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入大門的那一刻,便有耀眼的白芒閃現,讓得李夢舟忍不住閉起眼睛,而等他再度睜開眼睛時,麵前卻是朝泗巷的那扇院門。


    他稍微適應了一下被耀眼白芒刺激的視線,便微微蹙起眉頭,此地確實是朝泗巷,但整條巷子裏空無一人,萬籟俱寂。


    他抬眸朝外望去,神遊似乎受到了某種限製,距離很是有限,在他能夠看到的畫麵裏,本該繁榮熱鬧的琅琊城,卻是如同一座死城,沒有半點生息。


    “沒想到真正千海境裏的世界是這樣的。”


    李夢舟能夠猜到,千海境裏呈現出的應該是趨於現實的虛幻世界,很類似於天棄荒原雲清川布置下的陣術,但千海境更宏偉,氤氳在天地氣運裏,就連空氣都是無比清新的。


    他深深吸了口氣,周身彌散著一股股很溫暖的氣流,讓他感到身心舒暢,放出神遊,未能在朝泗巷附近看見其他人,雖有些疑惑,但急於破境的他,沒打算走出去,而是推開朝泗巷裏自家小院的院門,裏麵的一切擺設都是和現實相同的,仿佛他根本沒有進入千海境,就站在朝泗巷裏。


    天地氣運充盈在整個千海境世界,相當於遍地都是機緣,也的確沒必要到處跑。


    他隻需要觀想感悟此地的氣運,至於何時能破境,便也在於其悟性是否足夠高。


    但被天地氣運環繞的局勢下,就算是個白癡,也能很快有所收獲,既身在氣運裏,本身便是大機緣。


    可事實上,情況與他所設想的稍微有些不太一樣。


    他在朝泗巷觀想的過程裏,確實有感受到氣海的顫動,在於天地間的氣運相互輝映著,但就是那一張薄薄的紙,卻始終沒有辦法捅破,他在朝泗巷裏待了半日時間,想著曾經在千海境的大門外感悟,便效果顯著,按理來說,真正入得千海境裏麵,半日觀想的時間,不應該邁不出那半步。


    他緩緩睜開眼睛,最終還是決定到琅琊城裏走走。


    “距離四境巔峰隻剩半步之遙,有天地氣運加身,應該很容易突破,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莫非是氣海裏那道禁製的緣故?”


    李夢舟走出朝泗巷,深深皺著眉頭,沒有龍老那股氣息的克製,氣海禁製對他的影響貌似超出了想象,他的資質雖然被壓製,但因已經解開一重封禁的緣故,他所能展現的天賦也要高過普通的修行者很多,但事實上卻與他所想的有些出入,這讓他的心情也突然變得差了起來。


    如果連在千海境裏都不能破境,那他便隻能等死了。


    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


    但他不曾想過的是,千海境的時限僅有九十二日,如果半日便能破境,那九十二日裏又該強大到何等地步?


    本身在四境開始,修行速度就會變得緩慢,耐心和悟性就顯得尤為重要,有人一朝可悟,有人一輩子才能悟到,頓悟是可遇不可求的,千海境裏充盈著天地氣運,能夠讓修士頓悟的幾率變高,不代表可以隨隨便便頓悟,何況是在他很急切的情緒下,那種幾率反而變低了。


    在修為尚且很弱的時候,接觸到天地氣運,便相當於徒步行走的人,忽然碰見了千裏馬,自然可以加速前進,輕易跨過很多障礙,但境界越高,再想突破便越難,此事本就急不得。


    雖然琅琊城裏看不到半個人影,但慢慢散步的過程裏,萬籟俱寂的氛圍,也讓得李夢舟的情緒漸漸平穩了下來,他不是白癡,隻是急於破境而忽略了其他問題,等到冷靜下來,他的腦海也很快變得清明。


