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眼下的情況,太超出預料了。 不但遇到了重生後的寇江,還暴露了自己。 如今茹涵的事解決,繼續留在蘇之賀身邊,會與他原本低調生活的計劃相悖。 即便蘇之賀是真的對他不錯,這份工作的待遇收入又很好,也很高興認識了會給他夾菜的崔火火。 但考慮再三,還是決定辭職。 辭職了就要換份工作,眼下這個情況,可能還需要換個行業,不在娛樂圈裏待。 如果換行業,還得再看能做其他什麽工作,換了工作又要不要再換住處,等等一係列問題。 還沒考慮出結果,蘇之賀這邊來了工作行程。 進組《江上輪渡》。 秦輕意外,原以為蘇之賀會把這個十五億票房的機會留給商默淮。 蘇之賀卻道:“我的就是我的,這本來就是我挑中的片,無論誰開口也得我願意讓,我不讓,就還是我的片。” 至於商默淮,除了《絕境逢生》,蘇之賀給了他另外一個很不錯的資源。 這個上一世在35歲之後才大器晚成的男人,也算因此改變了命運,得到了早紅幾年的機會。 而在進組前,向旬把寇江帶了出來。 這位死對頭一天前剛剛出院,臉還是腫的,下巴青紫了一大片,走路一瘸一拐。 在包下的高爾夫球場,寇江見到秦輕,恨不得眼裏射刀子,把秦輕紮成個黑洞。 蘇之賀和向旬去打球了,崔火火背著球杆跟在後麵,連接室外的長廊下隻有他們。 秦輕不再裝不認識,拿出從前對寇江的態度,不冷不熱道:“段譜還是手下留情了,沒把你往死裏打。” 寇江怒道:“我就知道是你!” 秦輕坐在廊下,腿上是一本練習冊,指尖轉著筆,無所謂的口氣:“不用客氣,一封郵件的事而已。” 寇江發消息試探他的當天,秦輕就一封匿名電郵發給了段譜的工作室。 為了確保工作室能收到,收到了會點開,秦輕設置了郵箱定時發送,每十分鍾發送一封,連發24小時。 郵件發送到之後,段譜那邊調查真相、收拾寇江的過程秦輕不清楚,如今結果顯而易見,擺在麵前…… 秦輕:“嘖,這麽早就出院了。” 寇江切齒,蘇之賀和向旬就在遠處,他不敢亂動,隻能在旁邊的椅子坐下,恨恨道:“你就那麽確認是我找人打的段譜,不是商默淮?” 秦輕好笑:“我為什麽要確認這個?有人揍你替我出頓氣不就夠了。” 寇江:“????” 秦輕問他:“你拿茹涵試探我的時候,沒料到有今天?” 寇江:“……”還真沒。 秦輕:“重生的時候把腦子留在前世了?” 寇江:“……” 又是喝茶又是被打,重生了還不如重生的時候,寇江已經氣到沒脾氣了,椅子裏一躺,自暴自棄地想,隨便吧,都已經這樣了。 他癱著,旁邊的秦輕倒是不浪費一點時間,一直在看書。 寇江坐起來,沒在意他在看什麽書,問:“你怎麽知道是我找人打的段譜,不是商默淮?” 秦輕懶得迴他。 寇江熟練地和他討價還價:“你告訴我,我也告訴你我今天為什麽會在這兒。” 秦輕轉頭。 寇江和他對視。 “成交。”秦輕:“你先說。” 寇江本來也想說這句,晚了一拍,默默提了口氣,“行吧,我先說。” 寇江:“我被控製了。” ? 寇江往露天草坪上蘇之賀他們的方向看過去:“我說,我被人控製了,限製自由了。” 秦輕挑眉。 寇江:“愛信不信。” 秦輕隨口道:“我信,你接著說。” 寇江無語:“還有什麽可說的?我,你,都是十五年後迴來的,都是這個圈子裏混的,這十五年裏發生的很多事都知道,”示意在打高爾夫的那幾位:“知道那麽多,被大佬逮住了,還能跑?” 放走他們,萬一去扶持競爭對手,或者改變圈子裏的某個重大事件,一環推一環,影響大佬的未來,大佬還混不混了? 秦輕總結:“所以你就被帶過來了,向旬去哪兒你去哪兒?” 