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這麽生猛?”寧嘉佑問。胖橘很驕傲:“喵。”“沒誇你。”寧嘉佑輕輕敲了敲它的腦袋,把自動投喂機固定到牆角,免得它再遭胖橘的毒手。瞧著客廳裏的貓窩、貓爬架、貓玩具,以及上次從遊樂場帶迴來的兩個大熊玩偶,寧嘉佑又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裏時的情景。那時屋子裏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什麽都沒有,冷冰冰的不像一個家。現在每次迴家,胖橘都會期待的等在門口,喵喵喵的跑過來迎接他們。他和言朔的生活看起來沒什麽變化,卻又似乎都變了。白桐的親子鑒定結果在三天後出來了,有言朔派人盯著,他自然沒機會弄虛作假,鑒定結果是非親生。言懷令揚眉吐氣,拿著報告趾高氣昂的:“我就說和我沒關係吧!不能賴我身上!”潘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懟他:“有關係那個在樓上睡覺呢!你還真當自己清白哪?”言懷令:“至少白桐和我沒關係!”潘芳:“那還有他媽呢!那個賤人不是你以前的情-婦?”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言天浩連忙喊停:“你們都少說兩句吧!不管怎麽樣,這件事白桐是無辜的,你們別把上一代的恩怨牽扯上白桐!”潘芳冷哼,自打知道白桐是董秀的兒子,她就覺得膈應得慌,沒好氣道:“他還不如寧嘉佑呢!你看看寧嘉佑手段多厲害,把你三叔都哄得團團轉。白桐呢?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言懷令嘲諷她:“當初你連正眼都不看寧嘉佑一眼,現在倒覺得他好了?再好也是老三的人了。”言天浩原本心裏就亂得很,一提起寧嘉佑,更是煩躁:“你們別說了。嘉佑他……我總覺得有點奇怪……”“奇怪什麽?我看白桐才奇奇怪怪的!”潘芳啐了一口,忿忿不平,“那天要不是寧嘉佑盯著,他還想拿你的dna做樣本,一看就是心裏有鬼。”“媽,白桐不可能做這種事。要不是他媽和爸見了麵,壓根兒就沒人知道過去的事。這件事出現的這麽突然,白桐也是和我們一起知道的,他怎麽可能做手腳?而且,他做手腳幹什麽?如果做出來他是爸的兒子,那我和他就不可能了!”言天浩打死都不信。潘芳冷哼:“萬一他想跳過你,直接繼承言家的財產呢?”言天浩不信:“他現在傷口感染這麽嚴重,哪有心思管錢的事?”“傷口是意外,要是沒這迴事,他媽也早晚也會過來和我們見麵。到時候一見麵,還是那天一樣的戲碼。”潘芳越想越後怕,越後怕越惱恨,“真是賤人生出來的賤-種!小小年紀竟然有這麽深的城府和算計!”“媽你別說了!白桐不是這種人!”言天浩不耐煩的站起身,不想再聽潘芳說任何白桐的壞話。見他要離開,潘芳更加氣惱:“你去哪裏?又想去找白桐?我可跟你說清楚,現在這門婚事我不同意!”“你不同意我也要去!”言天浩頭也不迴。言懷令也喊住他:“你確定能和白桐走下去?”言天浩腳步一頓,迴頭問言懷令:“爸,你什麽意思?”家裏的事一般都由潘芳做主,言懷令很少置喙。但他如果出聲,一向都踩最狠的一腳。“當初我們也不同意你和寧嘉佑,但你堅持要和他訂婚。結果呢?不到兩個月,你就換了白桐。爸知道你這個年紀,逆反心強,但你要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要和白桐一起走下去?還是他會成為第二個寧嘉佑。”言懷令的話猶如一把刀,紮進言天浩心裏。與寧嘉佑取消婚約後,言天浩後悔嗎?他以為自己不會後悔的,甚至會因為甩掉這個包袱而格外開心。可結果呢?他後悔了。尤其是每次看到寧嘉佑和言朔一起言笑晏晏、看到寧嘉佑對言朔無微不至、甚至是聽到他喊一聲“三爺”,言天浩心底都會有一股戾氣湧起。不應該是這樣的。寧嘉佑離開他之後應該生不如死,應該每日每夜都想著他、念著他,應該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跑過來,隻要他一個眼神就什麽都願意去做。而不應該像現在這般活得滋潤。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除了那張臉,言天浩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都不認識他。到底是哪裏不對勁?難道他以前在自己麵前那副樣子都是裝的?可為什麽要裝呢?言天浩百思不得其解,言懷令的問題他迴答不出,自從白桐上次那巴掌後,言天浩不得不承認他和白桐之間有了一絲裂縫。他沉默的走出言家老宅,望著屋外燦爛的陽光,思來想去,決定去一問究竟。自從躲過上次的謀殺後,言朔就不再允許寧嘉佑獨自在實驗室呆到午夜。迫於他的壓力,寧嘉佑不得不把作息改成上午去圖書館借書、查資料,下午做實驗,晚上五點當個居家好男人迴家做飯、喂貓、伺候金主爸爸。處理完這些事,他再整理白天的成果,繼續寫論文或做實驗規劃,直到午夜結束充實而忙碌的一天,進入夢鄉。下午四點半的時候,寧嘉佑正在實驗室觀察藥劑的合成反應,聽到實驗室的大門被人敲了三下,他頭也沒迴道:“等我五分鍾!”這五分鍾是實驗反應最劇烈的時候,如果錯過很有可能需要重新來過。科研所的人都明白這些常識,一般都會在門外等待,或者過會兒再來。這次門外的人卻沒什麽耐心,等了半分鍾再次敲門。“你貼個便簽吧,我一會兒找你。”寧嘉佑一邊繼續數據,一邊說。言天浩不耐煩道:“我有事找你!”寧嘉佑一愣,抬頭瞄了眼門上的小窗戶,還真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