    “破境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就算是借助千海境裏的氣運,也不可能一日千裏,曾經的急切或許不是問題,從一開始看不見氣海,但不意味著沒有成為修行者的資格,接觸天地氣運便相當於打開了枷鎖。但現在的急切便會存在很大的問題,隻要心境足夠穩,終能破境。”


    他隨便逛了一下,沒有走遍整座琅琊城,就重新迴到了朝泗巷,想著一同進入千海境的修行者或許會出現在世間任何地方,但整座琅琊城貌似隻有他獨自一人,心裏感覺也頗有些怪異。


    但在他下意識推開小院的門時,忽然愣在了那裏。


    眼前呈現出的院子,並非琅琊城那條朝泗巷裏小院的場景。


    而是在記憶裏很熟悉的樹寧鎮那條朝泗巷裏的小院。


    他來到琅琊城已有兩年光景,但真正待在朝泗巷裏的時間卻不是很長,而樹寧鎮的那條朝泗巷卻是他整整待了三年的地方。


    他愣愣地看著眼前那很破舊的小院落,周圍皆是很矮的土牆,已經跨過去的一隻腳緩緩退出來,他轉身望著巷子,場景的確並非琅琊城裏那條朝泗巷,斜對麵也沒有馮大娘的麵館,而是土牆。


    樹寧鎮裏的朝泗巷除了住戶外,沒有其他任何東西,環境很是糟糕。


    李夢舟沉默了片刻,他重新步入小院,把身後背著的驚蟄刀握在手裏,徑直走向堂屋,堂屋前隻有一張很破的門簾,裏麵是很簡單的一張有缺口的木桌子,兩張小凳子,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房間,一個是他曾經住的,一個是龍老住的。


    他站在龍老的房間門口,門是虛掩著的,貌似龍老睡覺時,總是喜歡虛掩著門,也正因如此,他才能無意間透過門縫,看到龍老的身影和聽到他呢喃的聲音。


    現在想來,這似乎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他趴在門縫處,朝著裏麵望去。


    隱隱約約看到靠著牆壁的那張床上躺著一個人,有細微的唿嚕聲傳出,那同樣是很熟悉的聲音。


    李夢舟仿佛迴到了那暴雨侵襲的夜晚,一切都仿若隔日。


    他握刀的手緊了又緊。


    終究是靜悄悄地走出了小院。


    他察覺到了很大的問題。


    千海境是氣運聖地,為何會呈現出這樣的畫麵?


    他想不太明白。


    走在樹寧鎮裏,因為是深夜,樹寧鎮裏看不到人影,但李夢舟十分確定,這裏是有人的,並非像琅琊城那般隻是一座空城。


    他按照記憶裏的畫麵,來到了一家鐵匠鋪前,很簡易的屋子,能夠在外麵很清楚看到裏麵,除了燒鐵用的火爐和一些必要的工具外,便再也沒有其他閑雜的東西,看起來很亂,但其實也很整潔。


    他沒有猶豫,上前敲了敲門。


    等待了片刻,便有一陣腳步聲傳來,依稀可見提著油燈的身影走出來,對方揉著眼睛,嚷嚷著,“誰啊,大晚上的不睡覺,要打什麽東西明日再來啊!”


    雖是這般說著,但他還是打開了門,看著站在外麵的李夢舟,微微挑著眉毛,他提著油燈,圍著李夢舟轉了一圈,有很濃的酒氣傳來,讓李夢舟輕輕皺眉,卻聽對方忽然嘖嘖稱奇的說道:“可以啊,你從哪弄來的這身好衣裳?乍一看,還真有點富家少爺的感覺呢。”


    樹寧鎮唯一的鐵匠崔債,身上穿著破舊麻衣,顯得油膩膩地泛著光澤,他不時在李夢舟身上摸索著。


    而李夢舟身上穿著的是離宮劍院定製的衣裳,材質自然是屬於上乘的,那是崔債隻在有外商經過時,才能遠遠看一眼的,曾經的樹寧鎮很亂,就算有外商也不可能在此處落腳,且有馬匪出沒,也隻有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走這條路,所以輕易也瞧不見外商。


