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吳半仙能夠說出其中的原委,卻不料吳半仙深吸一口氣之後搖了搖頭,如實承認自己閱曆有限、道術太淺,在此以前別說見過。就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而且《道藏》方麵好像也沒有類似的記載。

    又沉吟考慮了片刻,吳半仙右手掐了個訣,念了一通咒語。含含糊糊地好像說什麽“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槍殊刀殺。跳水懸繩......”等等,我在旁邊也聽得不太清楚。

    吳半仙念咒過後又在船邊燒了三道符紙,這才讓我爸爸再次劃船避讓,向上遊再劃百十米,說是切切不要招惹那個骷髏抱著的石缸,更不可冒然打開,因為石缸裏麵還不知道究禁錮著什麽精怪邪物呢。

    臨走的時候,吳半仙表示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如果明天這個石缸還是不肯離去的話,不妨去吳樓說一聲,他去亞武山(在三門峽下轄的靈寶市境內)找他的師傅玄真道長、也就是他當年的授業恩師。

    見吳半仙這樣說,我和我爸自然是連忙道謝,心裏麵很是驚訝--真沒有想到,當年那個被關在牛棚裏麵批鬥的道長,居然現在還活著呢......

    吃過晚飯,我看了一會兒電視,發現窗外的月亮毛毛的,而且外麵的楊樹葉子被風刮得嘩啦啦響聲很大,估計要下雨。

    “怪不得人家說是‘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院裏不栽鬼拍手(楊樹)’呢,這楊樹葉子被風一刮,夜裏聽起來真是有些瘮人!”

    我一邊琢磨著改天把那兩株大楊樹賣掉算了,一邊放下蚊帳看看裏麵有沒有蚊子,準備幹脆早點休息。

    不知什麽時候,我突然朦朦朧朧地感到床邊好像有人在盯著我一樣,而且開始聞到一股淡淡的胭脂水粉的氣息,繼而感到似乎有人在床邊慢慢地伏身下來。

    有時候人的直覺是非常奇怪而準確的,我心中凜然一動猛地清醒了過來,知道情況不對正準備摁開床頭燈瞧瞧情況,緊接著感到胸口一陣癢癢。

    我本能地伸手一撥拉,卻真真切切摸到了一把長頭發,明顯是女人的那種。

    我確信自己摸到的東西絕對是人的頭發,因為入手很光滑,那種一根根秀發如絲的感覺很是真切真實。

    明明隻有我一個人睡在這個房間裏,居然會摸到一把女人的長發,我渾身猛地一個激靈,正想伸手去按床頭燈的開關,卻發現自己刹那間像被魘住了一樣再也動不了。

    我確

    信自己已經醒過來了,這一切絕對不是在做夢,但就是動彈不了,嘴巴也張不開叫喊不出來。

    緊接著,那種胭脂水粉的氣息越來越濃,並且我開始聞到一種很是奇怪的香氣,那種香氣很特殊,怎麽說呢,我腦海裏突然出現了四個字--吐氣如蘭!

    就在我動彈不得、叫喊不出來的時候,繼而感到嘴巴被人給穩(同音字)住了。

    穩住我嘴巴的嘴唇水潤潤的,有種滑膩甜甜而且似乎還有點清香的感覺,雖然看不見對方究竟長得怎麽樣,但我明顯覺得對方肯定是個芳唇水潤、非常漂亮的妙齡姑娘。

    那種感覺真的是很奇妙而舒服,我心裏麵的恐懼感竟然慢慢地消褪了不少。

    再加上聞到那股淡淡的清香,特別是對方芳唇微張、柔舌微露的時候,我竟然不由自主地吮口及了起來。

    我其實並沒有果睡的習慣,平常睡覺時還穿著短褲,但是那天晚上由於天氣特別悶熱,男同胞都懂的,為了方便局部散熱,我幹脆連個短褲也沒保留。

    一陣唇舌纏綿過後,我雖然四肢不能動彈,但年輕的身體卻是本能地出現了強烈反應,下麵不由自主地一柱擎天、堅硬如鐵。

    就在這時,對方卻好像受到了驚嚇似的,居然羞怯地“嚶嚀”一聲猛地離開了我。

    嘴巴一空,我這才好像掙脫了夢魘一樣能夠活動了,同時心裏麵的恐懼也一下子漫過全身--剛才穩住我的肯定不是人,但她究竟是鬼是怪,還是狐仙花妖啊!

    我強忍心裏麵的恐慌,急忙伸手按開了床頭燈的開關。

    極力適應著燈光對眼睛的刺激,發現床上與床邊空無一人,我這才心中稍安,有些懷疑剛才自己是睡魔怔了還是做了個逼真得不同尋常的春夢。

    不過,等到眼睛適應了燈光的照明以後,我卻猛地發現有個紅肚兜正直直地飄在門後。

    是豎著的那種,好像被人穿戴在身上一樣!

    我急忙眨了眨眼想要確認一下是不是出現了幻覺錯覺、或者是看花眼了,卻發現那個紅肚兜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地就飄在門後的地方,離地大概有一米左右的樣子!

    沒有頭臉身體和四肢,也看不見到底是什麽人在戴著那個那個紅肚兜。

    不過,細細的黑色帶子,鑲著綠邊的紅肚兜,連上麵所繡的鴛鴦戲水的圖案都是清清楚楚的,似乎有些眼熟。

    我猛地想起來了,那天晚上

    我在河邊老漁船上第一次看到抱著石缸的骷髏架子的時候,我最先看到的就是這種紅肚兜!

    同樣是鑲著綠邊兒,同樣是細細的黑色帶子!

