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這位是吳掌櫃,他家經營水果行,什麽荔枝葡萄等等稀罕的水果應有盡有……”最後周有錢拉出一人,笑得意味深長,“這位是曹止曹掌櫃,咱們皇都赫赫有名的曹家大酒樓的東家。說來,二位與曹掌櫃可是有許多深緣……”青禾隻是笑,在聽到曹這個姓氏的時候一點異常都沒表現出來,就仿佛什麽都不知道般。至於葵武,他那張臉除了麵對青禾外,向來沒什麽表情。看人的眼神自帶一股刀割肉般的陰鷙,不過卻不是特定對什麽人,而是他本身性情如此。因而,抱著想要看熱鬧心態的周有錢什麽都沒瞧出。曹止卻是在心底狠狠鬆口氣,看著熱絡與他寒暄,似半點隔閡都沒有的青禾,他知道這是葵家壓根沒發現那事背後有曹家的手筆。虧得那人當初見事跡敗露,嚇成那樣,結果葵家倆個不過是對傻的,被算計了還當他這個主使是個好的。越是這般想著,曹止越是止不住得意,麵上依舊熱切,“說來都是緣分,咱們曹家的老家就在狄水城,城裏的曹家大酒樓就是咱們一脈的。”青禾笑道:“哎呀,是嘛,可惜了我都沒去吃過,日後若是有機會定會登門拜訪。”最後幾個字青禾重重咬著音,曹止還以為他是為表重視,不禁更是得意。周有錢卻仿佛在青禾溫柔的眉眼中品出了那麽點點別的意味,不敢繼續拱熱鬧了。“好了,咱們都坐下,邊吃邊聊。”周有錢坐在上首,葵武青禾等人依次坐在下方分案而食。今個周有錢可是牟足了勁,發誓不在青禾葵武跟前露怯,因此上來都是周家大酒樓頂好的菜食,其中一道鮑魚和河豚肉更是極其難得。周有錢見葵武吃得多,還挺得意,以為是他家東西好吃,殊不知道葵武那飯桶一樣的胃口,吃什麽都挺能吃。“葵郎君喜歡就好,素來知道葵夫郎好手藝,我就怕你吃慣了珍饈,吃不進我這粗茶淡飯。”眾人皆低頭看向自己食案上這餐菜食,別看就這麽幾樣,不下百兩銀子。也不知道葵家夫夫看沒看出來,反正沒見他們麵上有什麽特別表現。眾人隻當他們這是不知道周家大酒樓物價,不然也不會吃的這般坦然自若,特別是葵武就和吃街邊攤沒什麽兩樣。可惜了,周有錢這番顯擺是媚眼拋給瞎子看。果然,葵武放下食著,認真道:“尚可,總的來說也算不錯,就是比我夫郎手藝還差那麽一點。但用來做生意已是極夠。”周有錢臉上的笑容有那麽一瞬間僵硬了,“嗬嗬……”“來人,撤了吧,上水果。”門外的夥計魚貫而入,兩兩進來,一個撤了吃後的殘羹,一個端上果盤。這果盤非是家常常用的盤子,乃是桌桌形狀各異,雕刻精致的果盤。青禾這桌的果盤就是用木頭雕刻的火樹銀花,每個樹枝分出,上麵托著個嬰孩巴掌大的小盤。裏麵裝的各色水果皆是切的小塊,每個樹丫托的盤子裏裝的水果都不同,但最上麵的盤子裏都是裝的葡萄。青禾一開始還在想為何荔枝裝在葡萄下首的果盤裏,而不是擺在頭盤。畢竟‘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故事流傳甚廣,便是他也是聽著長大的。可見荔枝的珍貴,結果卻排到了第二。難道這葡萄是比荔枝還要大手筆?“吳掌櫃,你看我這酒樓裏的葡萄與你家賣的相比如何?”吳掌櫃笑道:“不相上下。”周有錢哈哈大笑起來,“也就是今日你我才能再次對它評頭論足,不以為然。若是在前朝,是想吃都吃不到。”“想那前朝皇帝宴請朝臣,當日大宴上就有這葡萄。宰相不食反用細紗包裹,前朝皇帝見了不禁奇問緣由。