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采寧沒有閃身逃避,反而是那個波若大師神色驚愕地稍稍一怔轉身就跑。

    波若大師並不是跳船上岸朝南逃跑的,而是將船上的一根長竹竿向北用力一擲的同時縱身一躍淩空而起。

    等到衝勢將盡身體開始下墜的時候,波若大師在半空中又把斜披在肩的大紅袈裟猛地向前一甩甩出了好遠。

    等到波若大師下墜的時候居然恰好穩穩地落在了那根竹竿上麵。然後雙足一震身體再次淩空而起,來了個漂亮利索的前空翻。

    波若大師踏到緩緩飄落的大紅袈裟上麵的時候他又擲出了身上的土黃色上衣,緊接著再次足尖一點、將腰一弓又向前竄出了好遠

    如此幾起幾落波若大師已經順利逃脫,直奔黃河對麵的平陸縣(隸屬山西省運城市。與三門峽隔河相望)而去。

    燕采寧並沒有去追波若大師,而是僅僅迴眸看了我一眼就像道影子一樣迅速消失在了西南方向,刹那間不見了伊人倩影芳蹤。

    “快,抓住鄭仁君那小子!”在我盯著西南方向怔怔出神、不知道采寧她為何一言不發突然離去的時候。程爽猛地大聲叫了起來。

    程爽的厲聲高叫讓我迴過神來,我發現原本困住我的那個半透明的“那羅法籠”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化於無形消失不見了。

    而鄭仁君則是不顧傷痛迅速跳船上岸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朝遠處奔去。

    “程兄不必著急追趕,那小子是逃不掉的。”地蜃一邊說一邊抬手朝著鄭仁君逃跑的方向劃了一下。

    地蜃的手勢剛落,就聽到一陣轟隆隆的沉悶響聲從遠處漸漸而近,鄭仁君前方的地麵突然大麵積地裂開下陷,灰塵一下子撲騰彌漫了開來。

    更為驚人的是隨著腳下大地的劇烈晃動,那道峽穀一樣的地陷裂縫在漸漸擴大的同時下麵開始熱氣騰騰上衝,繼而竟然溢出了熾熱發紅的岩漿

    雖然我們幾個明明知道那肯定是地蜃弄出來的駭人幻境,但我們仍舊克服不了心裏麵的恐懼,因為實在是太逼真太逼真了。

    隨著大地裂縫的漸漸擴大、隨著紅通通岩漿的慢慢流淌,我甚至想要趕快逃到黃河對岸的平陸縣去。

    鄭仁君也不例外,他頓住腳步左右望了一番,竟然轉身就朝我們這兒狂奔而來。

    “怎麽樣?兄弟這一招還行吧,下麵就看程兄的了。”地蜃知道自己身手不行,於是轉而看向了程爽。

    “草,太嚇人了,地蜃你趕快收了這套異術,我去逮那小子迴來!”程爽咂了咂舌也是深感地蜃弄出的這個幻境太逼真太駭人。

    地蜃答應了一聲收了幻境跟在程爽的後麵一塊跑了出去。

    鄭仁君隻顧往北逃命呢,這下子正好與程爽他們迎麵碰上。

    這一次,由於鄭仁君有傷在身再加上心裏麵極是恐懼,而且沒有了波若大師作他後盾的膽氣底氣,但程爽卻是火氣上衝發揮極好,所以程爽很快就打得鄭仁君隻能勉強招架躲閃,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袁兄你放心,待會兒一定會將袁兄的內丹完璧歸來的,這次真是讓袁兄受苦了”

    在捉拿鄭仁君那小子方麵我明白自己根本幫不上什麽忙,所以我就衝著現出原形、趴在采沙船甲板上一臉驚恐與哀傷的袁萬年拱了拱手安慰著他。

    不一會兒工夫,程爽就掂住鄭仁君的腿把他倒著拖了迴來扔在了甲板上:“來來來,弟兄們先出出氣,待會兒我讓他再好好嚐嚐‘縮筋術’的滋味兒!”

    鄭仁君倒是真有心計,在被拖到甲板之前他完全是一幅束手待斃的死魚模樣,但是等到被扔在甲板上以後鄭仁君卻是立馬厲聲高叫神氣了起來:“你們誰敢動我一指頭,我馬上把這枚內丹扔到河底沉沙淤泥裏麵去!”

    一邊厲聲高叫,鄭仁君一邊捏著袁萬年的那枚紅豔豔的內丹作勢欲扔。

    原本在旁邊摩拳擦掌準備動手揍人出氣的地蜃一下子就愣住了,袁萬年更是一臉的愕然驚恐。

    很顯然,如果鄭仁君當真把那枚僅僅鴿子卵大小的內丹扔到滔滔黃河裏麵去,確實比較麻煩難找。

    別說我們幾個根本不容易找得到,就連對於已經失去了道行的袁萬年來說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程爽怔了一下也是沒有想到鄭仁君竟然狡猾如斯還會來這一手。

    “走遠一點兒!都走遠一點兒!誰敢逼我我這就把它扔到河心裏麵去,反正大不了一死而已!”

