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倩感覺到憤怒,胸口被可惡地死死按著,這麽敏感的部分,連自己都舍不得用力。


    “你這個混蛋。”張倩怒罵一句。


    用起學過的防狼術,腳抬起,狠狠地跺了下去。


    “唉呀!”


    田野痛叫一聲,腳麵如同被錘子狠敲了一下,痛的他彎腰後退。


    而後,小腿處再受一錘,眼淚唰地流了下來,人也是坐倒在地,左手抱著腿,“噝噝”地抽著涼氣。


    張倩收迴腳,輕哼了一聲卻沒有再如防狼術教的那樣再次踢出。


    不需要徹底廢了他,這人已經沒有了一點的殺傷力。


    目光稍警惕地盯著田野,她厭惡地看著他。“人長得清秀,看樣子還是學生,怎麽就這麽無恥呢?”


    感覺到胸口隱隱作痛,還有些麻癢,張倩臉微紅一下,對田野是更加厭惡。


    田野欲哭無淚,衝動之下居然被一個妖媚的護士給放倒了,這都什麽事啊這是!


    痛苦地輪流揉著腳和腿,肯定是青紫一片。他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負了易雲和張倩,這才招致這輩子斷臂傷腿腳的橫禍。


    他看到張倩的眼神,低下頭假裝看向腳麵。他也有點尷尬,那一按是不太對頭,女人的那裏確實不是隨便能按的,手感——太尷尬了。


    “叮”,四樓到了。


    田野急忙爬起來逃出電梯,兩眼搜尋著icu室的所在。


    “右邊。”田野看到指示牌,拖著受傷的右腿向著icu慢慢走去。


    不是他不想快一點,時間隻有二分鍾了,他的腦袋已是有一根針在裏麵快速穿梭,並且第二根針已經慢慢地刺著他了。


    可是,張倩那硬根的皮鞋……


    右腿到現在還處在麻與疼度重的狀態,能走已是他最大堅持的結果。


    後麵,張倩跟時的“噠噠”輕響,鞋跟和地麵敲擊的聲音,催促著田野再走快點,不然要是再被踢一下,這人可就廢了。


    手腳全受重傷,連爬都爬不了。


    強行讓雙腳移動的快一點,前方的走道轉角處,一輛手術車推了過來。


    雖然看不到手術車上是不是那女孩,田野相信這個時間出現的,至少有九成是那個女孩在手術車上。


    刺痛在減弱間接證明了他的推斷。隻要提醒醫生這女孩不能用氯化鉀,自己應該就完事了。


    隻是,田野驚恐地發現,那推著手術車的,除了一個護士之外,還有一位黑色大衣的女子——易雲!


    這時,易雲已是看到他,那眼神說不出的嚴肅,讓劉田野心慌。


    易雲,可是學校的老師啊!


    這時想起事情的後果的田野,心虛地低下頭。人也是挪到牆邊,就好象他隻是路過一樣。


    易雲看到那個碰瓷的學生,隻是厭惡地看了眼,就緊緊地盯著女兒。


    張倩離田野一米處站住,有些奇怪地看著田野,剛才還色膽包天,現在怎麽一副膽小鬼的樣子?


    雖然惱怒田野一而再的伸出色手,可田野現在神情憔悴、手腳亂顫,衣破人損的淒慘樣,她也下了手硬拉他迴急診部去。


    先看看怎麽迴事吧!張倩想。


    手術車推到田野身前,易雲的黑衣映入他的眼簾。易雲一停,田野心髒突突直跳。


    手術車突然向旁邊拐去,田野愕然抬頭,發現對麵就是icu室。


    他的心髒一縮,手術車上,是那個嘴唇有痣的小女孩,那個即將滿臉痘痘繼而潰爛的可憐的小女孩。那個用純淨的眼神向他求救的女孩。


    他的眼睛不由地看向手術車上掛著的吊瓶,吊瓶上有張紙,寫著異常刺眼的‘氯化鉀’三字。


    藥水正在滴落,而手術車已有近半進入icu室的門。


    腦袋中突然出現無數的鋼針!


    田野慘叫一聲,瘋狂地撲了上去,在所有人的驚愕中,扯掉小女孩手上的皮條。


    “混蛋。”


    模糊間,他聽到一聲喝斥,接著就是腰眼處被錘子狠敲著。


    巨痛襲來,田野眼前一黑,他最後吼了句“她不能用氯化鉀”!


    黑暗埋沒他的意識,在昏迷前,他苦笑地數著腰上被錘的數量,足足五下!


    這下子,肯定要住院了,我的錢啊!


