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澄澈的雙眸中露出疑惑,眼尾稍稍翹起,似乎還想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故作堅強到令人心疼。言朔蹙眉:“跟我說實話。”寧嘉佑覺得反派現在渾身上下都是一種要滅人滿門的殺伐之氣,思來想去今天在醫院連蚊子都沒咬過他,實在找不出一個仇人。“真沒人欺負我,我現在不欺負別人就不錯啦。你忘記上次孟院長特地被你叫去言氏,結果問出來什麽?現在我是醫院一霸,除了德高望重的老院長,誰見我都得喊一聲哥。”寧嘉佑驕傲的說。想起上次的烏龍事件,言朔稍稍冷靜,沒有急著衝去醫院找人算賬。他沉吟片刻,改了問話的方式:“怎麽哭了?”寧嘉佑一怔,心想自己沒哭。隨後想起剛剛的事,哭笑不得:“不是哭了,是用了個大招。”他簡要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並再三衝言朔強調,“我真沒事,您不用擔心。”言朔的關心讓寧嘉佑心裏暖暖的,第一次對這個世界產生一種歸屬感。他嘻嘻哈哈的模樣與平時無異,言朔這才放心:“他們居然還有臉來找你。”“他們估計也沒想找我,是主任把我喊過去的。你不知道他們倆看到我的時候是什麽表情。不僅臉上原本的期待全碎了,肯定還覺得特別丟人。”寧嘉佑想起來就想笑。見他開心,言朔沒再深究另外兩人。他知道對心高氣傲的言天浩和白桐來說,在寧嘉佑麵前丟臉才是最慪人的。寧嘉佑揉了揉自己的臉,感歎道:“今天的表演我感覺比上次發揮的還要好。下班前,主任還特地來急救科找我,又是跟我道歉,又是開導安慰我,就怕我想不開,弄得我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這似乎還是寧嘉佑第一次主動跟他談及有關言天浩的事,言朔心間湧起一絲絲別樣的情緒,壓著別扭問:“白桐插足前,和言天浩在一起很開心嗎?”書裏沒寫,寧嘉佑不知道。但他知道這是死亡提問,答錯就會被反派丟下車。“不開心。”他異常肯定的說。言朔挑眉:“不開心還跟他在一起那麽久?他對他死心塌地?連他劈腿了還對他念念不忘?”反派連連追問,怎麽跟吃醋了一樣?寧嘉佑胡思亂想著,心想那場戀愛又不他談的,憑什麽要他背鍋?“言總,您聽過這樣一句話嗎。”寧嘉佑語氣深沉的問。“什麽?”“舔狗不得house。”言朔睨他一眼:“所以?”“所以我醒悟了啊!和言天浩的愛情,注定是不會成功的。我們倆身份差距那麽大,一開始言家就不同意,是我當時豬油蒙了心,腦子糊塗,一時犯渾,才會跟他訂婚。”寧嘉佑誓死要跟言天浩劃清界限。言天浩一直覺得和“寧嘉佑”交往過,是他一生的黑曆史。殊不知現在的寧嘉佑同樣對這段過程深惡痛絕。要不是白桐時不時來惡心他,他要用婊裏婊氣的懟迴去,寧嘉佑比誰都不想承認這些事。言朔為什麽要問這些?朔哥,這和身為反派的你沒有關係呀。然而寧嘉佑解釋了那麽一大通,言朔並沒有聽進去多少。窗外的風吹起言朔額前的碎發,他用低沉的聲音緩緩道:“所以當時那麽喜歡他,才會不顧一切想要跟他在一起?”寧嘉佑無語:“……您這是怎麽總結出來的?我剛剛解釋的整段話,連標點符號都不是這個意思吧?”“要不是那麽喜歡他,怎麽會願意跟他訂婚?還做舔狗?”言朔顯然不喜歡這個詞,咬詞格外重了三分。得,言語失誤。寧嘉佑隻能再次解釋:“舔狗隻是個比喻。言天浩變心前,說不定他才是我的舔狗呢。”說到這裏,他怕又被言朔借題發揮,特地解釋,“這個不能怪我,我控製不了別人的想法,他要舔是他的事。”“那喜歡呢?”言朔瞄了他一眼又迅速挪開眼神,像是擔心被發現。這一迴,寧嘉佑認認真真思考了好一會兒,才開始答題:“喜歡是不可能喜歡的,大概隻是年少懵懂時的無知,就像胖橘給我送宵夜時那麽無知。”比喻雖然很貼切,但言朔不讓兒子背這個鍋:“正麵迴答問題。”寧嘉佑不解:“已經很正麵的否認了喜歡這個論題呀。”言朔不好意思說他其實想問的另外的事,遲疑半天,假裝漫不經心的問:“所以你現在沒有喜歡的人嗎?”寧嘉佑秒答:“沒有!”生怕慢一拍就被反派打成對言天浩餘情未了。一點也不想聽見這個答案的言朔擰眉望他。寧嘉佑指天發誓:“絕對沒有!”言朔提示:“……可以有。”寧嘉佑態度更加真誠:“有的話就讓言天浩天打五雷轟!”“怎麽不是你自己?”“我惜命。”言朔被他逗笑,按住心間蠢蠢欲動的心思,別過頭去,轉移話題:“手上的碘伏味該把胖橘熏著了。”“不小心沾太多了,大概明天味道就沒了。不能抱兒子,有點失落。”寧嘉佑長歎一口氣。言朔想了個主意:“一會兒我抱住它,你可以趁機摸兩把。”寧嘉佑眼前一亮:“你怎麽這麽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