那宰相道其母有口幹病,想吃葡萄吃不到,所以他就想帶迴去給母親吃。前朝皇帝聽後感其孝順,賜給他許多布帛,讓他買‘甘珍’。”青禾這才明白,原來這葡萄竟還真比荔枝難得。吳掌櫃接著道:“後來還是咱們使者出使西域,從西域帶來種子種植。可惜剛開始沒有經驗,產量很少,也僅供皇家食用。這些年後人不斷改進,大量種植,咱們才能吃上。”不過價格卻很昂貴,並不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家就能吃起的。青禾仔細琢磨了下,覺得雍啟朝地大物博,也未必就沒有這野葡萄。很可能是在某個地區特有,或許稀少,人力車力滯後,又是季節性食物,隻能吃根本運不出來,畢竟若是運輸,沒等出城先爛了。這些原因也許就導致了葡萄僅僅當地百姓知道,其他的地方人並不知。在加之百姓吃糧食都吃不飽更沒有閑心種什麽葡萄,又不能儲存。後來使者出使西域,見之‘驚為天人’,帶迴來推廣種植。不過這些都是青禾的猜測,雍啟到底有沒有土生土長的葡萄還很不好說。“葵郎君葵夫郎,你二位試試,味道何如?”青禾捏了一粒吃,挺好吃,挺甜的,比末世裏的葡萄好吃。不過這不能證明什麽,末世裏的東西都是人工培育,自然比不得土生土養的東西好。青禾扭頭看向葵武,葵武還是那副態度,沒什麽不同,也看不出他覺不覺得好吃。不過青禾還是能從他細微的動作中瞧出一二,大郎這是喜歡。也是,大郎一向喜歡這些甜甜的東西。大郎喜歡,他們走的時候倒是可以帶著種子迴去種植,但是就是可惜了,葡萄季節性太強,過了季節就吃不到了。誒,也不是就非得夏季才能吃到嘛!青禾眼睛亮了瞬,這周有錢也太好了吧,竟然上趕著給他送錢。青禾覺得他不應該叫周有錢,而該叫周送錢。周有錢看著青禾發亮的眼睛,還以為他沒吃過葡萄,被這東西驚豔了。滿意的笑了,總算有一樣在葵家這出了風頭。眾人又說了會話,周有錢忽然提起道:“對了,葵夫郎說是要買鋪子,可有地方了?”“暫時還沒,周郎君可有推薦?”周有錢問:“不知道葵夫郎想要什麽樣的,可以說來給大夥聽聽,讓大夥都幫著留意留意。”“地點不拘,隻要不是在荒山野嶺的荒涼處就成。”他家現在有皇商名頭,這便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等開業的時候,找個人多的地方唱唱戲,好好宣傳宣傳百姓就知道了。周有錢點頭,“要是如此我還真有個地方,雖有些偏僻,但談不上荒涼,四百兩銀子就賣。”有人知道的就道:“可是你家那個不靠譜的十郎買的那個鋪子?”周有錢不僅苦笑,“正是。”周家還有個十郎,是周有錢的十堂弟,這小子混不吝,不幹正事。他伯父就把人扔給他,讓他帶十郎來皇都曆練。那十郎太能折騰,曆練是不可能的,反而結交了一幫狐朋狗友,成天招貓逗狗。皇都不比別處,周有錢怕十郎哪日惹上不該惹的大人物,就沒收了他花銷,讓他自己做買賣賺錢。結果十郎買了個偏僻的鋪子做食肆,那地方都是普通小老百姓,周家大酒樓那種奢侈高端的吃食賣給誰。從開業就沒賺過錢,周有錢早就想賣了,可惜地偏不好賣。青禾不在乎這個,反正他的奶粉也不是指著零散銷售,來進貨的許是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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