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淮也微微側頭,眼角微挑,在身後麵色怔愣的兩人之間逡巡一番。原書裏,程倦就是因為那部上星的電視劇播出後斬獲了不少好評,也是因為那部電視劇,他在娛樂圈的地位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形象也從基礎的流量小生晉升成了家家戶戶認識的演員。傅時鬱這麽一句話,基本斷了程倦在原本書裏該出現後續飛升的開掛劇情。“那個…”路淮一側的肩胛骨被傅時鬱的手掌按住,帶著一起往外走。外人看來,他被傅時鬱圈在懷裏並肩而行,本該是一個親密到極點的姿勢。但是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身邊的人力道雖不重,但其中強烈到掌心微顫的隱忍情緒,讓與之貼身的路淮忍不住的開始擔憂自己接下來的處境。“閉嘴。”傅時鬱毫不停頓的打斷了路淮的話,腳下動作加快。多在這個醫院待一秒,自己蒙羞的怒意便越強烈,從前看見路淮便忍不住挑起的唇角,現在繃的緊緊的,下頜線的線條優雅卻淩厲,路淮趔趄了幾步,果斷老實的閉上了嘴。這個醫院對於路淮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跟著進了電梯,他便覺得身後的力道一輕,向後望去,傅時鬱果然已經離了自己半米遠,麵色冷淡,不知道在思考什麽。路淮望著傅時鬱麵色的沉靜如水,卻被電梯門徐徐打開後的喧嘩聲吵鬧得迴了神。“傅少,路先生,麻煩看一下鏡頭——”“今天不是二位訂婚的日子嗎?為什麽會雙雙出現在醫院,據我們所知,程倦先生今天出了車禍也在這家醫院,路先生是否…”路淮被包圍的一瞬間還有些茫然,下一秒,被西裝包裹的腰間就被扣上了一隻手,他瞬間迴神,看向前方的眼神也變得清明。電梯門口所見之處人頭攢動,肆無忌憚的閃光燈讓路淮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他和傅時鬱完全被堵在了電梯內,門口被堵得水泄不通,本該早就關上的電梯門從幾分鍾前就再也沒合攏過。“今天…”腰間的手掌緊了緊,路淮本要解釋的動作一滯,帶著略有不解的眼神看向身邊人。傅時鬱此刻麵色冷峻,本就淩厲的麵部線條此時更是銳氣逼人,路淮暗暗心驚,擔憂他會在媒體麵前給自己難堪。在這些目光如炬的記者麵前,他的這個小動作自然逃不過他們的眼睛,提問聲又源源不斷的湧來——“路先生,網傳你和程倦的關係曖昧不清,請問這都是真的嗎?”“今天是不是因為他出了車禍你才會出現在醫院,傅少為什麽也在這裏?”“路先生……”路淮一邊在腦海中快速迴憶著原書中的劇情,一邊平靜的看向前方烏壓壓的記者。作者當初隻寫了原主被傅時鬱帶迴家之前已經心如死灰,在被記者圍堵的時候也是一副沒出息的賠錢樣,害得傅時鬱在媒體麵前丟臉丟了大發。正因為這樣,他消磨幹淨了對原主的最後一點感情,直接將原主丟在了郊區的一棟破別墅裏,折磨了沒多久就死了。“讓開。”傅時鬱聲線低沉,明顯隱含著風雨欲來的怒氣。周遭的記者方才是仗著人多,所以說話才能這樣肆無忌憚。傅時鬱不入娛樂圈,雖然不算是什麽特別有名的公眾人物,但架不住他實力背景的雄厚,圈裏哪個想站穩腳跟的小明星都想上去攀點關係,加上他那一張不輸於任何明星的俊臉,有關他的新聞話題和熱度也從來沒低過。提問聲沒有了剛剛的熱絡,但還是有幾個不死心的聲音將話筒又往路淮麵前伸了伸,聲音尖亮:“路先生,聽說你是對於程倦餘情未了就和傅少訂了婚,現在是逃婚出來嗎?程倦前一陣才和陸躍清公開,這時候插足您是否覺得自己不太道德?”“距離訂婚宴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鍾,傅少的訂婚宴是否會終止?你對路先生的所作所為有何看法?”明顯越軌了的問題讓傅時鬱眉頭緊蹙,他冷眼看向那個還努力將話筒往前伸的人,睨了一眼他胸前的記者證:“閉嘴!”