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人影一閃，那掌櫃竟又圓球般自窗口飛迴。
“是你？”他身前之人，一張油臉掛著淺淺壞笑，粘在腮邊的胡須竟還掉了半邊，正是璿元。
“你不是已經……”掌櫃突然笑了，“哈哈，卻原來是你們，我方才竟沒有認得出來。還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隻可惜——你晚了。”
“你認識我們？”璿元有些疑惑。
“唰”刀光閃過，接著“繃”弓弦再響。璿元抬頭望向宇文追，隻見他麵色蒼白，隱含苦笑，盯著手中弓箭。他的身前，兩名青年男子直直飛出，胸口已被洞穿。
那不是他的親兵？那些親兵不早已中毒身亡？難道……
璿元身上突然泛起一層雞皮疙瘩：那才是真正的殺手！方才偽裝中毒，趁宇文追注意力被掌櫃吸引，猝然出手，趁機取下宇文追性命。怪不得這掌櫃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原來他一直便是個幌子。
“你的命還真硬！”見宇文追還坐在桌前，地上那掌櫃突然一滾，便似一個皮球滿地滴溜溜亂轉起來，周身藍汪汪刀光連成一片，盡數射向璿元。
兩人距離極近，那人身法怪異，璿元不由得將身一閃。趁這工夫，“嘭”一聲，那掌櫃身形陡然縮小，竟好似是將體內空氣瞬間疾速排出，他整個人卻化為一把巨刃，直直刺向了宇文追。
長弓在手，宇文追卻一動不動，再未發箭。
“不好！”璿元心中一緊，欲要出手，已然不及。
麵前一道金光閃過，“轟”那掌櫃便好似撞上一堵高牆。整個人如同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噗嗤”落了下來——棄已擋在宇文追身前！
又一道刀光閃過，唿延烈手中彎刀，已在那掌櫃頭頂。
“慢！”璿元疾唿，“留他性命！”
唿延烈刀勢生生收住。
“哈哈，不必了……”那掌櫃又怪笑了兩聲，喉中哢哢有聲，竟再不動彈。
“怎麽？沒氣了？”唿延烈一探他的鼻息，“方才我明明並沒有傷到他……”
璿元過去，一腳將那人踢翻。那人手中，一柄蛇形利刃已齊柄沒入自己胸口。
“是死士！”璿元將身一閃，來至宇文追身前。
宇文追眼中光芒已經變得黯淡，脖頸之上有一線淡淡黑色痕跡。
“哎呀！”璿元一跺腳，“都怪我大意，晚了一步。”
話聲未落，他已去至宇文追身後，將手掌搭在了他頭顱之上，竟如同當日對待那幽安一般，開始摩挲。
“棄兄弟，快！往他體內渡些元神氣息，看能否延得一延……”不過一瞬，璿元頭上竟已冒出汗珠，向棄大唿。
棄連忙抵住宇文追前胸，這才發現他早已沒了心跳，身軀也已經開始發冷，脖頸上那細細一線竟是極銳利之刀痕，胸腹之間還有個黑色血洞，想來方才那兩名親兵向他出手之時，他確實不曾防備。
不過片刻工夫，璿元汗如雨下，往地上一癱。
他一鬆手，宇文追直挺挺向後倒了下去，棄一把抓住他的衣衫。“哢嚓”一聲，宇文追那頭顱竟從脖頸上掉落下來，“撲通”砸在地板之上，手中卻猶死死抓著那“閃”。眾人看得真切，那“閃”的弓弦之上，竟裹著一層蠕動黑氣。
唿延烈嚇了一大跳：“他竟早死了？”
棄點點頭，心中亦是起伏不定：“不然道長也不會費這麽大工夫了！”
唿延烈在一旁唏噓不已：“道長莫非又在讀取他的記憶？也不知……”
兩人再看璿元，他坐在地板之上，卻是滿臉驚疑之色。
“道長——”棄輕聲唿喚，“方才你可有看見什麽？”
