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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溪看著自己眼前的那盤胭脂西施乳,魚白呈淡紅色,甘膩細嫩,香豔美麗,勾人食欲。愛玩愛看就來網


    可是她拿著筷子的手卻在微微發抖,臉色發白,鼻尖上冒出了細細的冷汗,她一直在告訴自己,整個製作過程毫無破綻,眼前這條河豚,絕對是無毒的,完全可以放心地吃,可是前世的陰影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導致她手中的筷子始終無法伸出去。


    伊藤太一冷側側道:“寧姑娘,這裏許多人,可都在等著你呢!”


    寧溪狠一狠心,一咬牙、一閉眼,終於把筷子伸了出去,還沒觸到盤子,突然手上一空,寧溪趕緊睜眼一看,卻見自己的筷子被君騫煜拿在手中,極快地自盤裏夾了一塊河豚,送入了口中。


    寧溪震驚不已:“你!”


    君騫煜閉上眼睛細細品味,他也是第一次吃河豚,隻覺得那細嫩的魚白融於唇齒之間,立刻有一股奇妙的鮮美滋味溢出,肥、香、細、嫩、滑,諸多美妙口感都趨極致,連舌頭都變得軟綿綿的,好像要脫離身體飛去一般。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甘願冒著生命危險也要一飽口福。


    寧溪落下淚來:“你,你為什麽……”


    君騫煜把筷子塞迴到她的手中,朝她點點頭:“我信得過你。”


    寧溪左手用力捂著嘴巴,才不至於哭出聲來,他信她,用自己的生命來相信她。


    根本沒注意這是他用過的筷子,寧溪夾起一塊河豚放入口中,細細品味,極致、美味,在那一瞬間,仿佛是七魂六魄全部歸位,寧溪又變迴了自信、驕傲,無所不能的廚神。


    在她身旁的伊藤太一和他的徒弟立刻就感受到了寧溪身上的變化,似乎是壓在身上的氣場都大大增強了,兩人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因為對方有兩人都吃了他們的河豚,所以他們這邊師徒二人也隻能各自吃了一口帶有魚子的河豚菜心湯。


    按照規矩,是要稍待片刻,確定嚐菜的廚師無事之後,才能給別人品嚐的,但是寧溪的這道菜,連身份尊貴的煜王都已經吃過了,那些評委們哪裏還敢怠慢,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品嚐,河豚肉一入口,則一個個都像木頭人般呆住了,直到口中那股奇鮮的滋味慢慢散去,這才迴過神來,讚不絕口。


    “妙啊,實在是妙!”


    伊藤太一和他徒弟二人此刻都覺得腹中隱隱作痛,他徒弟正想開口說什麽,被伊藤太一狠狠一瞪,隻能縮了迴去,抬起手臂用袖子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伊藤太一用東瀛話命令他:“必須堅持下去,無論如何不能輸了聲勢。”


    評委們品嚐完了寧溪的“胭脂西施乳”,正要開始轉向伊藤太一的河豚菜心湯,寧溪忽然道:“等一下,我們先來請問一下伊藤先生現在的感覺如何吧!”


    她早已注意到兩人的麵色不對勁,不但臉色極為蒼白,背後還汗出如漿,把深色的衣裳都打濕了一片,這模樣,絕對不是簡單的稍微暈眩可以解釋的。


    這時評委們也注意到了他們的異樣:“他們這是怎麽了?難道中毒了?”


    伊藤的徒弟這是已經忍受不住了,猛地倒地,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救命,救命啊!”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大糞,大糞可以解河豚毒。”


    又有人大聲喊:“快快,快去取大糞。”


    很快有人拎了一桶大糞上來,捏著兩人的鼻子就用勺子灌下去,其餘人趕緊都捂著口鼻遠遠地避開了,算是他們走運,久煮過的魚子毒性並不太強,而且他們吃得也不多,勉強還能讓他們留得一條命在。


    那兩人嘔吐得驚天動地,觀眾們俱都大聲哄笑了起來,這一場比試,毋庸置疑是寧溪贏了。


    君騫煜命人抬了涼水上來,潑在兩人身上,把穢物衝去,再讓人抬去找大夫診治,也算是全了兩國之誼了。


    最後比賽的一二三名還是原定的三人,君騫煜特意拿出身上一個名貴的玉佩作為獎品,設了一個特別獎,頒發給了寧溪。托伊藤太一師徒二人的福,寧溪今日算是大大地出了一場風頭,直到數年之後,當地民眾說起這場廚藝比賽,還會津津樂道地談起這場經典的大周和東瀛兩國之爭。


    此刻的寧溪,內心還是震動不已,散場的時候,她手裏緊緊握著君騫煜的玉佩,喚了他一聲:“五爺,請留步。”


    孟雙雙和榮大全見狀,都識相地先走了,君騫煜轉過身,朝她微微笑:“有事嗎?”


