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轉念一想,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救爺爺與父親,忍辱負重伺候幾天臨晚鏡這個驕縱小姐,玉兒也應該是可以理解的對不對?


    李清譽現在的表情,完全可以用調色盤來形容。他一個人在那裏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再次忍辱負重。


    看著臨晚鏡,李清譽深吸了一口氣:“臨大小姐如果不嫌棄的話,清譽可以留下來伺候你。”


    “……”這下,輪到其他人深吸一口氣了。


    特別是臨慕凡,已經是瞪大了眼睛,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李清譽。


    他這是,自薦枕席?


    臨慕凡如果不是為了維持自己平日裏的形象,真的想不顧一切地大叫:李清譽這是中了什麽邪了,竟然敢當真景王的麵兒對長姐自薦枕席?到底還想不想活了?


    果然,眾人還沉浸在李清譽那不知死活的自薦枕席之中,夙鬱流景看向後者時就已經是目光如刀了。


    這年頭,當真是什麽都有人搶。他好不容易喜歡上的少女,連阿貓阿狗都想跑出來自薦枕席。到底是鏡兒太好,還是這些人故意整出來的幺蛾子?


    臨晚鏡也沒想到,李清譽會提出如此驚世駭俗的好處。


    難道,他以為伺候她,是她的榮幸嗎?所以把自薦枕席歸結於要給她的好處之上?


    不過,她倒是並沒有很反感這樣的李清譽。最起碼,人家為了救出自己的爺爺和父親,還是蠻拚的。


    瞧他現在的臉上,明顯是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可惜,讚賞歸讚賞,臨晚鏡卻沒想過要因此放過他。


    “李清譽,你腦子秀逗了嗎?這麽逗比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是從哪裏看出來本小姐對你,嗯,或者是你的身體感興趣的?”她語氣略帶嘲諷,目光隻是似有若無地從李清譽身上掃過。雖然沒有明說自己的不屑,可眼裏是這麽寫著呢。


    “可你不是喜歡男人嗎?”臨家大小姐貪財好色,這可是整個燕都城民都知道的事情,難道他說得有什麽不對嗎?


    臨晚鏡沒理他,而是看向在一旁裝小透明的畫兒丫頭:“畫兒,你去把張公子和秦公子叫過來。”


    “哦。”畫兒點了點頭,迅速邁著小碎步往攬月樓的後院兒走去。沒錯,攬月樓還是分前後院的,加起來,這裏就相當於一個小的獨棟別墅。


    畫兒一邊走,一邊心裏犯嘀咕呢。景王在這裏,小姐竟然讓她把絕三兒和張宜修叫出去,難道是想告訴李清譽,順便也告訴景王,她喜歡的是像絕三兒和張宜修那樣的美男子?


    果然,這邊李清譽還沒什麽反應,倒是夙鬱流景先不悅了起來。他擰緊了眉,眼底驟然添了幾分冷色,就連周身的氣場也發生了變化。


    在他身邊坐著的臨晚鏡自然也感受到了夙鬱流景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氣,她扯了扯他的衣角,讓他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夙鬱流景轉過頭來,對上臨晚鏡一雙含笑的眸,心裏的不悅頓時消散了一大半。見他眉目鬆動,某女眼底一派柔和,表情自然地去握夙鬱流景的手。感受到臨晚鏡的柔荑傳來的溫度,某王爺心尖一顫,什麽不滿啊,醋意啊,基本都消散了。


    不過,鑒於臨晚鏡剛才提到了兩個讓他不滿的人,某王爺還是決定給她點顏色看看,不能這麽快就原諒了她。於是,任由她捏自己的手,卻並不迴握,還把頭側向一邊。


    “噗……”臨晚鏡被夙鬱流景這傲嬌的舉動給逗樂了。他如此表現,分明就是吃醋了。偏偏,他現在的模樣呆萌得要死。


    明明知道自己吃醋了,她還笑,夙鬱流景更是不滿地瞪了她一眼。然後,作勢要抽迴被某女握住的手。


    被夙鬱流景這番小媳婦兒舉動給萌翻了的臨晚鏡也不再故意逗他,而是把他要抽出去的手抓得更緊了些。並且,還故意撓了一下對方的手心。


    這一撓,就讓夙鬱流景的心裏如同被貓抓了一般。仿佛這一撓不僅是撓在他的掌心,更是撓在了他的心上。


    喉頭上下滑動,眼底一抹暗紅閃過,快得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他反手握住臨晚鏡的柔荑,心裏柔軟到不行。