璿元怔了一怔，擦一把汗，站了起來：“他——他的記憶已經極其模糊，難以分辨……”
“可惜了！”棄與唿延烈皆有些沮喪，“竟這樣便被人給殺了。那殺他之人究竟是誰……”
棄叫了唿延烈一起，去那掌櫃身上、酒肆之內四處翻檢，一無所獲。
“那掌櫃好似認識我們，緣何我們對他卻沒有一點印象？宇文追身邊的親兵，受他恩惠，又怎會成為取他性命的殺手？又是誰能如此清楚地算計好宇文追的一舉一動，在此處設好陷阱等他上鉤？”棄隻在不停追問，希望找到答案，“這一切設計得天衣無縫，若非我們突然出現打亂了他們的部署，宇文追這一世英雄、堂堂蒼蘼國上將軍，便憑空從這世上消失了。”
“那又如何？當日蹇橫，已是這蒼蘼國君，不也一樣？”唿延烈隨口應了一聲。
他言者無心，棄聽了卻十分震動：“三弟的意思，這兩件事情乃是出自同一人手筆？！”
璿元隻在一旁聽著，卻並不說話，此時突然站起身：“燒了這店，上路！”
棄愣了一愣：“那宇文追呢？”
他對宇文追並無太多了解，且痛恨他殺害了幽安全族，看他方才店中所作所為，卻又覺得他是一名英雄，心中猶豫是否要將他安葬。
“不必管他了，”璿元一揮手，“隻怕不消多久便會有人來此清理現場，宇文追的屍體與他那弓皆是引人注目之物，便將它們留在此處吧。”
“那‘閃’一把火燒了豈非可惜？”唿延烈盯著宇文追手上那弓，咂咂舌。
璿元麵無表情：“已無甚可惜了！”
三人點起一把火，又將門外雪地上三人的馬蹄印痕清理幹淨，離了那店，依舊奔國都而去。
//
一路上，眾人心中皆有事情。棄沉默不語，唿延烈卻一直問個不停。
“道長如何知道那肉中有毒？”
璿元隻隨口迴答：“有毒便是有毒，老道行走江湖百餘年，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不早死了幾百迴了。”
見他不肯迴答，唿延烈開始自己猜測：“那肉奇香撲鼻，引入下箸，當是以某種獨特藥材烹飪。莫非道長此前聞見過那藥材的味道，知道它的藥性。”
“嗬嗬，哪有那麽簡單？”聽他說得膚淺，璿元忍不住答了聲：“若單單吃了肉中那物，倒是無事。但他那爐火之中卻加入了另外一些東西，將肉中那物轉成了極霸道的毒物。老道先是聞到爐火的味道，才開始警惕那肉的。不過那物卻需親口嚐試方才知道……”
原來如此，想來璿元灑至湯中那白色粉末亦並非什麽鹹鹽，而是解藥。隻他為何要將那肉全部吃光？莫非真是饞得連命都不要了？還是為了保全我與阿烈？這璿元還真是個怪人……耳畔聽到璿元說起“爐火的味道”，棄心中卻猛想起一事，不覺出了神。
“既知有毒，道長緣何不早些提醒那宇文追？”唿延烈猶在追問。
“老妖婆，二殿下問你呢！”見他問個沒完，璿元好似沒了耐心，望半空喊了聲。
這竟是那女子的意思？這璿元與那女子倒似乎越來越心意相通，爭吵日少了。唿延烈心說。
“他手中那‘閃’能避百毒，原不用提醒，孰知……”女子竟真的接過話頭。
“孰知什麽？”
“那‘閃’已被人動了手腳，失了大部分法力。勉力將他體內那毒吸掉部分，卻再無法保全他的性命。”
原來宇文追還是中毒了，不然隻怕那親兵亦難以得手。想起那弓弦上裹著的黑氣，唿延烈還是有奇怪，“有誰有那麽大本事，能將這神兵的法力削去？”
“你可記得當日幽安那傷口？”女子幽幽問道。
那傷口觸目驚心，唿延烈當然記得。
“幽安乃是神鳥，毛羽堅若精鋼。他們當日隻怕也是用的同樣的方法，削去了它的防護，那鳥方會受到那般嚴重的傷害。”女子停了停，“至於究竟是何物壞了那‘閃’，這卻不得而知了。”
