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施施然走過去,先是拿起另一卷浴巾,打開搭在頭頂隨意擦了擦水,接著拉開抽屜,取出一條嶄新的內褲,他眼尖地發現還有幾條款式較野的內褲掩藏在抽屜最內側,也不知道是給誰準備的。拆開內褲的包裝袋,岑順勢坐到床上彎下了腰,眼角餘光恰好瞥見浴室門前的連禦,這位哨兵就像腳底生根一樣,從岑從浴室出來後就再沒有挪動過一步,此時側著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他手裏的內褲。“……怎麽了?”岑直起腰,因為動作影響,圍在腰間的浴巾有所鬆動,將落未落地掛在遠處,勾勒出一片令人想入非非的陰影,他單手捏住內褲的一角,迴眸問:“我不能穿麽?”這句話裏的歧義太深,連禦嘴唇顫了顫,可沒等說話就先喉結一動,丟人至極地吞了口口水,岑跟著愣了一下,倏然就出聲笑了。實在是笑的時間有點久,連禦漸漸迴過味來,知道自己這是被岑調戲了,不怪他反應慢,岑調戲他這種美事,平日裏連禦做夢都不敢想。“你什麽意思?”連禦澡也不洗了,人也不困了,坐到岑麵前就要撩他浴巾,岑連忙護住自己最後一點底線,笑著說:“看來,你對我身體興趣未減?”“我什麽時候減過?”連禦舔舔唇角,岑感覺背後一暖,不用迴頭就知道獅子出現在那裏,與它的主人一起,將心儀的獵物團團圍住。如果現在有人告訴連禦,堅持去熔岩星的代價就是搞不到岑,他能當場跳飛艦,屏息遊迴特種星。岑沒有迴答連禦的問題,反手抓了抓獅子溫熱的下巴,似乎先前的話隻是隨口一提。但連禦何其敏銳,隻需一點細枝末節就能將一切梳理清楚,他忽地一笑,眉目舒展,上身向前傾,幾乎貼著岑的鼻尖道:“不是吧阿納,你居然這麽敏感?……你是故意不穿衣服出來的?”“我還以為你要麽發現不了,要麽發現了卻認為這樣的相處模式更舒適……”“我確實有意改變自己的行為方式,不一天到晚粘著你,但聽起來你似乎不太滿意?”連禦伸手捏住浴巾的一角,拭去盈在岑鎖骨上的一汪水,“平時怎麽撩你你都跟陽痿一樣,我還當你不喜歡呢,怎麽?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喜歡?就許你性冷淡百般拒絕,不允許我撩累了歇一歇?天呐,早知道晾半天就可以獲得這樣的福利……好像也不是很賺,實際的重點內容我又沒看到……”“……”莫名添了個‘口嫌體正直’人設的岑:“你總要告訴我緣由。”“嗯怎麽說呢,”連禦想了想,“在塔裏麵,我就是三年級的學生,隨便是什麽樣的形象都可以,但是出了塔,就必須有所收斂。”“收斂?”岑直覺連禦字典裏就沒有這個詞,他可是把肆意妄為刻在骨子裏的黑暗哨兵。“是啊,我現在又不是那個隨時可以一死了之的絕症患者,我總要為你著想。”連禦認真地說,“我想陪著你,讓這一世變得很長,很長很長。”岑明明知道他此時此刻感動就完事兒了,但他腦海裏莫名其妙蹦出來一個詞:“……連禦你是有偶像包袱了嗎?”“哈?”原文中那個死都死得瀟灑,一言一行都透露著濃鬱的神秘氣息,優雅、矜貴,令無數人隻能追隨在背後,談笑之中戲弄世界的黑暗哨兵1802,這輩子在塔裏被連禦放飛自我,演繹得像個就知道饞自家向導身體的裝逼犯。但還好毀掉的隻是‘連禦’這個身份,出了塔,連禦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有個馬甲,偶像包袱也突如其來地背負在肩,他所思右想,覺得至少‘黑暗哨兵1802’不能再被他玩壞了,這才有了下午到晚上的這麽一出。岑思考完畢,再抬眸看連禦略顯心虛的眼神,篤定自己猜得沒錯,他歎口氣:“能跟得上你的思路,恐怕我也越來越不正常了。”