    “今天的事,謝謝你了。”寧溪低聲道。


    “不必客氣,能夠第一個品嚐到如此美味,我也不吃虧。”


    “可是,為什麽?”


    君騫煜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而是說:“就當是第四道菜吧,你欠我十三道菜,還剩九道,我等著呢!”說完轉身欲走。


    “等一下!”寧溪突然喊道。


    “嗯?還有什麽事嗎?”君騫煜溫和地問。


    寧溪鼓足勇氣,問出了一直縈繞在心頭的話:“你,你對我……,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歡我?”話一出口,臉都紅透了,但願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吧,如果他否認,那她真的要沒臉做人了。


    可是不問清楚,她又實在是安不下心來,他對她那麽好,一次一次地幫她、救她,總不可能就是為了把她當作一顆好用的棋子?


    君騫煜走過來,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寧溪,以後就跟著我吧!”她的手並不像他平時所見的那些女子一般光滑細嫩、柔若無骨,因為常年的勞作而略顯粗糙,可是握在手中,卻讓人覺得無比踏實。


    寧溪有點不明所以,抬起眼睛眨呀眨呀地看著他:“跟著你?”


    君騫煜點點頭:“你可以住到我的府中,如果實在想做菜,雙溪樓那邊也可以不時迴去看一下,我不會限製你的自由。”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很寬容的了,他喜歡的寧溪從來都是自由自在,膽大妄為的,他並不希望她跟了他之後就變成另一個人。


    寧溪的心一點一點地涼了下去,原來她還是想得太多了,沒錯隻要兩個人互相喜歡就可以在一起了,可是她以為的“在一起”跟君騫煜定義的“這一起”卻有著天地那麽大的差別。


    終究還是不甘心,寧溪懷著最後的一絲希望,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問出了一句:“你不跟我成親嗎?”


    “成親?”君騫煜居然笑了出來,“你怎麽會這麽想。”成親這種事,連他自己都不去想,隻等他的母後給他安排就行了,左右不過是哪家朝廷重臣的千金小姐,外貌、衣飾、神情、說話的語調,一舉一動都像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成了親,生個孩子,後繼有人之後,他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至於自己喜歡的女子,養著她,給她一切她所喜歡的,讓她去做想做的事,如此便是他能給她的最多。


    寧溪臉色一變,把手中的玉佩甩迴給他,扭頭就走。


    君騫煜伸手握住她的手臂:“你怎麽了?”


    “放開我!”寧溪狠狠道。


    “又發什麽脾氣?好啦,對不起,方才我不應該笑你的,是我的錯,別生氣了,嗯?”君騫煜耐心哄勸。


    寧溪氣極反笑,原來對他來說,這隻是一件隻要隨便哄哄就能過去的小事?


    寧溪突然抬起頭:“你說過,隻要我幫你去餘慶林那裏取證據,你就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的,現在我想要使用這個權利了。”


    “好,你想要什麽,隻管說。”


    “我要你現在做出一個選擇,要麽跟我在一起,一輩子隻有我一個女人,要麽放我走,從此再也不要見麵。”寧溪直直地望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君騫煜握著她手臂的手逐漸放鬆:“你就這麽想離開我?”


    “不,我並不想離開你,可是我也絕不能容忍跟別的女人一起共同分享一個男人。”


    “你怎麽這麽不可理喻。”在君騫煜看來,男子三妻四妾,根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隻要自己對她好,寵她那就夠了,至於跟一個民間女子成親,就算自己願意,父皇和母後也絕對不可能會同意的。


    寧溪麵上冷笑,心底一片冰涼,她就知道,肯定會是這樣的結果,問出來不過是想讓自己真正死心而已:“那你讓我走吧!”


    君騫煜自來驕傲,哪裏曾被人如此拒絕過,當下也有點惱羞成怒,揮袖道:“走就走,誰稀罕!”女人而已,想找一個合心意的還不容易嗎?隻是看著她決絕遠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心底有個角落,居然會隱隱作痛?


    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君騫煜招手叫來一個手下:“讓人悄悄地跟著她,不要靠得太近。”


    寧溪氣唿唿地跑了出去,情急之下倒也沒有忘了上次的教訓,不敢往人少偏僻的地方去,隻揀寬闊人多的大路走。


    一邊走一邊抬起手掌抹眼淚,突然手臂被人用力一扯:“臭婆娘,想跑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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