怪不得璿元會說“無甚可惜”，卻原來那“閃”已成廢物，與尋常弓箭並無差別了。想起當日父親所說那弓之神威，唿延烈心中還是惋惜不已。
“那些親兵，照理皆是追隨宇文追十數年的舊人，緣何亦成了殺他的兇手？”
“欲壑難填，有人開出了他開不出的價碼！”女子哼了一聲，似乎這個問題有些可笑，“宇文追當日不也是受欲望的驅使，違了向鬱廣都許下的承諾？今日之報，他心中隻怕早已有數。”
聽她如此說，唿延烈亦陷入了沉默。
又向北疾馳了半日，唿延烈似乎突然想起什麽，問了一句：“我們接下來去往哪裏？”
“王宮！”棄與璿元竟異口同聲迴答。
“若那幕後之人真是金人輔，我們又當如何？”
“該當如何，便是如何！”璿元打馬疾馳，連頭都不抬。
棄亦是一路狂奔：“若真是金人輔，我等豈非更應去往王宮，將木婭與揚靈設法救走？”
見他二人皆是如此，唿延烈將牙一咬，追了上去。
//
遠遠已可看見蒼蘼國都，“籲”璿元突然勒住了馬頭，那馬吃痛，人立而起。
棄與唿延烈不知發生何事，趕緊停下。
“我憋不住了！”璿元跳下馬來，“老妖婆，我——我實在憋不住了！”
什麽憋不住了？莫非吃那肉吃壞了肚子？棄與唿延烈皆覺得奇怪。
“你個牛鼻子，真是白活了這一把年紀！既然要說，老娘自己說！”璿元突然換了女聲，竟又自己同自己吵了起來。
說完一把拉住了棄與唿延烈的手，盯著兩人的眼睛，十分嚴肅地問：“若我們一直都猜錯了呢？”
“猜錯什麽？”兩人被他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人並非金人輔，亦不是絡夜羅，而是另有其人，甚至……”
“又甚至什麽？”見他欲言又止，棄與唿延烈皆有些著急。
“甚至是與你們極親近之人，你們又會如何做？”
“極親近之人？你說的是——”
“是你？”他身前之人，一張油臉掛著淺淺壞笑，粘在腮邊的胡須竟還掉了半邊，正是璿元。
“你不是已經……”掌櫃突然笑了，“哈哈，卻原來是你們，我方才竟沒有認得出來。還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隻可惜——你晚了。”
“你認識我們？”璿元有些疑惑。
“唰”刀光閃過，接著“繃”弓弦再響。璿元抬頭望向宇文追，隻見他麵色蒼白，隱含苦笑，盯著手中弓箭。他的身前，兩名青年男子直直飛出，胸口已被洞穿。
那不是他的親兵？那些親兵不早已中毒身亡？難道……
璿元身上突然泛起一層雞皮疙瘩：那才是真正的殺手！方才偽裝中毒，趁宇文追注意力被掌櫃吸引，猝然出手，趁機取下宇文追性命。怪不得這掌櫃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原來他一直便是個幌子。
“你的命還真硬！”見宇文追還坐在桌前，地上那掌櫃突然一滾，便似一個皮球滿地滴溜溜亂轉起來，周身藍汪汪刀光連成一片，盡數射向璿元。
兩人距離極近，那人身法怪異，璿元不由得將身一閃。趁這工夫，“嘭”一聲，那掌櫃身形陡然縮小，竟好似是將體內空氣瞬間疾速排出，他整個人卻化為一把巨刃，直直刺向了宇文追。
長弓在手，宇文追卻一動不動，再未發箭。
“不好！”璿元心中一緊，欲要出手，已然不及。
麵前一道金光閃過，“轟”那掌櫃便好似撞上一堵高牆。整個人如同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噗嗤”落了下來——棄已擋在宇文追身前！
又一道刀光閃過，唿延烈手中彎刀，已在那掌櫃頭頂。