    鄭仁君見我們幾個投鼠忌器反而更加有恃無恐了起來。

    我在旁邊看到這一幕心裏麵不由得冷笑了一下:動武來硬的程兄已經揍過他了,現在看來必須得再來一套文的,必須文武並重慢慢燉死他!

    “你鄭仁君不是會裝模作樣、假仁假義麽,你胡爺我也會啊,別以為你胡爺我沒上過大學、沒讀過上戲中戲就不會演戲!”

    想到這裏,我馬上就

    神色鄭重而又十分急切地開了口:“哎——程大哥地蜃兄你們先別動手,聽兄弟我說一句;

    袁兄隻是我的異類朋友,我知道你們根本不在乎他,但鄭仁君畢竟是燕采寧的大師兄,不看僧麵看佛麵,你們真的不能殺了他的!”

    程爽不但身手極好而且大腦反應最快,他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即配合著我的話迴答道:“彥青兄弟你別這樣,反正內丹不內丹的咱們幾個又用不著,再說就算扔到河裏那個癩頭黿早晚也會找得著的,怕什麽”

    程爽一邊說一邊從地上拾起那把斷了半截兒斧柄的利斧,作勢好像要先砍斷鄭仁君的腿腳一樣。

    “程兄切切不可、切切不可!”

    我立馬著急了起來,“程兄你聽我說,燕采寧那人最是有情有義,如果讓她知道我們幾個把她大師兄給活活折磨死的話,采寧她肯定會傷心甚至說不定會跟我分手的——這畢竟是他們古巫門內部的事兒,采寧說過她不許外人插手的。”

    程爽配合得不錯,他立即拿捏出心有不甘而又猶豫不決的模樣出來,好像很是為難究竟要不要給我胡彥青一個麵子似的。

    “胡老弟你?”鄭仁君終於有些狐疑地轉而瞧向了我。

    “去你麻批的,誰是你胡老弟!你胡爺我隻是怕采寧傷心罷了!要不是采寧的話老子我活活地劈了你!”我衝著鄭仁君貌似責罵實則袒護地說了一句。

    “對對對,三師妹心底兒善良而且我一向對她很是關照並且我還救過她的命,我要是死了的話三師妹肯定會很傷心的;三師妹說得對,古巫門內部的事兒不應該由外人插手的”

    鄭仁君見內丹並不能完全要挾住程爽與地蜃,馬上衝著我以燕采寧大師兄兼恩人的身份胡吹亂侃了起來。

    “哎——姓鄭的你特麻批真不是個人,要不是看在采寧的麵子上我真的想要看著程兄活活地揍死你個龜兒子!”

    我衝著鄭仁君罵了幾句,轉而開始向程爽和地蜃求情。

    我很是真誠地表示不看僧麵看佛麵,再說他鄭仁君雖然折騰了我們這麽久但我們幾個好歹還活著,就連甄大哥也隻是受了傷而已並不致命,所以兩位大哥不妨看在我和燕采寧的麵子上,暫且饒他一迴;

    如果他還不知悔改的話,以後你們就是用柴油活活地燒死他我絕對不再多嘴

    我不這樣說還好,聽我如此委婉地一提醒,地蜃立即從旁邊提過那半桶柴油嘩地一下照著

    鄭仁君就潑了過去。

    被潑得滿頭滿身全是柴油的鄭仁君這下子真的害怕了,馬上一臉可憐地瞧向了我。

    “這樣吧,拜托兩位大哥看在我和燕采寧的麵子上,隻要鄭仁君交出那枚內丹,對了,還有我的那個紫色怪牙,我們就大人大量給他一次機會、留他一條狗命!”

    我的話音一落,鄭仁君馬上就表示願意交出內丹與紫色怪牙,並且咬了咬牙豁了出去似地說道,為了讓大夥兒出口氣,他交出內丹與紫牙以後再自己砍掉自己的一個手指頭以示懲罰給大家出氣。

    程爽他們繼續猶豫不決,我則是趕快承諾下來,表示鄭仁君你隻要做到那些,我保證給你一次機會,我這人一向是說話算數的。

    鄭仁君思慮再三覺得實在是別無良途,畢竟程爽與地蜃一直在摩拳擦掌虎視眈眈地盯著他,而且地蜃那貨也已經掏出了打火機,所以他終於咬了咬牙賭了一把——將那枚內丹與紫色怪牙交給了我。

    “袁兄你趕快把這枚內丹收迴去吧,這次真是讓袁兄受苦了!”

    接到東西以後我率先將那枚內丹放在了袁萬年的跟前,然後仔細瞧了瞧確認這枚紫色怪牙不是贗品並且完好無損,我這才再次把它戴在了脖子上。

    鄭仁君交出內丹與紫色怪牙以後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很是惴惴不安地表示借他斧頭用用,他言而有信馬上就砍掉一根手指頭。

    我一臉關切地擺了擺手,知道現在還不是收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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