    “小姐,秦公子和張公子帶到。”畫兒最近出場總是沒選好時間。


    原本二人之人曖昧流出,都能視臨慕凡和李清譽二人如無物了,卻被畫兒丫頭突然出現擾亂了。


    臨晚鏡倒是覺得沒什麽,隻是夙鬱流景那臉色就不那麽好看了。畫兒這丫頭,每次出場方式都不對,看來,他是該給鏡兒身邊換一個懂事的丫鬟了。


    這一點,夙鬱流景倒是和臨鼎天不謀而合了。他見過不懂事的奴才,卻還真沒見過比畫兒丫頭還要沒有眼力見兒的丫鬟。


    “無絕,宜修,坐吧。”臨晚鏡示意二人入座,外麵的竹椅是那晚打麻將留下的還沒撤,正好還剩下兩個位置。


    絕三兒依舊扮演著高貴冷豔的落魄少爺範兒,一屁股坐下來,也不客氣。他也不與景王打招唿,坐下來之後就瞥了臨晚鏡一眼。


    倒是張宜修,雖然身體孱弱,卻沒想到是個長袖善舞的。他先是禮貌地參見了景王,再分別與臨晚鏡和臨二少爺打了招唿才坐下來。


    不過,他這樣的長袖善舞,非但沒能讓夙鬱流景對他多幾分好感,反而更加警惕了起來。


    這張宜修,看著是個身體羸弱的,心思卻不簡單。比起那個整日擺著僵屍臉的秦無絕,張宜修顯然更難對付,也更讓人琢磨不透。鏡兒留下他,應該也有想查他底的意思。


    難道,張宜修是想借著侯府這座靠山,潛伏起來,再尋找機會替自己那武林盟主的爹報仇?不過,他又覺得沒那麽簡單。


    夙鬱流景的目光一直毫不掩飾地落在張宜修身上,銳利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後者雖然感受到景王目光中的不友善,卻絲毫不在意。若無其事地坐在那裏,目不斜視。


    倒是李清譽,根本捉摸不透臨晚鏡的意思。自己在這裏腆著臉自薦枕席呢,她卻在這個當口找來了兩個清俊少年。她這是什麽意思?


    “清譽公子,你覺著他們二人如何?”臨晚鏡好似察覺到了李清譽的目光,也明白他心裏的想法,紅唇輕扯,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問出的話,卻絲毫看不出什麽特別。


    “兩位公子具是一表人才。”摸不清臨晚鏡的態度,李清譽想著自己有求於人,隻能把二人往好了誇。心裏卻是極為不屑的,兩個小白臉兒而已,有什麽好?特別是那個一臉如霜的黑衣少年,整個一目中無人。他就不知道,這樣的少年,是怎麽入了臨家大小姐的眼的!


    “一表人才?”臨晚鏡這下倒是正眼瞧李清譽了,那眼睛落在他身上,讓人感覺他就是待價而沽的商品似的,“你說,有他們倆在,本小姐又何至於輪到你來伺候?”


    這後麵一句,說得完全就像是在嘲諷李清譽了。


    有他們在,本小姐又何至於輪到你來伺候?


    李清譽被她的話說得怔住,完全沒想到,他堂堂李家小公子竟然也有淪落到與別人的男寵拿來比較的一天。


    而且,臨晚鏡的意思,分明就是自己比不上這二人。他李清譽好歹也曾是名門公子,就算如今再落魄,也改變不了他身上的那份傲氣。


    他“噌”地一聲起身,眼睛死死地瞪著臨晚鏡:“臨家大小姐,你這是在羞辱我嗎?”


    泥人也有三分脾性,他不是泥人,自然會有情緒。他的自尊,他的驕傲不允許自己被臨晚鏡如此糟踐。


    “羞辱?”臨晚鏡看著他,麵色極為平靜,甚至連諷刺都沒有了。


    麵對李清譽,她笑得雲淡風輕:“李清譽,你憑什麽以為,就你如今的身份,還配得上本小姐的羞辱?還有,難道你忘了本小姐迴燕都,在天下第一樓見到你的那天,你到底說了什麽?”


    “你還是在記仇嗎?”李清譽一聲冷笑,“沒想到堂堂臨家大小姐,竟然如此小肚雞腸!”


    “不是小肚雞腸,本小姐是在告訴你,你如果沒有了李家小公子那一層身份,你就什麽都不是。所以,你曾經說本小姐隻會仗勢欺人,倚仗我家老爹的話,現在聽來可覺得有些諷刺?是不是沒想過,有朝一日,這句話還會打了自己的臉?”


    “臨晚鏡,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李清譽被她的話說得麵紅耳赤,沒錯,他自己也明白,現在反過來自己才是喪家之犬,才是失去了家族的庇護就寸步難行的人。反倒是臨晚鏡,就算是沒了定國侯,還有一個對她一心一意的景王。就算是景王一時興起,可他至少現在對臨晚鏡是極好的。


    “欺人太甚?”臨晚鏡接過他的話茬,卻似漫不經心地移開了眼,反倒是看向一旁的夙鬱流景,“阿景,你覺得本小姐欺人太甚了麽?”


    “怎麽會?鏡兒做什麽都是有分寸的,從來不會仗勢欺人,又何來的欺人太甚?”


    夙鬱流景極為護短地搖了搖頭,寵溺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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