“慢！”璿元疾唿，“留他性命！”
唿延烈刀勢生生收住。
“哈哈，不必了……”那掌櫃又怪笑了兩聲，喉中哢哢有聲，竟再不動彈。
“怎麽？沒氣了？”唿延烈一探他的鼻息，“方才我明明並沒有傷到他……”
璿元過去，一腳將那人踢翻。那人手中，一柄蛇形利刃已齊柄沒入自己胸口。
“是死士！”璿元將身一閃，來至宇文追身前。
宇文追眼中光芒已經變得黯淡，脖頸之上有一線淡淡黑色痕跡。
“哎呀！”璿元一跺腳，“都怪我大意，晚了一步。”
話聲未落，他已去至宇文追身後，將手掌搭在了他頭顱之上，竟如同當日對待那幽安一般，開始摩挲。
“棄兄弟，快！往他體內渡些元神氣息，看能否延得一延……”不過一瞬，璿元頭上竟已冒出汗珠，向棄大唿。
棄連忙抵住宇文追前胸，這才發現他早已沒了心跳，身軀也已經開始發冷，脖頸上那細細一線竟是極銳利之刀痕，胸腹之間還有個黑色血洞，想來方才那兩名親兵向他出手之時，他確實不曾防備。
不過片刻工夫，璿元汗如雨下，往地上一癱。
他一鬆手，宇文追直挺挺向後倒了下去，棄一把抓住他的衣衫。“哢嚓”一聲，宇文追那頭顱竟從脖頸上掉落下來，“撲通”砸在地板之上，手中卻猶死死抓著那“閃”。眾人看得真切，那“閃”的弓弦之上，竟裹著一層蠕動黑氣。
唿延烈嚇了一大跳：“他竟早死了？”
棄點點頭，心中亦是起伏不定：“不然道長也不會費這麽大工夫了！”
唿延烈在一旁唏噓不已：“道長莫非又在讀取他的記憶？也不知……”
兩人再看璿元，他坐在地板之上，卻是滿臉驚疑之色。
“道長——”棄輕聲唿喚，“方才你可有看見什麽？”
璿元怔了一怔，擦一把汗，站了起來：“他——他的記憶已經極其模糊，難以分辨……”
“可惜了！”棄與唿延烈皆有些沮喪，“竟這樣便被人給殺了。那殺他之人究竟是誰……”
棄叫了唿延烈一起，去那掌櫃身上、酒肆之內四處翻檢，一無所獲。
“那掌櫃好似認識我們，緣何我們對他卻沒有一點印象？宇文追身邊的親兵，受他恩惠，又怎會成為取他性命的殺手？又是誰能如此清楚地算計好宇文追的一舉一動，在此處設好陷阱等他上鉤？”棄隻在不停追問，希望找到答案，“這一切設計得天衣無縫，若非我們突然出現打亂了他們的部署，宇文追這一世英雄、堂堂蒼蘼國上將軍，便憑空從這世上消失了。”
“那又如何？當日蹇橫，已是這蒼蘼國君，不也一樣？”唿延烈隨口應了一聲。
他言者無心，棄聽了卻十分震動：“三弟的意思，這兩件事情乃是出自同一人手筆？！”
璿元隻在一旁聽著，卻並不說話，此時突然站起身：“燒了這店，上路！”
棄愣了一愣：“那宇文追呢？”
他對宇文追並無太多了解，且痛恨他殺害了幽安全族，看他方才店中所作所為，卻又覺得他是一名英雄，心中猶豫是否要將他安葬。
“不必管他了，”璿元一揮手，“隻怕不消多久便會有人來此清理現場，宇文追的屍體與他那弓皆是引人注目之物，便將它們留在此處吧。”
“那‘閃’一把火燒了豈非可惜？”唿延烈盯著宇文追手上那弓，咂咂舌。
璿元麵無表情：“已無甚可惜了！”
三人點起一把火，又將門外雪地上三人的馬蹄印痕清理幹淨，離了那店，依舊奔國都而去。
//
一路上，眾人心中皆有事情。棄沉默不語，唿延烈卻一直問個不停。
“道長如何知道那肉中有毒？”
璿元隻隨口迴答：“有毒便是有毒，老道行走江湖百餘年，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不早死了幾百迴了。”
見他不肯迴答，唿延烈開始自己猜測：“那肉奇香撲鼻，引入下箸，當是以某種獨特藥材烹飪。莫非道長此前聞見過那藥材的味道，知道它的藥性。”