傅時鬱提高音調,徹底黑了臉色。麵前一片人都知道這個性格鋒芒畢露的傅少發起怒來從不會給對方留體麵,所以紛紛噤了聲,甚至主動向後退出了一條可供一人經過的縫隙。感覺摟在自己腰間的手掌緊了些,正視圖將自己帶出這個空間狹小的電梯。路淮頓了頓腳步,盡量用自己身體的重量阻擋住傅時鬱的力道。“既然你們想聽,那我也不妨告訴你們。”路淮暗自裏抵抗著傅時鬱的動作,神色坦然。在麵前一片寂靜,隻有哢嚓哢嚓閃光燈和相機的鏡頭準星下,伸手挽住了傅時鬱還扣著自己的胳膊,一派親密:“傅時鬱今天是我的未婚夫,以後也是我的丈夫,在我心裏他就是我要共度餘生的人。”“你們說的程倦先生和我,不過是子虛烏有的傳言。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又是同一個公司的同事,出了事情我和我丈夫過來看望一下,耽擱了幾分鍾而已。”“至於現在你們在這裏堵著。”路淮揚起一個輕巧的笑意,在閃光燈忽閃下的麵容精致的讓人別不開眼:“繼續耽誤傅家的訂婚宴,怕是各位都擔待不起。”他這話說得體麵,又在當下最大程度的給足了傅時鬱麵子。雖然記者們臉上皆是不相信他說辭的生疑表情,但最後一句威脅意圖明顯的句子也讓他們不情不願的下了台階。“啊——”他跟著傅時鬱往麵前那條狹窄的縫隙走了兩步,走到剛剛那位提問最難聽的記者麵前,含笑對著他手中還未來得及收迴去的話筒,語調卻寒涼的聽不出絲毫溫度:“我記住了你的名字,如果再看到類似新聞,雖然我不願意和你打交道,但我想我的律師並不介意。”周圍的記者麵麵相覷一片嘩然,他們都沒想到才短短幾天,那個不過攀上了傅時鬱才從十八線勉強漲了知名度、在大眾麵前混了個臉熟的小明星居然變化這麽大。不光是他周身的氣場,還有他輕描淡寫卻如溫柔刀子一般的性格,簡直和從前那個媒體麵前極少說話,隨和的甚至顯得有些孤僻的小演員判若兩人。路淮說完,便不顧身邊的嘈雜,轉身挽著傅時鬱的胳膊往前走。傅時鬱雖然也微詫於路淮這一前一後的巨大反差,但麵色並無異常,隻隨他挽住手臂,兩人一起走向車庫的位置。被路淮單獨拎出來威脅的那個記者佇在原地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剛剛路淮的一張臉和他離得不過一人寬的距離,他從未被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除了那張驚豔到讓他唿吸都是一滯的俊臉,路淮危險的眼神也著實將他嚇了一跳,整個人如墜冰窖,連動彈一下身體都困難。走到無人視線可及的監控死角,傅時鬱的手臂便從路淮的手中抽開了。他走到駕駛位開了車門,連看都沒看路淮一眼,丟下一句“上車”,便徑直坐進了車內。“剛剛那些話不知道管不管用,他現在不會還想弄死我吧。”路淮心情複雜的打開副駕駛的門,欠身坐了進去,熟練的給自己係上了安全帶,自然忽視了傅時鬱從他身上一閃而過眼神中的錯愕。從前和路淮在一起時他幾乎不會主動坐在自己身邊,即便坐在一起,那種揮之不去的疏離感也是讓傅時鬱一度覺得奇怪,但偏偏路淮在其他方麵對自己的好也讓人挑不出毛病,所以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傅時鬱有些煩躁的啟動車子,黑色古斯特的車身駛離了地下車庫。車內一片壓抑。雖然對自己方才記者提問時的表現還挺滿意,但路淮確實摸不準傅時鬱現在是什麽想法。書內說他性格陰鬱,脾氣暴躁且自私利己,隻有對原主時才溫柔些。但偏偏又是因為原主做的一係列蠢事,才導致了他後麵黑化後的病嬌極端不擇手段。“嗯…”他試探著出了聲,本來還想叫聲老公,但這會隻剩他們兩人,路淮反倒說不出口了。他看傅時鬱並沒有什麽不耐煩的側臉,才又道:“這是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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