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枚極為罕見的紫色怪牙的來曆,我爺爺是這樣跟我講的--

    五七年農曆八月中旬,爺爺他們那些勞力(民工)累了一天,吃過晚飯在簡陋的工棚中剛剛躺下還沒有睡著。突然聽到河裏麵傳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好像有什麽大玩意兒破水而出似的。

    緊接著,伴隨一陣冷嗖嗖的大風,那河裏麵開始傳來鐵鏈子抖動的聲音。動靜很大也很清晰,和大船拋錨起錨時那種鐵鏈子摩擦抖動的聲音很像似,不過要比拋錨起錨時的響聲要大得太多太多。

    爺爺他們那些常年在黃河上討生活的漢子們知道情況不對,一個個躺在草席上不敢聲張亂動。隻怕犯忌衝撞到了什麽。

    後來那種鐵鏈抖動的聲音越來越大,而且冷嗖嗖的風聲也越來越急,我爺爺開始擔心外麵的糧油米麵架子車等東西要是萬一出了問題或者是被弄到河裏可就麻煩了。

    那個年代,老百姓的思想覺悟高,為了國家、為了集體甚至連命都能不要,再加上當時抗美援朝剛結束沒幾年,全國上下的英雄熱還沒有完全消褪,所以正值血氣方剛年紀的爺爺也顧不上什麽忌諱不忌諱,一鬥膽摸了把洋鎬(鐵鎬)就衝了出去。

    當時外麵霧蒙蒙的什麽都看不清,我爺爺擔心有階級敵人趁機在暗中進行破壞,故而出了工棚就先朝附近存放糧油米麵的炊事大棚跑了過去。

    果然不出所料,爺爺離炊事大棚還有好幾丈遠的距離,就影影綽綽看到裏麵有動靜,隻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見此狀況,爺爺義憤填膺,心裏麵的英雄情結更加旺盛,根本來不及多想就一個人提著洋鎬衝了過去,想要抓住暗中破壞的階級敵人、敵特分子。

    就在爺爺他快要接近炊事大棚的時候,影影綽綽地看到有個簸箕大小的東西朝他撲了過來,而且在嘩啦啦巨大鐵鏈抖動聲中還挾帶著一股熏人的泥腥氣兒。

    爺爺心知不妙,大驚之下隻好雙手握著鎬把胡亂掄了起來借以自保,隻聽“哢嘣”一聲脆響,鎬頭似乎砸斷了什麽東西。

    那個簸箕大小的黑影迅速掉過頭去猛地竄向了河麵,隨著一陣急促的鐵鏈抖動聲和撲通一下的入水巨響,那股衝鼻子的泥腥氣很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後來,我爺爺在那兒附近找到了一個紫色的、三寸來長的東西,從形狀上來看和小孩子帶在身上用來辟邪的狗牙差不多。

    不過,那個東西雖然斷痕明顯,看上去應該隻

    是頂端的一小截兒而已,卻遠比尋常的狗牙要粗得多、長得多,大概有十公分左右,而且從材質來來說似玉非玉也不像一般的石頭,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

    爺爺當時好奇之下就順手裝進口袋留在了身邊......

    再往後,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爺爺發現八字弱、稟性瓤,容易驚厥鬧夜的我爸,隻要有那個深紫色狀如狗牙的東西在他旁邊,就會睡得安安穩穩不哭不鬧的。

    數次以後,我爺爺奶奶就琢磨著,估計那個好像狗牙的玩意兒是個好東西,應該能夠辟邪啥的,於是幹脆鑽了個孔讓我爸帶在身上。

    多少年以後,那個深紫色、三寸來長狀如狗牙的東西像傳家寶一樣又傳到了我的手裏,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就叫紫色怪牙。

    後來我多次問過爺爺,當年那天晚上他究竟看到的是什麽東西,會不會是龍王、這個紫色怪牙是不是龍王的啊。

    爺爺神色鄭重地搖了搖頭,說當時霧蒙蒙的啥都看不清,隻是模模糊糊地看到有個腦袋簸箕大小的漢子人影;再說龍王爺的牙會是紫色的嗎?龍王爺他老人家出來還需要弄得鐵鏈子嘩啦啦地響嗎?

    所以這麽多年了他也一直琢磨不透當時碰到的究竟是什麽怪物。

    到了我讀初中以後,我就把那枚長近十厘米的紫色怪牙讓爺爺戴在身上,畢竟我已經長大了而且常年住在學校,一是怕丟二是爺爺他仍舊天天在黃河裏駕船打魚比我更需要。

    後來爺爺又把那枚紫色怪牙贈送給了別人,直到臨終前幾天他才說了出來,說是送給了鎮河宗一個曾經有恩於他的高人前輩......

    被爺爺送給鎮河宗前輩高人的紫色怪牙,今天竟然戴在了燕采寧大師兄鄭仁君的脖子上,我自然是深感震驚、緊張與憤怒。

    因為鄭仁君所在的古巫門與鎮河宗就算說不上是不共戴天,也絕對是水火不容的。

    既然如此,我爺爺送給鎮河宗的東西,怎麽可能會被鄭仁君帶在身上?