寇江反問:“你難道不是?” “難不成現在這樣,你還能說走就走?” 他還真是這麽計劃的。秦輕轉頭,默默看向草坪。 寇江:“該你了。” 球場草坪上。 向旬在做推杆進球的動作,這個動作做了一遍又一遍,球還在原地,他屁股和腰倒是隨著推杆的動作扭了一次又一次,邊扭邊和蘇之賀聊天。 “那個寇江,你真打算留著?” 蘇之賀手套、長褲、polo衫,扣著頂帽子,長長的杆子支在地上,閑適地站著:“嗯。” 向旬:“也好,我還在想,這種人留著在外麵,又知道那麽多,會不會哪天對我們是個危害。” 蘇之賀的目光眺望在遠處,像在看下一個果嶺,幽幽道:“秦輕準備走了。” 向旬握著杆子在手上,忽然扭頭,一驚一乍:“走?” 杆頭剛好碰到球,把球送出去半米遠,離洞更遠了。 向旬:“!” 旁邊背著包做球童的崔火火一臉莫名:什麽走?誰走?秦輕? 向旬走到球旁,重新瞄洞,又開始扭腰扭屁股,邊扭邊問:“要走?他跟你提辭職了?” 這倒沒有,是他猜的。蘇之賀心想。 或者應該說,他看出來了。 向旬操了一聲,嘀咕:“走什麽?薪水都給他漲到兩萬了,他現在出去,去哪兒找這麽輕鬆還高薪的工作?” 蘇之賀撐著球杆想,這不是錢的問題。計劃趕不上變化,如今這個暴露身份的情況,秦輕當然會想撤。 向旬忽然又扭頭:“我懂了!所以你才讓我把寇江留著!” 以“你知道的太多,我不能放你走,以防未來對我不利”為理由留下寇江,就能用同樣的借口留下秦輕了。 向旬能理解,但不太讚同:“寇江無所謂,秦輕的話,這辦法是不是不太合適?” 蘇之賀心道,這還用你說? 怪隻能怪他當初為了立友善真誠人設,把話說得太滿,什麽你隨時辭職隨時走,你是自由的,蘇之賀隻恨當初屁話太多。 現在好了,真想走了。 向旬聞言震驚了:“這種話你都敢說?” 隻聽說過老板給員工畫餅,沒聽說過給員工自由的。 崔火火也震驚了,這才休息了幾天,他就開始一個字都聽不懂了?發生了什麽!? 蘇之賀幽幽地歎:“後悔。”總之就是後悔。 向旬:“留人就沒別的辦法了?” 蘇之賀撐著杆子,帽簷下的目光惆悵地落向遠方,不著調地說:“要不然我大個肚子,問他要不要負責?” “……”向旬。 “?”崔火火。 是沒辦法了,至少蘇之賀思來想去,覺得秦輕真的會走,也真的不太能留的住。 如果當初沒有捅破,倒是還有一些可能。 但當時的情況,寇江那條試探的消息發過去,就注定是要捅破的。 眼下馬上進組,秦輕如果執意辭職,兩人至少三個月見不到,等殺青,就秦輕那張臉,保不準還會被誰盯上。 蘇之賀私心重,覺得關係無所謂,人得在自己身邊。 何況以他目前對秦輕的了解,一旦分開,這段時間積攢的一點好感和情誼,可能就要入檔歸零了。 蘇之賀:“寇江留下。” 向旬球都不推了,也支著杆子撐在地上,大太陽下麵對麵地嘀咕道:“你這簡直是下下策,”示意廊下,“你都知道那兩人不合。” 又說:“你留下寇江,然後讓秦輕自己去體會自己走不成,主動不提離職,這個結果沒問題,方法不太行。” “是個人心裏都有疙瘩,還會覺得你在防著他。” 蘇之賀看看向旬,廢話,這還用你說? 長廊下,秦輕和寇江解釋為什麽他會知道找人打段譜的是他,不是商默淮。 秦輕:“你一個實習生,商默淮一個明星,就算他信你說的那些,也不可能自己動手去搞段譜。” 秦輕:“隻有你告訴他段譜會靠《絕境逢生》翻紅,同時你來動手,才是真的向商默淮投誠,他才有可能信任你。” “退一步說,就算你說的都是假的,他被你騙了,反正髒活兒不是他幹的,是你做的,和他也沒有關係。” 寇江挑挑眉,哼道:“不愧是秦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