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張閑迴到辦公室休息。


    王姝姝沒啥事跑進來聊天。她那超八卦的語氣,十足的有聲有色,“聽說屠總和市場部艾經理真是男女朋友關係。上午我去a棟,行政部小楊司機偷偷告訴我,今天他們一起出差了。一大清早,小揚送他們去的機場。艾經理還給屠總買了早餐呢。”


    張閑拿了一支黑色的簽字筆在手中玩,麵色笑意嫣然,“總經理和市場部經理一起出差,挺正常呀。現在特殊時期,總經理禦駕親征,出門拚客戶,拚市場,應該的。這也不能說明他倆就是男友朋友關係吧,你們這些人天天就是太閑,捕風捉影的事少幹為好。”


    王姝姝把眼睛瞪得像個燈籠,聲音拖得長長的,“老大,這都不能說明他們在一起,難道非得捉奸在床才算啊。你甭天真了,這年代,是開放的年代,一夜情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談個戀愛,換個男朋友,也是分分鍾的事。你太out了吧!”


    張閑鄙視了她一眼,“就你超前衛!換個話題,我不想聽。”


    “好。”王姝姝在椅子上轉來轉去,稍微想了想,便眉開眼笑地,“有個好笑的事。聽孟紅說羅夕陽和許竹又吵架了。上午,許竹去成品倉視察,看見一個成品標簽掉在地板上,就責問羅夕陽,你這個科長怎麽當的,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羅夕陽立即反問她,你這個經理怎麽當的,這麽點小事也要管。所以兩人又大鬧了一場成品倉。現在倉庫的人都說,不用迴家看電視劇,就追羅夕陽和許竹的劇,頂刺激,超萌態!你不知道,隻要許竹一踏出辦公室,立馬有人報告,許老母出山了,準備看劇!聽多逗的事。哈哈,我也想去倉庫看看他們的互撕大戰,精彩堪比好萊烏大片呀,都不用演的,真人真事!”


    張閑躺進椅子裏,半開玩笑半認真,“王姝姝,和你一起工作真好,天天都聽得到這麽開胃的東西。你覺不覺得當助理屈才?你應該去當記者,最好是娛樂記者。這八卦一開,萬夫莫擋的架勢,服你!”


    “老大,工作本來很枯燥,很無趣的,再不去尋些樂子,過得是日子嗎?我呀,就靠這些排憂難解,緩解心情。知道女人為什麽容易長斑嗎?”


    “不知道。”


    “女人天性博愛,愛男朋友,愛老公,愛孩子,愛老爸老媽。愛就代表著擔心,操心。一操心就煩心,一煩心,心就鬱悶。一鬱悶,內分泌就失調,一失調,什麽黃褐斑,蝴蝶斑、日曬斑,比光速跑得還快,忽拉拉地全出來了。所以呢,女人更應該多找發泄口,發泄內心的情緒。比起痛哭流涕,大吃大喝,還是自找樂子最劃算。多看笑話,笑了,開心了,心情好了,煩惱自然就少了。”


    “挺有道理!”


    “所以呢,美女不是保養出來的,是笑出來的,這是我的經典秘方!要不要用,隨你的便哦。”


    “要用,當然要用。”


    “不和你聊了。一聽這話,就知道在敷衍我。我走了啊。”


    王姝姝不高興地迴了自已的座位,心裏嘀咕,“老大最近有點不對勁。以前和她聊這些,分分鍾就能把她逗得開懷大笑。如今怎麽就這麽難呢?工作壓力太大?也是,工程部一堆渣男,氣都氣飽了,那還有心情聽別人的笑話呀。”


    張閑頭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腦子裏卻還在迴味王姝姝開始說的那些話。


    思來想去的,把頭都搞暈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自己反倒怪起自己來。怎麽迴事?一聽到他們倆在一起,就不淡定了呢。是對hawk沒信心,還是對這個社會不放心呀?


    哎,原來談戀愛這麽的煩惱!早知道,就不談了!哎,誰讓自己這麽快就淪陷了呢?沒出息的小閑閑。


    嬌滴滴的白美人對她的灰馬王子怎麽就那麽放心?是愛的不夠深?還是因為她自信?還是因為他給予了她充分的信任?


    好了,好了,不想了。管他呢,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


    卸了心裏的煩惱,迷迷乎乎地睡了會兒。


    下午,張閑打算去實驗室看看。


    小路和浪子從昨天開始就分開倒班。小路上白班,浪子上夜班。


    張閑過去的時候,小路正和兩名助手調試溫度。溫度是高分子聚合物發生化學反應中最重要的因素。不同溫度下,聚合物所發生的化學反應不同。


    小路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拔正溫控箱,神情異常專注。從張閑的角度看過去,小路的側影相當迷人。


    專注如一的目光,四十五度角低垂的頭部,稍為彎曲的脊背,形成一道專心致誌的工作畫麵!這種畫麵放在畫家的筆下,加上光色的渲染,定會感動無數人!


    等他們調試妥當了,張閑才踱過去,“小路,辛苦了!”