    李夢舟拍開崔債在他身上摸索的手,很認真地盯著他,站在麵前的仿佛就是活生生的人,但他心裏很清楚,這裏是千海境的世界,崔債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可他又恍惚覺得,一切都相當真實。


    他仍在思考著自己為何會突然從琅琊城的朝泗巷出現在樹寧鎮的朝泗巷,而且記憶裏的人也都生活在這裏,陣術裏會有幻象,但千海境裏又是什麽?那應該不隻是幻象那麽簡單。


    崔債此時有些奇怪的看著李夢舟,揉了揉被拍開的手掌,不悅的說道:“你怎麽迴事啊,從外麵迴來,變嬌氣了不成,摸你一下怎麽了,竟然打我。”


    李夢舟蹙著眉頭,說道:“什麽從外麵迴來?”


    崔債睜大眼睛,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李夢舟的額頭,說道:“你兩年前不是去都城了嘛,今日才剛迴來的,我們還一起喝酒來著......不對啊,你今日喝得酩酊大醉,是我費老大勁把你送迴朝泗巷的,怎麽這麽快就跟沒事人似的,不愧是去過都城的人,酒量見漲啊,你小子是不是蒙我來著,根本就沒有喝醉?還換了身這麽好看的衣裳,特意來向我顯擺啊?”


    說到這裏,崔債似是想起什麽,連忙一把拉過李夢舟,小聲說道:“你今日迴來,就直接來找我喝酒了,都沒來得及去見盼兒那丫頭,她已經知道你迴來了,因為你沒有第一時間去見她,正生氣呢,但聽說你喝多了,說要迴去給你熬醒酒湯,你怎麽又跑我這來了?沒見到她?”


    李夢舟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看著麵前仍在喋喋不休的崔債,他的精神有些恍惚,已經沒在聽崔債說什麽,他當然不可能記得自己何時有迴到樹寧鎮,甚至還跟崔債一起喝酒,但看著眼前無比真實的崔債,他想著,或許自己真的因千海境而迴到了樹寧鎮呢?


    ......


    李夢舟迴到朝泗巷便看到小院門前站著的身材瘦弱的姑娘,她穿著麻裙,雖然不破,但也很難看出新舊,所謂樹寧鎮裏的小富婆也是相對而言,那隻是一種戲稱,王大娘開店確實攢下了些銀子,可在樹寧鎮這種地方,顯然也弄不到什麽好看的裙子來穿。


    王盼兒的小臉有些黑,手也很粗糙,此時雙手捧著一碗湯,正在門前探頭探腦。


    李夢舟默默地站在她的後麵。


    很清楚聽見她的呢喃聲,“敲門沒人應,是不是睡死了啊?”


    “剛剛迴來就跑去和崔大哥喝酒,我幹嘛還要給你送醒酒湯,顯得我像沒人要一樣,最好是醉死你。”


    “不過我敲門半天了,李夢舟家夥喝醉酒聽不到就算了,怎麽老爺子也沒聽到,睡覺有這麽沉嘛?”


    聞聽得王盼兒的小聲呢喃,李夢舟忽然神色一震,他剛剛在崔債那裏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雖然崔債很真實,眼前的王盼兒也很真實,但龍老是已經死了的,如果自己真的迴到了樹寧鎮,那麽龍老就不可能存在!


    他猛地拍了下腦門,暗自懊惱自己真是傻了,明知道是進入了千海境裏麵,根本不可能迴到樹寧鎮,居然還會冒出那樣的想法,或許是心裏很想念樹寧鎮,讓他精神一時恍惚,如果沉浸其中,他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哪怕不清楚現在究竟是怎麽迴事,但這一切顯然是有問題的。


    “李......李夢舟,你怎麽站在我身後?”