連禦眨眨眼,湊上前啄了下岑的眉心,“等我,我去洗澡,迴來讓你知道一下什麽叫興趣大增。”“……”岑並不想知道,他等連禦進浴室之後就穿好內褲躺上了床,浴室內有烘幹裝置,但岑因為想事情,沒有用就濕著頭發出了門,他采取最原始的方法,浴巾擦幹,擦著擦著困意來襲,點亮終端就發現已經是淩晨三點。連禦隻花了十分鍾就從浴室裏蹦了出來,同樣的一條浴巾裹腰底下真空,因為嫌麻煩頭發沒有洗,盤在腦後,此時扯去發帶,金發如瀑落迴腰後。他往前走了兩步,剛想和岑探討一下他新買的款式很野的內褲,就發現岑雖然沒有完全躺進被子裏,一隻手還保持擦拭頭發的姿勢,但眼睛卻是閉著的,嘴唇微啟,平穩有規律地喘息著。“……”感情他剛剛一番‘風情萬種’的動作都做給了瞎子看。*第二天,船上四人都睡到了正中午,最先起來的還是連禦,他吃的東西和其他三人都不一樣,需要另外準備。岑醒來的時候完全不記得昨天他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兩條浴巾都不翼而飛,隻覺得頭皮奇怪的緊,他往上摸了摸,拽下來兩根橡皮筋,再去鏡子前一看,因為濕發容易定型得緣故,他頭頂一左一右各兩個耀武揚威的衝天鬏,怎麽也順不下來。午飯前岑不得已再洗了一遍澡。餐廳內,連禦、九和恩菲正在邊吃邊討論著什麽,他們列了七八麵懸浮屏,有的是不知道哪裏的地圖,有的是人物生平簡介,最後麵還壓著一艘飛船的精密構造圖。“午安,岑先生。”恩菲率先給岑打了個招唿,他顯然昨晚休息得極好,穿著也比昨日的正裝隨意許多,就是莫名其妙換了件高領針織衫實在無法不讓人多想。“叫岑就可以。”岑拉開座椅,隻有他的座位前擺放著筷子,九和恩菲都使用的刀叉,連禦是獨此一份的無醬汁純原味三明治,直接上手拿。“午安,岑。”九起身為岑倒好果汁,“連禦說他不能喝,那你更應該好好嚐一嚐這個。”果汁呈現很奇怪的褐色,應該不是岑認識的水果,但味道卻意外得好,岑誇讚之後瞥了坐在他對麵的連禦一眼,對方目光中音樂流露著可惜,似乎在為沒有看到岑頂著兩隻鬏出門而惋惜。“咳,剛剛說到哪裏了?”連禦玩過火之後終於想起正事,恩菲提醒道:“入場券。”連禦咽下最後一口三明治,“對,熔岩星的奴隸市場管製非常嚴格,入場券即便是我短期內也無法獲得。”畢竟他上輩子這時候還在農民起義,奴隸市場這方麵毫無人脈。岑卻是放下筷子問:“奴隸市場?”“對啊,奴隸市場。”連禦十指交錯,抵在下巴上,微笑著看向岑。小說原文中並不是沒有出現過奴隸市場,但隻有一句話:多年前已被星際刑警搗毀,案件涉及眾多種族,市場幕後高層全員拘捕,無一落網之魚。這麽一比較,奴隸市場確實比宇宙博覽會稀有多了,畢竟博覽會四年一度,奴隸市場錯過這次可就被搗毀了。“曜金和畔就是被賣進了這個市場?”“曜金是,畔未知。”連禦說,“這兩人中途分開了,曜金和畔策劃逃跑,為了掩護畔離開,曜金主動迴頭自投羅網,他現在應該已經在奴隸市場內了。”他上輩子就是買賣情報的,這一世重操舊業不要太得心應手。恩菲和九的吃相都非常優雅,幾乎沒有任何刀叉摩擦盤子的聲音,喝幹淨杯中的果汁,九擦幹淨唇角,問:“既然無法獲得入場券,那你們準備如何進入奴隸市場救出你們的朋友呢?”奴隸市場他們之前也有所耳聞,即便還是第九皇子匯斯萊特原芬內德的時候,九都不敢說他能輕易取得入場券,更別說他現在就是個故土難迴的逃犯。但他與恩菲都無比相信連禦會有辦法,這位畢竟是能夠在蟲族皇家監獄來去自如的可怕人物,九信賴他,也敬畏他。作者有話要說:恩菲:名字來了!小九!名字來了!!!九:臉滾鍵盤誰不會啊!!第64章 “我們可以換種身份類型進去,畢竟買家需要入場券,但賣家卻不用。”連禦單手托著下巴,理所當然地說:“一切不就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