    小路擦了擦額角上的汗水,“昨天的報告看了嗎?一切正常。今天開始,恆溫處理。七十二小時後,才有結果。得慢慢地等。浪子上晚班,晚上他會再加一個裝置,到時候兩台機器一起上,相信會更快點。”


    張閑問,“溫控箱總共有幾台?”


    “就兩台。”


    張閑皺了皺眉,“老陳的項目一周後也會上。到時候,溫控箱會不會不夠用?”


    小路點點頭,“肯定不夠用。要在三個月內有實驗結果,許多實驗步驟得同時進行。不然,周期會拉得很長,更沒把握完成任務。”


    張閑凝思了一陣,“嗯。現在立即申請一台的話,也得一個月吧。”


    “差不多。公司內部簽單流程起碼得走一個星期,到采購下單到供應商,早過了半個月。供應商有現貨還好,沒現貨的話,指不定等多久呢。去年申請的一個水箱,三個月才來。”小路說。


    “這下麻煩了,進度卡在溫控箱上。”張閑頂著下巴想了想,“我現在就去找采購經理問問。”


    從實驗室跑出來,張閑就近找了部電話,拔通了采購經理李澤的電話。


    李澤這位傳說中蘭露的前男友,僅僅和張閑在同一個食堂吃飯時打過幾個照麵而已,平時在工作上兩人很少有交集。


    張閑隻知道這個人長得還不錯,但具體辦事能力如何不清楚。


    電話接通後,對方傳來非常有禮貌的問候,“您好!我是李澤。”


    “您好!我是張閑。”


    “原來張經理呀。”電話裏的聲音明顯熱情起來,“幸會,幸會!”


    “李經理,我想跟你打聽一下,買一台溫控箱需要多長的時間?”張閑直接了當地說。


    “這個嘛,要看你買什麽樣的?具體有型號嘛?市場上溫控箱很多,最常用的,我一天就可以幫你買迴來。如果有品質上的要求,有嚴格的參數需求,那麽就不一定囉。”


    “就工程部實驗室用的那種,怎麽樣?”


    “那種高精度的,確實不好買。除非運氣好,剛好人家有。一般情況下,需要提前三個月到半年的訂貨。”


    “這麽長?”


    “有需要嗎?如果十萬火急的話,我也可以拖朋友們幫幫忙,或許我們的運氣不錯呢。”


    “謝謝你。我會盡快提交申請。”


    “不客氣,很高興和你一起工作。早就聽蘭露提起過你,或許我們也可以成為朋友的。”


    李澤的彬彬有禮,讓胡鬧慣了的張閑一下子適應不了。她頓了頓,應了句,“但願如此。”


    掛了李澤的電話,張閑才想起hawk出差了。溫控箱這麽大的儀器,肯定要他的簽字,采購部才會去買的。


    昨天也沒問他到底出差幾天,什麽時候才能迴來。


    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不管怎樣,先提交申請吧。至少可以讓其他領導先審核。張閑迅速迴了辦公室,打開公司采購係統,迅速填寫了申請單。提交後,第一個審核者是劉副總。


    張閑想了想,覺得應該打個電話告訴他。電話打過去,沒人接。


    這陣子,劉副總正在會議室和老陳、李工商量項目的事,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迴電腦前批單。


    反正hawk沒那麽快簽核,先放一放也無妨。提交申請後,張閑就去忙其他的活。


    王姝姝抱著文件夾又進來了。


    “老大,老陳和李工的單子還需要你簽核嘛?你不是說,他倆的項目歸劉副總管?”


    “是呀。”張閑瞪著大眼睛問,“又有什麽單子?”


    王姝姝把文件夾遞過來,“這是剛從d棟傳過來的單子。裏麵有老陳的項目費用核算和一些物料申請單。你看看。”


    張閑打開文件夾看了看,抬頭說,“先放著。等下我找劉副總商量。他們的項目是什麽我都不知道,憑什麽幫他們簽這些費用單據?”


    王姝姝說,“嗯。還有單身魚剛才來找你,你不在。他好象有話要跟你說。”


    “試驗科又有什麽問題?”


    “我不知道。估計不是工作上的問題吧。我問他,他也不說。隻說,張經理不在,那就算了。我跟他說,又不等等再來。他頭也不迴地走了。”


    “知道了。難道是他和許竹的事?他們倆的事不應該找我吧。不管他,我那操得了這麽多的心。”


    “也是。”王姝姝退迴了辦公室。


    半個小時後,劉副總迴到辦公室,看到係統發出的alert,立即上采購係統看見了張閑的申請單。他打電話問張閑,“為什麽突然要申請溫控箱?”


    “實驗室溫控箱隻有兩台。平時沒什麽項目,所以還過得去。現在連著上項目,溫控箱明顯不夠用。老陳的項目要上的話,就沒有溫控箱了。”張閑耐心地解釋。


    劉副總著急地說,“這可是個大問題。老陳的項目預計下周可以開始。如果沒有溫控箱的話,就進行不下去呀。可是現在申請,來得及嘛?”