    “怎麽了啊,胡老弟?”鄭仁君或許是見我麵色不對,很是關切地問道。

    “噢,是這樣的,”我當然不敢信口開河,急中生智地隨口說道,“突然想到昨天我被鎮河宗的那些家夥‘借屍追殺’,現在還是有些後怕......”

    “原來是這樣啊,胡老弟不必擔心,改天我幫你畫幾張符,以後再遇上那種事兒一下子就能化解掉了。”鄭仁君安慰

    我不必緊張後怕,並且鄭重表示對於詐屍僵屍那種小事兒,一張符紙即可解決。

    我自然是連忙表示感謝,鄭仁君頗有謙謙君子之風地擺了擺手,說是舉手之勞而已,胡老弟不必客氣。

    “對了鄭大哥,一般人脖子裏戴的都是金銀珠玉那一類的飾品器物,鄭大哥戴的這個黑色的東西,是從哪買來的啊?”我再次表示感謝以後趁機試探著問道。

    “我這個是朋友送的,”鄭仁君迴答以後可能是覺得不夠妥當,又好像是跟燕采寧解釋一樣,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是前段時間泰國巫術界的一位朋友送的,確實比較少見一點兒。”

    “泰國巫術界的寶貝啊,我說我咋沒見有賣的呢!鄭大哥能讓我見識一下、開開眼界嗎?我不用手摸,隻是看一眼就好。”我裝著很是好奇的樣子說道。

    “可以啊,這個沒問題。”鄭仁君很是隨和地將戴在脖子上的東西掏了出來,讓我瞧個清楚、開開眼界。

    “嗯,確實很好看,很稀奇!”我伸頭仔細瞧了瞧,雖然表麵上點頭讚許,但心裏麵卻是更加認定鄭仁君這貨應該不是一個好鳥。

    因為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紫色的東西正是我小時候佩戴把玩兒了好多年的“紫色怪牙”!

    我爺爺送給鎮河宗的東西,居然到了鄭仁君的手裏;而且鄭仁君他親口承認並不是他擊殺鎮河宗人得到的戰利品,而是以什麽泰國巫術界朋友送的為借口。

    我盡量保持平靜自然,但心裏麵極度懷疑這個表麵看上去斯文儒雅、風度翩翩的鄭仁君,有可能是個偽君子。

    甚至,燕采寧二師姐等人的莫名慘死以及這次“鬼影”的得手,也有可能與鄭仁君有關......

    而鄭仁君聽柳曼荷簡單說了一下今天的情況,表示由於鎮河宗“鬼影”的偷襲而功虧一簣、六麵璽被奪,鄭仁君皺了皺眉頭立即是麵露怒容,表示兩位師妹盡管放心勿慮,他這次親自前來,一定會找鎮河宗討個說法、要迴那枚六麵璽。

    “謝謝大師兄,這次有大師兄親自前來相助,真是太好了!”柳曼荷見鄭仁君不但親自前來而且要向鎮河宗討迴六麵璽,立馬高興地眉飛色舞。

    燕采寧也是對鄭仁君恭敬有加、充滿了希望。

    我雖然心裏麵根本不相信這個鄭仁君,但也不願意表現出來。

    因為就算我說出了自己的疑慮,燕采寧與柳曼荷也絕對不會相信我的話--她們兩個對

    鄭仁君這個大師兄明顯是太過尊重與崇拜了。

    如果我實話實說當場揭穿的話,對我來講反倒是更加危險。

    我好幾次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摸了摸褲口袋裏的那支高壓電擊器,考慮到我並不一定能夠對付得了鄭仁君,而且燕采寧與柳曼荷肯定也不會相信我的話,於是我不動聲色地思索了一會兒,決定暗中戒備、靜觀其變。

    “這樣吧,我這就和你們一塊找鎮河宗的人去算賬,要他們原樣奉還六麵璽。”鄭仁君充滿自信、神色堅定地說道,並且問我要不要一塊過去。

    我自然是欣然前往,準備瞧瞧這個姓鄭的家夥究竟想要玩些什麽花招。

    在離開燕家樓的路上,我思索再三,最後還是覺得必須事前提醒一下燕采寧。

    正像我所預料的那樣,當我瞅個機會趁鄭仁君不備之時提醒燕采寧說,你這個大師兄估計有問題,燕采寧你可得小心點兒的時候,燕采寧嫣然一笑表示我想多了,不會有事的......

    鄭仁君領著我們來到了黃河邊,說是鎮河宗在河對岸也就是平陸縣(屬於山西省)境內有個分部巢穴,隻要盡快過去,必然會擊對方一個猝不及防。

    燕采寧與柳曼荷雖然都是急切地想要奪迴那枚六麵璽,卻是不願坐船,建議不妨打車從三門峽黃河大橋上過去。

    鄭仁君擺了擺手,表示不必舍近求遠,還是坐船渡河直接過去比較好,免得打草驚蛇、功虧一簣。

    燕采寧與柳曼荷麵露難色遲疑了一下,仍舊建議坐出租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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