“嗬嗬，哪有那麽簡單？”聽他說得膚淺，璿元忍不住答了聲：“若單單吃了肉中那物，倒是無事。但他那爐火之中卻加入了另外一些東西，將肉中那物轉成了極霸道的毒物。老道先是聞到爐火的味道，才開始警惕那肉的。不過那物卻需親口嚐試方才知道……”
原來如此，想來璿元灑至湯中那白色粉末亦並非什麽鹹鹽，而是解藥。隻他為何要將那肉全部吃光？莫非真是饞得連命都不要了？還是為了保全我與阿烈？這璿元還真是個怪人……耳畔聽到璿元說起“爐火的味道”，棄心中卻猛想起一事，不覺出了神。
“既知有毒，道長緣何不早些提醒那宇文追？”唿延烈猶在追問。
“老妖婆，二殿下問你呢！”見他問個沒完，璿元好似沒了耐心，望半空喊了聲。
這竟是那女子的意思？這璿元與那女子倒似乎越來越心意相通，爭吵日少了。唿延烈心說。
“他手中那‘閃’能避百毒，原不用提醒，孰知……”女子竟真的接過話頭。
“孰知什麽？”
“那‘閃’已被人動了手腳，失了大部分法力。勉力將他體內那毒吸掉部分，卻再無法保全他的性命。”
原來宇文追還是中毒了，不然隻怕那親兵亦難以得手。想起那弓弦上裹著的黑氣，唿延烈還是有奇怪，“有誰有那麽大本事，能將這神兵的法力削去？”
“你可記得當日幽安那傷口？”女子幽幽問道。
那傷口觸目驚心，唿延烈當然記得。
“幽安乃是神鳥，毛羽堅若精鋼。他們當日隻怕也是用的同樣的方法，削去了它的防護，那鳥方會受到那般嚴重的傷害。”女子停了停，“至於究竟是何物壞了那‘閃’，這卻不得而知了。”
怪不得璿元會說“無甚可惜”，卻原來那“閃”已成廢物，與尋常弓箭並無差別了。想起當日父親所說那弓之神威，唿延烈心中還是惋惜不已。
“那些親兵，照理皆是追隨宇文追十數年的舊人，緣何亦成了殺他的兇手？”
“欲壑難填，有人開出了他開不出的價碼！”女子哼了一聲，似乎這個問題有些可笑，“宇文追當日不也是受欲望的驅使，違了向鬱廣都許下的承諾？今日之報，他心中隻怕早已有數。”
聽她如此說，唿延烈亦陷入了沉默。
又向北疾馳了半日，唿延烈似乎突然想起什麽，問了一句：“我們接下來去往哪裏？”
“王宮！”棄與璿元竟異口同聲迴答。
“若那幕後之人真是金人輔，我們又當如何？”
“該當如何，便是如何！”璿元打馬疾馳，連頭都不抬。
棄亦是一路狂奔：“若真是金人輔，我等豈非更應去往王宮，將木婭與揚靈設法救走？”
見他二人皆是如此，唿延烈將牙一咬，追了上去。
//
遠遠已可看見蒼蘼國都，“籲”璿元突然勒住了馬頭，那馬吃痛，人立而起。
棄與唿延烈不知發生何事，趕緊停下。
“我憋不住了！”璿元跳下馬來，“老妖婆，我——我實在憋不住了！”
什麽憋不住了？莫非吃那肉吃壞了肚子？棄與唿延烈皆覺得奇怪。
“你個牛鼻子，真是白活了這一把年紀！既然要說，老娘自己說！”璿元突然換了女聲，竟又自己同自己吵了起來。
說完一把拉住了棄與唿延烈的手，盯著兩人的眼睛，十分嚴肅地問：“若我們一直都猜錯了呢？”
“猜錯什麽？”兩人被他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人並非金人輔，亦不是絡夜羅，而是另有其人，甚至……”
“又甚至什麽？”見他欲言又止，棄與唿延烈皆有些著急。
“甚至是與你們極親近之人，你們又會如何做？”
“極親近之人？你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