    “不管怎樣,得先申請。至於什麽時候能買迴來,是采購部該考慮的問題。我已經備注了加急,並且和采購部李經理通過電話。相信他會以最快的速度處理這件事的。”


    “好,好。我這就簽核。”


    “劉副總,屠總出差了,沒人簽單,你有沒有其他辦法讓單子盡快到采購經理處?”張閑問。


    劉副總想了想,“我打電話給屠總。他應該帶了電腦。隻是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在和客戶開會呢,還是在幹嘛。哎,這事怎麽沒早點想到呢?”


    張閑隻得說,“你先打個電話試試吧。”


    劉副總嗯嗯嗯地掛了電話。


    張閑拿出手機,翻看中午和hawk的聊天記錄,心裏在想,“這個時候,你到底在幹什麽呢?又是艾立芍陪在你身邊嗎?”神情略顯憂鬱。


    這個時候,喬總正帶著hawk、艾立芍兩人和一位年近花甲,兩鬢斑白的老者會麵。


    裝飾奢華的酒店包廂裏,喬總指著老者對兩位年輕人說,“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唿嘯山莊地產當家人,熊老前輩。來認識一下。”


    hawk和艾立芍走近老者和他一一握手,“熊老前輩好!”


    作為唿嘯山莊地產當家人,熊老前輩顯得非常低調。穿衣打扮休閑,不認識的以為是位剛從江邊釣魚歸來的悠閑老人。臉上也不象經常呆在辦公室裏的那種白晰,落滿了咖啡色。


    熊老前輩看著麵前兩位正當花樣年華的年輕人,毫不掩飾眼睛裏的嫉妒,“年輕就是好呀!想我在他們這種年紀的時候,多意氣風發。現在老囉,老囉。”


    艾立芍笑得像一朵花,“熊老前輩,你一點都不顯老。你這樣子,看起來不過五十來歲呢。”


    熊老前輩爽朗地笑,“你都稱我為老前輩了,還不老,哄我開心呀。不過,聽了你這句話,我這心裏硬將自己變年輕幾十歲,我現在就五十幾。不許再叫老前輩了啊,聽清楚了沒有?”


    艾立芍親呢地說,“記住了,不叫了。”


    室內的空氣一下子活躍開了。


    喬總又向熊老前輩介紹,“這位是我的兒子,屠俊。現在是blue—sky的管家。這位是blue—sky市場部經理,艾立芍小姐。”


    “好,好。都坐下吧。你們站著說話,我這頭仰得不舒服。你看這男的長得跟柱子似的,這女的長得不矮,還墊個十厘米高的鞋跟。就我這老頭,沒轍讓自己再高些,隻好請你們坐下來哦。”


    喬總拉著hawk坐下來,“熊老,你真風趣!我這次來呢,主要是想讓你幫幫blue—sky。你想必也聽說了blue—sky的現狀。阿俊沒管理過大工廠,經驗尚缺,需要你的照顧。”


    熊老前輩斂了笑容,把十個手指逐一活動了一翻,“小喬,我們認識這麽久,你也知道我的為人,一般情況下不摻和朋友之間的事。既然你們來了,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吧。我是做地產的,和你們做工廠的不一樣。我蓋的是房子,客戶相當有限。如果是高級住宅,那麽客戶就是有錢人。如果是低檔住宅,那麽客戶就是普通白領,但絕對不會有窮得丁當響的客戶。但blue—sky各種客戶都有,不管土豪,還是普通白領,還是乞丐,或許都正在使用你們的產品。所以,blue—sky的市場更加廣大,更加有前景。雖說現在遇到點困難,但隻要不是毀滅根基的困難都不是大事,一定要對自己更有信心。作為管家人,尤其要對公司的前程有信心。”


    hawk認真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阿俊,年輕就是資本。你現在還可以拚個五十年沒問題的。可我卻不行了,再過個十年,我估計連筆都拿不動囉。所以,別灰心,好好幹。bs集團那個老屠,沒那麽輕易搞得跨。他的老底我清楚得很。想當年,我和他一起扛沙包掙錢的時候,他的那股子愛錢如命的勁兒,怎麽也會讓他的兒孫安享晚年的。”


    接著,熊老前輩衝hawk和藹的笑了笑,“這麽年輕,應該還沒有談戀愛吧。年輕人,去談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你知道我和老屠當年為什麽拚死拚活地要發家致富嗎?”


    hawk搖搖頭。


    “實話告訴你,就因為一個姑娘。”能老不好意思地笑了。


    “當年,我和老屠在碼頭上遇見一位窮人家的姑娘。我們倆同時愛上了她。特別是老屠,簡直到了魂不守舍的地步。可是,姑娘的老媽老爸說了,誰拿得出一萬塊大洋,就把女兒嫁給誰。於是,我和老屠沒日沒夜的幹活,等我們掙夠一萬塊大洋的時候,那姑娘早嫁人了。老屠當時氣得三天三夜都沒吃飯,好長一段時間,鬱鬱寡歡的。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把他勸好。後來,我倆發誓,一定要成為有錢人!”


    熊老前輩拍拍沙發,“年輕人,愛情的力量真得很偉大,甚至超越了其他一切的力量。趕緊找一個心愛的姑娘,讓她激勵你更加努力地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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