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清晨,寒露點點。


    大白正趴在李春秋的腳下,愜意的舒展著自己的身體。


    在它身前,依舊看起來萌得要死的白庚正順著李春秋的衣衫往上爬著,小白虎四肢掛在李春秋的衣衫之上,不停的朝上竄著。


    “你這小家夥!”


    李春秋搖了搖頭,揪著小白虎的脖頸,將其提了起來。


    被揪起的小白虎便用著水靈水靈的大眼睛看著李春秋,嗚嗚的叫著。


    李春秋無奈的搖了搖頭。


    “賣萌是沒有什麽用的。”


    然後他隨手將白庚仍在了大白的身上,然後走入了日常講道的院落之中,隨即身後傳來母白虎打大白的聲音。


    此時,趙政已經在院落之中,他讀著昨日剩餘的書簡。


    今日,蒙氏兄弟仍舊沒有來,他們一早就出了鹹陽東門,繼續練劍。


    蒙恬據說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感覺,而蒙恬則是還在繼續的每日舞劍,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悟到了,還是沒有悟到。


    院落之中,趙政一邊讀著自己手中的書簡,一邊看著一旁的石像。


    “今日又多一座石像。”


    趙政有一種預感,那就是商君公孫鞅。


    在李春秋走入院落之中後,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與武安君白起,開了一晚上座談會的商鞅更是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位仙人。


    白衣短,其身上似乎有著一種莫名的勢,吸引著世人的目光。


    再迴想這位仙人的本領,其死而迴生,其聞所未聞也。


    這種仙人所言之大世,會是何等大世。


    商鞅負手而立,心中浮想萬千。


    庭院之中,霧氣流轉,一派仙家氣象,未等眾人開口,李春秋卻率先開口了。


    “武安君,吾有事欲請汝一行。”


    武安君?


    商鞅一驚,轉頭看向了身側的白起。


    他隻道身側之人,不過是一小輩,卻未曾知他竟有如此封號。


    武安者,以武功治世、威信安邦譽名,此絕非常人可得之。


    白起聞言一拜道:


    “春秋仙人請講!”


    李春秋走到石台之側,抽出來了九根竹簽,然後以右手食指與中指去了一段,笑了笑道:


    “汝可曾聞老聃?”


    “老聃?”


    白起點了點頭道。


    “古之大賢,起自然聞之。”


    老聃,雖未曾傳道弟子,古之孔子、關伊等等大名於世者,卻都在他身側聽過他論道,他聖名傳於世,無所不知。


    孔子曾評價老子:“鳥,吾知其能飛;魚,吾知其能遊;獸,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為罔,遊者可以為綸,飛者可以為矰。至於龍,吾不能知,其乘風雲而上天。吾今日見老子,其猶龍邪!”


    孔子從未如此誇過一人,唯有老子得之。


    而後世呂不韋所著的《呂氏春秋》更是將其列為天下十豪第一豪。


    可見老子在春秋戰國之盛名。


    白起稱其為古之大賢,卻也不錯。


    “太陰學宮將起,吾有五千年之典籍,唯求一位守藏室史,共論大道。”


    李春秋在鑄就太陰學宮的時候,便想以老聃為書門掌吏、守藏室史。


    因為隻有老聃才能夠在其不在之時,壓住百家而不起衝突,不是以自身的威勢,而是以自身為水將百家囊括其中。


    聖人無為,則無敗。


    夫為不爭,天下萬道莫與夫爭之。


    這隻有老子才能真正的做到。


    白起聞言皺起了眉毛道:


    “昔者,老子西出函穀關入秦,後出秦以西,不知所終。”


    “吾雖聞之其所終之地,然未曾去之。”


    老子西去,世人皆知。


    可其身死何處,卻少有人知。


    白起卻是聽人說過,但是他卻並沒有去過。


    “縱馬而去,順道一探,西方之戎夷,武安君一下如何?”


    李春秋一個響指打響,庭院之中散落在四方的山石瞬間悸動,然後像是受了什麽莫名的指引。


    數不清的山石之上淡藍色的道紋閃爍了起來,其脫離了自己的位置,相互之間勾連了起來。


    一塊塊閃爍著藍色道紋的石礫緩緩聚攏起來。


    八位石人站了起來。


    這是李春秋昔日做實驗的八人,李春秋前日將其由木偶換入了山石之中,成就了這八位石人。


    李春秋將八個竹簽遞給了白起,笑道:


    “此二三子之名也。”


    “然千裏之地,來去遠矣,遂吾再贈汝等之馬匹。”


    李春秋再次打響了一個響指,散布在庭院內雲霧之下的石子飛了出來,十匹石質戰馬不過刹那便聚斂而起。


    李春秋指著石人與戰馬道:


    “凡此者,可稱陰兵也,不知疲倦為何物,又斂陰氣於身,石人之軀非凡軀可敵。”


    “雖僅十騎,亦可縱橫天下。”


    “半月而迴,汝可成之?”


    李春秋的聲音在庭院之中迴蕩著。


    “春秋仙人既已思慮,吾當從之。”


    白起上前摸了摸戰馬,最終一拜道。


    應下了此事,自然有報恩之念,可白起卻也已經想念那沙場的感覺了。


    縱馬前線,攬級於身側,他有多少年沒有這麽做過了。


    自從伊闕之戰後,他便成為了統禦兵甲的將帥,三軍主帥不可親臨險境。


    馬上殺敵,已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


    白起起身後,再次摸了摸戰馬,道:


    “西方之戎夷,吾白起來了。”


    “司馬靳何在?”


    “末將在!”


    “隨吾上馬。”


    “諾!”


    庭院之中,石人石馬,殺氣騰騰。


    李春秋看了一眼趙政道:


    “趙政,送武安君一乘,讓汝之父,使人隨武安君一路,以免誤傷秦國兵甲!”


    “弟子遵命!”


    趙政一拜後,隨著十騎走出了庭院。


    這時候,李春秋才抬起頭來,看向了商君。


    “吾有文卷一百二十八卷,商君博覽之後,吾等再聊!”


    “此外,吾那不成器的弟子,請商君參照文卷教以法家。”


    李春秋輕輕的揮了一下袖袍,庭院之中一座小山一般的書卷,緩緩移到了商君的身前。


    “哦,對了!”


    李春秋像是想起來什麽,迴頭道:“吾之弟子,日後之秦王也,請商君悉心以教之。”


    商鞅被李春秋一連串的話語弄得有些懵。


    等到他反應過來之後,手中已然是捧著一卷竹簡了。


    “秦王嗎?”


    “天道輪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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