    “啊......”眨了眨眼再次看清楚以後,我刹那間像掉進了冰窟窿裏一樣渾身瑟縮得厲害,情不自禁地驚叫了一聲。

    我的驚叫聲很快就引來了老爸老媽急切而關心的聲音,問我是怎麽迴事兒,讓我快點兒開門。

    聽到門外老爸老媽的聲音,我終於迴過魂兒來,卻發現門後空蕩蕩的,哪裏會有什麽紅肚兜,更是沒有白森森的骨頭架子和黝黑泛青的石缸。

    抬頭揉了揉眼,確認門後以及房間內的其他地方都是幹幹淨淨的,我慢慢恢複了一些冷靜,連忙起身打開了房門。

    “咋迴事兒啊彥青?你剛才叫喊啥啊?”老爸進來後估計見我臉色不好,很是關切地問道。

    “我剛才看到那個抱著石缸的骷髏就站在門後,現在又沒有了,”

    我不好意思說起剛才的情況,反正“紅肚兜”跟那個骷髏不是同一個人應該也是一夥的,於是我絞著手輕聲迴答說,“不是錯覺,我剛才真的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知道一下子咋又不見了。”

    老爸老媽都是一臉驚疑地相互瞧了瞧,又仔細把我房間內連床底下都察看了一番,然後安慰我說,你這孩子可能被嚇著了,明天得找人給你看看、叫叫魂......

    夜裏我朝門後和床前看了無數次,雖然再也沒有看到那個紅肚兜飄在半空中,也沒有其他什麽東西現身出來,但我心裏麵一直惴惴不安,總是覺得那個白牙森森的骷髏是不會放過我的。

    或許,就因為我那天也曾說了一句“對,先把那個骷髏架子給砸爛砸碎它再說!”,它就睚眥必報不肯放過我吧。

    當然,也許另有隱情原因,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麽迴事,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詭異的骷髏架子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隻不過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自從出現了那個骷髏架子抱著的石缸,先是爺爺突然要我爸趕快給他準備壽器,接著就是爺爺他神智不清地要剝掉自己的頭皮,然後二叔又詭異地發生了車禍。

    原本以為經過吳半仙處理過後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卻沒有想到事情居然詭異可怖到這個地步,那個東西竟然會攆到家裏出現在門後嚇唬人。

    第二天早上,我爸先去黃河邊瞧了瞧老漁船,發現緊緊抱著

    個石缸的骷髏架子竟然又逆流而上百十米遠,仍舊倚在了爺爺那條老漁船的船幫上,我爸迴來後幹脆連早飯也顧不得吃,急忙騎上摩托前往吳樓吳半仙家。

    因為我們這兒方圓百十裏也隻有吳半仙比較有名了,其他的神婆子神棍出馬仙兒,還遠不如他厲害,更何況吳半仙還親口說過,他的師傅玄真道長現在還在人世。

    吳本初也恪守前言,聽說情況以後他不但將一個蛇頭狀的法繩暫且借給我家辟邪,說這是他師傅當年傳給他的法器,很厲害的,而且鄭重表示馬上就起程前往亞武山找其師傅玄真道長幫忙處理.......

    仍舊住在醫院裏的爺爺,聽說了昨天晚上家裏的事兒和那個骷髏抱著的石缸又出現在了老漁船旁邊的情況以後,爺爺他這次不但沒有驚疑之色,反而顯得很是淡然平靜。

    爺爺與我爸東拉西扯了一會兒,莫名其妙、非常含蓄地要我爸好好照顧我奶奶,然後就催促我爸媽他們趕快去市醫院瞧瞧我二叔的情況,他這兒有彥青(我)照護著就行。

    病房裏隻有我和爺爺的時候,爺爺對我說他突然想喝“趙記”牛肉湯了,讓我辛苦一下去買些迴來。

    雖然外麵天氣很熱,雖然那家非常有名的“趙記”牛肉湯店離這兒有好幾裏地,但是既然爺爺想喝,我立即答應了一聲就站了起來。

    離開病房剛剛來到樓下,我突然覺得事情不對:爺爺他今天表現得有些反常,不但神色出奇地淡然平靜,而且還很是委婉地安排我爸,要我爸好好照顧奶奶;

    現在又說突然想喝“趙記”牛肉湯,爺爺他怎麽好像是故意要支開我啊?

    心中凜然一動知道事情不對,我馬上轉身迅速跑了迴去。

    迴到病房門口通過門上的觀察窗一瞧,我刹那間就傻眼了:爺爺他弄了根繩子掛在電扇的鉤子上,自己已經直直地吊在了上麵!

    短暫的驚駭懵怔過後,我一邊大聲叫喊著醫生一邊猛地踹開了房門,趕快站在床上把爺爺往上托舉著,努力把他給放下來。

    在聞聲趕來的醫護人員的幫助下,由於上吊的時間很短,爺爺在鬼門關打個轉兒又返陽迴來了。

    前來參與搶救的醫生護士紛紛勸慰開導我爺爺,卻沒有一個人責怪我爺爺在他們醫院上吊。

    因為,桌子上麵留有一張紙條,上麵正是爺爺的字跡:“年老厭世、自求解脫,與醫院無關。胡德林”

    “爺你到底是

    怎麽迴事?你究竟有什麽事兒在瞞著我啊?”等到醫護人員都離開以後,我很是生氣地大聲衝著爺爺嚷開了。

    “誒,彥青你不該救我,我也是躲不過去的,隻有我死了你們才能免災啊。”爺爺歎了一口氣淡淡地迴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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