    被拍腦門的聲響驚動的王盼兒迴頭便瞧見了麵色陰沉地李夢舟,嚇了一跳。


    李夢舟注視著受到驚嚇輕拍著自己什麽都沒有的胸口的王盼兒,淡淡說道:“我站在這裏很久了。”


    王盼兒借著明亮月光打量李夢舟,不解的說道:“我聽崔大哥說你喝醉了,但現在看起來好像沒什麽事啊,難道是崔大哥在騙我?”


    李夢舟看著王盼兒手裏那碗醒酒湯,許是已經涼了,再無半點熱氣,但味道卻很好聞,也不清楚王盼兒是用什麽熬出來的,他根本沒有喝醉,自然也不需要醒酒湯,便直接說道:“崔債可能確實在騙你,我剛從他那裏迴來。”


    眼前的王盼兒隻是幻象,李夢舟讓自己不去胡思亂想,語氣也顯得稍有些冷漠。


    王盼兒並未察覺到那份冷漠,隻是氣唿唿地說道:“崔大哥實在太壞了,害得我急匆匆去熬醒酒湯......不不不!我隻是剛好路過!醒酒湯不是給你的!”


    說到後麵似是醒悟到了什麽,王盼兒有些黑黑的臉蛋瞬間變得通紅,連連搖著腦袋。


    李夢舟沉默不語。


    王盼兒站在他麵前的感覺實在太真實了。


    他靜靜看著小臉羞紅的王盼兒,右手裏握緊了驚蟄刀,夜風唿嘯,刀刃橫在了王盼兒麵前。


    閃亮的刀芒映射著王盼兒驚恐的眼神。


    那碗醒酒湯從她手裏掉落,啪地一聲在地麵摔碎,湯水灑了一地。


    她望著提刀的李夢舟,麵色變得蒼白,嘴唇輕啟,“李......李夢舟,你在做什麽?”


    李夢舟神色有些複雜,淡淡說道:“你不該出現在這裏,我也不該在這裏,雖然不清楚到底怎麽迴事,但也許殺死你,能夠找到答案。”


    那是沒有任何邏輯的,但除了拔刀,他也的確不清楚應該做什麽。


    王盼兒的臉更蒼白了幾分,“你要殺我?”


    李夢舟狠心揮刀,他不能再看著王盼兒的臉,那張極其真實的臉,此時需要快刀斬亂麻。


    然而驚蟄刀卻終究沒有斬中王盼兒,因為院門被人從裏麵打開,龍老的身影出現在李夢舟的眼前,他的眼睛很亮,讓得李夢舟握刀的手變得很沉重,居然一時斬不下去。


    “小子,你是瘋了麽,居然要殺盼兒這丫頭?”


    龍老的神情很凝重,他一步跨出門檻,把王盼兒拉到身後,沉聲說道:“隻不過是到都城走了一趟,看到了外麵的花花世界,便被蒙蔽了心境麽?”


    李夢舟沉默著,他突然發現這一幕有些熟悉。


    就像曾經在朝泗巷裏,龍老以王盼兒的生命來威脅他,但現在變成了龍老在保護王盼兒,而他才是那個威脅。


    他沒有說話,因王盼兒站在龍老身後,顯得沉重地手臂也恢複過來,他當即把驚蟄刀對準了龍老。


    “你竟敢把刀對著我?”龍老的臉色很難看。


    李夢舟不僅把刀對著他,下一刻便直接斬了出去。


    從龍老剛剛出現時,他就已經意識到,眼前的龍老絕不是曾經那個普通的藥師,能夠控製天地靈氣束縛他揮刀的手,最起碼也在四境巔峰的境界,甚至更強。


    他沒有半點猶豫的斬出最強的一刀。


    但那一刀卻被龍老用兩根手指夾住,看著李夢舟,龍老輕聲說道:“孩子長大了,不服管教,為了讓你重歸正途,看來需要好好敲打敲打。”


    李夢舟猛地發力,驚蟄刀自龍老的兩指間掙脫開來,他神情嚴肅,“你是樹寧鎮朝泗巷的龍老,還是山外藥皇龍淵?”


