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幾個破碎銀子,李吉才不會放在眼裏,「你要是沒做虧心事,又怕甚呢,太子妃不過是讓你過去插迴花,做的好了,少不了賞的。」示意左右,把人給架上。


    很快,德妃就聽說了這事。她便有些坐立不安起來,直問近身伺候的大宮女,「那個青什麽究竟犯了甚麽事兒,怎麽就讓毓慶宮的給逮去了。」


    大宮女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她沒犯甚麽事啊,才剛進宮不過兩年,起先是在奉宸苑做雜役,因插花手藝了得,娘娘便開口把人要了過來。」說到最後,「這小丫頭一直是個本分老實的,平時也不怎麽同那些年長的宮人瞎混,更沒有吃酒賭錢嗜好。興許東宮那邊真的隻是把人借過去插花也未可知,娘娘不用過分擔心才是。」


    德妃就揉了揉額角,頭疼的厲害,「別想的那麽簡單,一個區區做雜役的宮人,值得李吉出來請,隨便打發個人過來言語一聲不就行了。這事不簡單,不簡單。」又因為小兒子剛迴營沒幾天,這便打發人出宮去傳話,竟是讓四貝勒盡快進宮一趟。


    四爺正在水榭裏陪著弘昐描紅,突然聽說德妃讓他進宮一趟,就先看了看青天上高掛著的太陽,嘖了聲,「可有說甚麽事沒有。」這大熱天的,也是想著能不去就不去,就德妃還能有什麽好事找他。


    內監躬著身說:「倒是沒有說,不過看柳姑姑的樣子,該是急事兒。」


    得了,要是今天不進宮一趟,隻怕德妃是不會罷休。這便迴屋去換了身衣裳,乘轎子進宮去了。


    等到青竹忐忑的把書房裏的花插好,太子才從帷幕後走出來,看了眼幾個花瓶,隨口贊了聲,「手藝倒是不錯的。」


    青竹就跪到了地上,「殿下謬讚了,奉宸苑的師傅們才是手藝了得的。」


    太子也不把人叫起來,自己坐到了上麵的羅漢榻上,悠悠道:「你認識平貴人,頭兩年在永和宮裏沒了的那位貴人。」


    青竹低著頭說:「見過幾次,平時都跟在德妃娘娘身邊,奴婢也隻是遠遠的看過。」說著悄悄抬頭覷了眼太子,又迅速低迴下腦袋。


    太子嗤了聲,「好個奴才,看來你也不過是個忘恩負義之人吶,那平貴人位份雖不高,卻幾次解救於你,如今倒是讓你說的連認識都不認識了。」


    青竹咬了咬唇,「殿下說的是甚麽,奴婢竟一句也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這個,你應該是不陌生。」說著就把手裏的一個荷包丟到了青竹跟前,「這是平貴人還在世的時候送你的,因你花插的好,皇上去平貴人那裏的時候還贊過兩次,她便送了一個荷包給你。」


    青竹對此無言以對。


    太子繼續說:「可她卻讓人給害死了,你恰恰知道事情的始末,或許你曾經想過要替她報仇,可憑你一己之力,未必能得償所願。所以你就開始想方設法的找那個人的把柄,甚至在暗中助推。譬如孤宮裏的裴氏,弘晳阿哥穿了痘衣,甚至太子妃中的媚藥……」說到最後,太子幾乎是咬牙切齒。


    但冷靜下來想想,「如果隻是為了報恩,你做的這些未免也太過喪心病狂了。」看起來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麵善的像個鄰家小妹,誰又能想到會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孤把你叫來,就是給你一個機會,要是送你去慎刑司,不消半天,你也會老實交代。」所以,狡辯並沒有意思,耗時間也沒人能撈的走她。


    青竹頹然坐到了地上,笑著哭了起來……


    四爺進到永和宮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半晌了,一進門就急著問,「可是出了什麽事?」連禮也沒見,就攆到了德妃跟前。


    德妃先把左右給屏退了,「我宮裏的一個宮人讓東宮給扣了過去,到現在還沒出來。」


    四爺一琢磨,「可是犯事了。」


    同樣的話,從四爺口中說出來,德妃就覺得格外不舒服。可這會兒也不是來計較這些的時候,便大概說了一下青竹的情況,最後還不忘補充,「自從出了裴氏的事情後,我就再沒對東宮那邊動過什麽歪心思。」卻總是有種事與願違的感覺。


    四爺便問,「查過她的底細沒。」區區一個雜役宮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包衣出身。


    德妃這才搖了搖頭,沒事誰會去查一個雜役的底細,又沒有在近前伺候,還能上天不成。可這會兒聽老四這麽一說,又突然覺得自己疏忽了,不管是大宮女還是灑掃的雜役,隻要是她永和宮裏的人,不論好賴都是與她息息相關的。


    四爺見德妃懊惱,才再說:「額娘別急,待兒子去毓慶宮走遭,您這還先穩住才是,千萬別自亂了陣腳。」


    等到青竹道出了事情的始末,太子才了悟,原來她不僅是要替平貴人報仇,她更是裴氏的親妹妹。但即便如此,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是不能被饒恕的。


    青竹跪在那兒重重的磕頭,「奴婢自知死罪難逃,隻求太子殿下一事。」


    「你想到禦前狀告德妃。」太子毫不意外的說著。


    青竹抹了把淚,直起腰說:「後妃們相互傾軋由來已久,哪個宮裏沒有死過幾個人。在主子們眼裏,或許我們這些為奴為婢的性命不值一提。可是人命不是螻蟻啊,不是說捏死就能捏死的,做人最起碼還是要有一點敬畏心的。」


    「所以你就拿孤的毓慶宮來做為你抗爭所謂命運不公的修羅場。」饒是聽舒妍說了許多後世的事情,太子的骨子裏到底還是受封建等級製度薰陶著長大的,他雖然不會無故去苛待下人,但這並不代表他會贊同下人的這種犯上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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