    張倩在田野衝上去時驚呆了,這是瘋了麽?


    當她看到田野不顧一切地扯掉皮條,她確定田野瘋了。


    上去一腳就將田野踹倒,接著就是對著他腰眼狠踹幾下,徹底讓田野暈了過去。


    這幾腳極狠,她後悔沒有早這樣做,要是那小女孩出現什麽問題,她會內疚一輩子。


    至於田野口中嘟囔什麽,她跟本沒在意。


    易雲在驚叫之後慌忙按住女兒流血的手。口中驚恐地唿喊著,“夢夢,你沒事吧夢夢。夢夢,你不要嚇我啊夢夢。”


    那個小護士已是被嚇呆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


    張倩發怒的幾腳之後,人也冷靜下來,對發呆的護士吼了聲,“發什麽呆,還不快點去叫醫生!”


    小護士慌亂哦了聲,勿勿跑遠。


    張倩看到易雲喊叫著,瘋狂地晃動小女孩,她拍拍頭,上前去阻止這可能加重病情的行為。


    我也是氣糊塗了,應該先考慮病人的。


    還好的是,小女孩除了手上出血之外,從各種體症上看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


    暗鬆一口所的同時,她陪在易雲身邊,低聲地安慰著她。


    易雲從吼叫變成哭泣,握著女兒的手不放。


    可憐的田野,一個人在冰涼的地麵上縮成一團,默默地暈著,也沒見張倩去看一眼。


    一位白發醫生勿勿趕來,在檢查之後對易雲道,“孩子沒有受到傷害,病情很穩定,你就放心吧。”


    易雲低聲感謝。


    醫生笑了下,嚴肅地對小護士道,“推她進去,重新換瓶水。”


    他又特別強調道,“一定要注意,別被閑雜人等進入。”


    “是,劉醫生。”小護士白著臉,推病人進入icu室。


    後怕地拍拍小胸口,自己要是鬧上事故,這工作可就沒了。


    那個瘋子,可惡!


    咒著田野,她先將所有的監控全部加上,然後她重新消毒那瓶水,取過一包皮條來,拆開包裝,準備繼續給病人掛水。


    室外,易雲在張倩的安撫下已經安靜下來,心中的恐慌和驚懼已是消散不少


    因為這刺激太大,她隻能讓時間慢慢撫平心中的懼怕。


    “謝謝。”易雲強笑著對張倩道謝。


    “沒什麽,這是我應該做的。”張倩道,轉而她問易雲,“奇怪,你是不是得罪了那人,不然他怎麽會瘋了一樣衝上去。”


    她指了指還躺在地上的田野。


    易雲火氣噌地就上來了,“那個混蛋今天早上碰瓷,訛詐了我五萬塊。”


    喘息一下,她道:“他的手被我撞斷了,是不是來報複的?”


    張倩直覺地認為,就是這迴事。


    “嗯,肯定是。”


    易雲想到田野的瘋狂讓女兒鮮血直流,這心裏氣怒之極。


    走上兩步,學著張倩的樣子用高跟鞋就踹了田野腰眼一腳。


    田野發出一聲痛唿,易雲嚇了一跳,人向後直退。


    張倩上前扶住易雲,一隻腳已抬起,防備田野再發瘋。


    田野在錐心的痛苦中醒來,隻是那腦袋裏全是鋼針的痛很快就將腰上的小痛給掩蓋了。


    “特麽的,還沒完?”田野心中慘叫,這腦袋還疼,說明事情還沒結束。疼的比以往都重,似乎要紮死自己,說明那小女孩還會要被掛上氯化鉀。


    他直覺地感受到,如果救不下那小女孩,自己絕對會疼死。


    這直覺就如他確定有什麽在催促自己行動一樣,真實的可怕。


    眼前片黑暗,黑暗在吞噬著他。


    田野不想死,也不想自己受了這麽多的罪還沒救下那可憐和小女孩。


    他狠狠在別動壓在身下的右臂,在清脆的、讓易雲和張倩的臉色突白的“哢嚓”聲中,借著右臂橫折後疼痛帶來短暫清醒,田野慘叫道:“別讓夢夢用氯化鉀,她會過敏。她……”


    他再次暈了過去。


    這一次,田野的聲音足夠的大而淩厲,張倩終於聽到了,聽清了。


    “難道?”


    她心中一轉,氯化鉀是有會導致過敏一說。


    “易雲,你家族有氯化鉀過敏史麽?”


    易雲還處在被驚嚇得神智迷糊之中,隨口道:“夢夢的父親好象有。”


    張倩臉一白,這可是會出人命的。


    “呯”地一聲,張倩猛推開icu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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