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瑛跟在他身邊,往背簍裏看了一眼,除了這些東西,便隻餘下一個粗製的布兜,敞著口,還能看出來是條紅布。沒有討好他的東西,墨瑛有些失落,等廚房裏亮起燭光,他又振作起來,現在的江淮生還窮著,等有朝一日富庶了,肯定會像上一世一樣隨時給他準備驚喜。江淮生可是連班底都願意交給他,現在沒有給他帶東西,一定是因為江淮生太窮了。這樣想著,墨瑛又有些臉熱,他在這裏,吃穿用度都靠江淮生,還出不了什麽力,就像是在江淮生往上走的時候拖後腿。下午的那個念頭又浮現在腦海裏,墨瑛捏了捏袖角,若真要那樣做,他可得抓緊時間了。他在腦海裏完善著自己的計劃,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廚房門口。窗子大開,待在爐邊的江淮生還是有些熱,他淘好混著的糙米跟大豆,倒進鐵鍋裏,又仔細地洗著菜。“我來幫你吧。”墨瑛看著他額頭上浸出的汗珠,擼起了袖子走過來。“你先去洗把臉。”江淮生讓開位置,沒有立刻出去,而是在一旁指導著墨瑛,“扁豆要把那些根去掉,卷心菜要掰開洗幹淨。”墨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江淮生說的這兩個菜,他都不知道是什麽啊。江淮生見他的手放進盆裏,半晌沒有動作,一偏頭就看到了墨瑛迷茫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笑,他從水裏撈出來一指長的扁豆。“這個是扁豆,細枝是不要的,一棵一棵的是卷心菜,像這樣掰開洗。”江淮生講得認真,沒有一絲不耐,他說完又看向墨瑛。“好。”墨瑛紅著臉,他還不如一個傻子知道的多。“那你洗兩個給我看看。”江淮生手上還沾著水珠,他在盆子裏甩了下,才拿出來。墨瑛睨了他一眼,江淮生這是不相信自己能洗好,他這麽想著,十分認真地洗出來了一把菜,放進了一旁的盤子裏,朝著江淮生抬了抬下巴。“那剩下的這些就拜托瑛寶了。”江淮生也不氣,反倒是覺得墨瑛更可愛了,他朝著墨瑛假模假樣地拱了拱手。墨瑛飛紅了臉,沒有迴他,低著頭認認真真洗著菜。等江淮生洗了臉,又帶著些涼氣進來,兩個盤子已經擺好了菜,他順手給墨瑛遞了條方巾。墨瑛擦著手退了兩步,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很難嘛,他眼睛上挑,帶著點雀躍,“洗完了,你看看吧。”“不用看了,洗的很幹淨。”江淮生往裏麵走,掀開鍋蓋,攪拌著鍋裏的粥。墨瑛對他的敷衍有些不滿,便聽到江淮生又道:“要是吃的時候,有不幹淨的……”“我就全吃掉。”墨瑛氣哼哼道。江淮生失笑,“那怎麽能行?”就墨瑛這連尋常的菜都分不清,吃了不幹淨的東西指不定還會身體不舒服。“那要怎麽辦?”墨瑛眼睛瞄了瞄那兩盤綠油油的菜,他每一個都有仔細洗了的吧。江淮生將他的小動作收眼底,將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要是有不幹淨的菜,你就親我一下。”墨瑛瞪著眼睛,他喜歡江淮生不假,可江淮生今天也說了要培養感情,顯然是還沒愛上他,那讓他親江淮生,多羞啊。“你白日不是才說了要循序漸進?”“是啊。”江淮生坦然的點頭,勺子在鍋底劃著,不停地攪拌,他煮的粥有些粘稠了,若是不看好,說不定會粘鍋。他一心兩用,絲毫沒受影響,“可這是懲罰,你沒有洗幹淨菜難道沒錯?”墨瑛擰著眉,如果菜沒洗幹淨那確實是他的不對,可他怎麽覺得自己入了江淮生的套,明明是江淮生在洗菜,他過來幫忙。他腦子轉動著,“那也不能這樣。”“沒做好就該承擔錯誤,你難道連這點勇氣也沒有麽?”江淮生說得一本正經,他將鍋移開,換上了炒鍋,趁著鍋熱的時候,又道。“如果我做錯了,你也能罰我。”墨瑛眼睛一亮,警惕道:“你可不許反悔。”江淮生放油塊,端盤,還抽空讓墨瑛往外站了一些,等到他炒完兩盤青菜,發現墨瑛還不依不饒地盯著他,忍不住笑出了聲。“要不然你反擊迴來?罰我也親你一下?”“你!”墨瑛氣得想打人,他差點就陷入江淮生的圈套了,他上前端起來一盤青菜,率先往堂屋走去,每一步都踩得直響。直到他進了堂屋,還能聽到身後江淮生的笑聲。墨瑛暗暗磨牙,他可不會就這麽算了的。不過這兩盤菜他卻是洗的仔細,兩人就著粗粥,吃了八分飽,江淮生還眼底帶笑地誇著墨瑛,“瑛寶洗的菜真幹淨,吃起來就跟換了菜裏加了糖一樣,要不是家裏沒有,我還以為你背著我撒糖了。”一頓飯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情又翻湧出來,墨瑛掃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放下筷子,“就是有些遺憾,有兩片卷心菜葉子沒洗,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吃了故意瞞著我。”江淮生沒能收獲一隻紅臉兔有些遺憾,聞言詫異地看了墨瑛一眼,他也沒著急起身,“那倒是我的不是了,說不定這糖就是卷心菜裏夾著沒洗掉的東西。”“瑛寶快來親一下。”第7章 江慫慫(捉蟲)江淮生自然是沒能得到這一吻,他蹲在院子裏刷碗的時候,還有些感慨。早知道中午談話的時候就厚著臉皮多提幾句了,比如雖然他們在努力愛上對方,這是這些親親摸摸還是可以的吧。孤身二十四年一朝開葷,又要繼續忍著吃清粥小菜,江淮生有些不太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