    龍老平靜說道:“樹寧鎮本來就在山外世界。”


    李夢舟把驚蟄刀換到左手裏,攤開右手掌,不二劍被其緊緊握住,說道:“我曾經殺死過你一次,現在便也能再殺你一次。”


    所謂樹寧鎮本身就在山外,對他而言,是很鬼扯的事情,既是幻象,哪怕看起來真實,歸根結底還是假的,說廢話沒有任何意義,他果斷出劍。


    他沒有做任何防守,目的隻有殺死對方,那種架勢便如江湖武夫拚命廝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然而龍老的神情卻很平淡,他緩緩抬起右手,掌心對著夜空,下一霎便有宛如馬車行駛的聲音在夜空裏響徹,深沉的夜空變得更為漆黑,有一隻遮天大鳥突然出現,扇動翅膀,挾裹著漫天星火,把整座樹寧鎮籠罩其中。


    那同樣是不該出現的東西,但李夢舟也沒有感到意外,此時他麵前出現任何人或物,都不會顯得奇怪,他揮劍斬向夜空裏的落青冥,劍意直達天際,仿佛要把整個夜空撕裂。


    落青冥俯視著下方,微微張嘴,便吞噬掉了那道劍意,接著如同隕石天降,漫天星火墜落,瞬間便把樹寧鎮摧毀,有慘叫聲連綿不絕,房屋塌陷,烈火熊熊,樹寧鎮的百姓或被直接砸死,或逃到外麵,但鋪天蓋地的流星雨,讓他們根本逃無可逃。


    李夢舟沒有在意那些人的死活,他左手持刀,右手持劍,縱身掠起,沿途將得夜空墜落的星火盡數斬碎,借力飛躍高空,卷動著雲層,碩大的劍意斬擊在落青冥的身上,將其直接劈作兩半,灑落的不是鮮血,而是黑色霧氣。


    他低頭望著被火海席卷的樹寧鎮,王大娘很是驚慌的向著朝泗巷奔去,在巷口,看到王大娘的王盼兒也哭喊著衝過去,她大聲唿喊著李夢舟的名字。


    但有星火砸落,直接不見了王大娘的蹤影,王盼兒癡傻的愣在那裏,一時忘記了哭喊。


    李夢舟的身影自夜空落下,他看著麵前癡傻的王盼兒,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但他心裏卻很刺痛,他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是有眼淚朦朧了他的視野。


    伸手抹掉眼角落下的淚,李夢舟看著站在小院門前的龍老,說道:“或許我曾經沒有殺死你,或者你成功恢複了修為,那麽樹寧鎮的結局便該是如此。我和你在這裏生活了三年,不可能沒有半點感情,隻是我從未想過,對你的感情已經有這麽深厚,我大概明白為何會來到這裏,因為我要再殺你一次。”


    龍老背負著雙手,淡淡說道:“你已經墮入山外,隻是不自知罷了,我讓你浸泡藥浴,確有要催熟你這顆種子的緣故,但我其實也做了兩手準備,畢竟三年的時間,已經讓我足夠了解你,我能想到借你這顆種子重迴山外,當然也必須得想到會有失敗的可能。”


    “我為了那一天的到來,準備了很多,又怎麽可能輕易被你察覺到,隻是我以為計算好兩種結果的情況下,最終的勝者必定是我,但我還是有點小覷了你,你雖成功殺死了我,但我也把你拉入山外,我沒有贏,可贏得人也不是你。”


    李夢舟皺眉說道:“你在我氣海裏留下的那股氣息已經被林敢笑抽離出去了,你盼望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龍老微笑著說道:“我會在深淵凝視著你,我是天下第一藥師,那股氣息是針對汙染你的氣海,藥浴的淬煉是讓你沾染山外的氣息,氣海裏那股氣息可以被抽離,隻要有時間你也能讓氣海重新變得清澈,可已經融入你骨髓的藥液,是沒有辦法祛除的。”


    “你我之間的對弈,最終贏的人,從來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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