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風衝戴強搖了搖頭:“隨他去吧,不讓他徹底醉一場,這事兒永遠也過不去。”


    戴強擔心道:“他已經喝不少了,再喝下去,別喝出事兒來。”


    “有我們看著呢,又在宿舍裏,喝多了倒頭就能睡,應該出不了什麽問題。”


    戴強還是擔心,但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看著劉建武隨手抓過他的枕巾、床單、被子,全部當成毛巾擦著他的眼淚、鼻涕,心裏有點痛,這可是他新買的,才用沒多長時間啊。


    但是說什麽也晚了,用都用了,還能怎麽著?隻能等明天洗一下了。


    劉建武是鐵了心要灌醉自己,開了第四瓶酒之後,連被子都懶得用了,直接對瓶吹。


    喝一口,哭兩嗓子,再擦把鼻涕,很有規律,也挺有節奏。


    轉眼第四瓶也快見了底,他的動作終於緩了下來,眼神發直嘴開始打瓢,意識都有點模糊了。


    這會兒他還能坐著,就靠那點意誌在撐著了,意誌耗光,隨時都有可能癱倒。


    林啟風站在旁邊照應著,怕他摔倒一頭栽地上。


    喝多了酒的人,沒有防禦意識,直挺挺栽地上,後果很嚴重。


    “砰”的一聲,嚇了戴強一哆嗦,抬眼看去,就見劉建武還坐在凳子上晃悠,隻是手上的酒瓶倒在了桌子上,還剩的那點酒灑出一些來。


    還沒鬆口氣,又看劉建武肩膀一聳一聳,還有幾聲幹嘔,怕是要吐了。


    戴強慌了:“誒誒建武,你先忍忍,我扶你去廁所,可別吐宿舍裏啊。”


    林啟風無語:“還去什麽廁所,快拿盆來。”


    “哦哦”


    戴強手忙腳亂,沒等他彎腰去拿盆,劉建武便把頭一歪,嘩啦


    嘴像噴泉,開始肆意狂噴。


    胃裏早上還沒消化完的包子,混上剛才喝的酒和菜,此刻全都傾瀉了出來,地上轉眼便匯聚了一大灘,紅的、白的、綠的各種顏色摻雜一起,很惡心。


    宿舍裏到處彌漫著酒精、以及食物從胃裏吐出而殘留的腥臭味,那味道很濃鬱,真的辣眼睛。


    林啟風捂著鼻子,拍拍劉建武的背,等他吐完,扶他上了床,他也幹脆,沒撒酒瘋也沒嚷嚷,直接倒下去,沒過兩秒便響起唿嚕聲。


    林啟風唿口氣,終於消停了。


    反觀戴強,此刻都快哭了,剛才劉建武吐的時候,前半段角度不對,大片嘔吐物噴到了他床上,床單、被子上滿滿都是,一片狼藉。


    林啟風想了想,覺得還是得安慰一下,拍拍他肩膀:“強子,想開點,洗洗還能用。”


    然後,戴強就哭了。


    劉建武和張雨潔倆人究竟談了什麽,隻有他們兩個自己知道。


    劉建武沒說,林啟風他們幾個也沒追問。


    說是大醉一場,然後翻篇,他也做到了,昏天黑地睡了近一天,到第二天上午醒來時,像換了個人。


    活蹦亂跳、有說有笑,時不時還說個一點也不好笑的笑話,別人怎麽著不管,他自己先笑的前俯後仰,活像個神經病。


    開朗倒是開朗了,可開朗的有點過了頭。


    “你們說,他現在到底是啥狀態?”戴強謹慎的小聲問道:“會不會腦袋受了刺激,神經了?”


    對麵坐著林啟風和李想,三兄弟在宿舍聚首,坐在李想床上,小聲開會討論著。


    至於為何是李想的床,而不是戴強說多了都是淚,床單、鋪蓋、被子,都洗兩天了,到現在還沒幹,隻剩一張光禿禿的床板,擺著看樣。


    林啟風搖搖頭,道:“不好說,剛才還要說笑話,這會又撕上書了,太反常太古怪了,還得再觀察觀察。”


    李想跟著道:“是很反常,這可是他最寶貝的英語詞典,平常我借來用一下,他都不舍得,這會居然撕著玩瞧瞧,又疊上紙飛機了。”


    一個紙飛機,從上鋪晃晃悠悠飛下來,正好落在李想身上。


    說著搖搖頭:“跟個小孩子似的,該不會是昨天喝太多,智力受了損傷吧?”


    戴強捂著額頭,很頭疼:“這才醒過來多大會兒,就折騰出這麽多事,待會還不知道又會整出什麽幺蛾子呢,唉”


    三人開始歎氣,一下接一下,像是比賽似的,此起彼伏。


    “你們仨幹嘛呢?”劉建武從上鋪探出腦袋,奇怪道:“比肺活量嗎?”


    李想笑了笑,道:“沒事,我們鬧著玩呢,武兒啊,你感覺咋樣啊?”


    “我?”劉建武一愣,道:“我怎麽了?這不是好好的嗎?”


    “是,是好好的。”李想幹笑兩聲,又問:“好好的,咋還撕上書了呢?”


    “你說這個?”劉建武揚了揚手上的字典,道:“這是英語字典,留學的事都定下來了,以後又用不到,還留著幹嘛?撕了娛樂一下不挺好嗎?”


    李想道:“怪好的詞典,撕了多可惜啊,留著以後沒準兒什麽時候就用到了呢?”


    “我是用不到了,你要是喜歡,那就送你了,對,就送你了,你之前不是老管我借它嗎,當時沒舍得借給你,對不起啊老大。”


    劉建武道了聲歉,然後不由分說的把字典塞給了他。


    李想抱著字典,有點發愣,我想說什麽來著?怎麽扯這上麵去了?


    劉建武沒想那麽多,字典送了人,像是卸下了一個包袱,臉上明顯輕鬆不少,嘴裏還哼起了歌。


    聲音不但完全不在調上,挺好一首歌,從他嘴裏唱出來,完全變了味,很折磨人。


    戴強雙手抱著腦袋,直想撞牆:“我剛才說什麽來著?就說他指定還得作妖兒吧?瞧瞧,這就又唱上了,他到底想幹嘛?啊?”


    林啟風不在意的笑笑:“讓他作吧,等作夠了就消停了。”


    話音剛落,劉建武果然消停了,直接翻身從床上跳了下來。


    上鋪跳下來,還是在四樓,那聲音,跟重錘敲鼓一樣,沉悶又有力量。


    戴強翻著白眼,無語望蒼天,你擱床上練跳水呢?變著花樣的折騰人,還能不能停了?


    劉建武顯然沒有在意他,直接撲到林啟風旁邊,開口了:“風子,我想好了,以後就跟你混了,你主意多,幫我想想,有什麽生意適合我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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