覺,道:“可是,如果我失敗了……”登魯漢打斷了他,道:“我把我的全部給完你了,希望你可以幫我保管著,三天之後再還給我。我的信任,也全寄托在你身上了……”同時,楊智峰從他眼神中,看到了他的信任。顯然,他的信任已經放在他身上了。

    他突然感到一陣不可歇止的感動。他的感動不是因為他受托如此重大的任務,而是登魯漢給予他的信任。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感受過,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他感激的表情也在雙眸裏表露無遺,登魯漢似乎也感到了,對他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楊智峰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牽涉在這場風波裏,無法退出。

    登魯漢道:“鬧了一場,時間也給丟了,我們得趕快去湯克格林的實驗室,現在離羅拔先生給的期限不到三天了。”說罷便帶著楊智峰等人,向湯克格林的實驗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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