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聲,那顆頭骨四分五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路恩斯扔了錘子,看向一旁已經呆滯了的展逐顏。“阿斐……”展逐顏看著那堆碎骨,他伸出手,想要握住一塊,就像握住溫斐的手一樣。可他的手已經脫了臼,他抓不起來,哪怕一塊他都握不起來。那幾人已經放開了展逐顏,而展逐顏失魂落魄地跪立在那裏,看著那一地碎骨。“冒犯上級,念你初犯,這次便不跟你計較了。”“接下來的路可隻說不準是對是錯,是生是死,要是能平安出去,我就跟你在一起。”還有他自己的話:“阿斐,你在我心裏,是超越了戰隊、國家、榮耀,乃至我自身性命的存在。”“展逐顏,我警告你,你不許比老子先死,我才不當被留下來哭成傻逼的那一個。”但這些都沒了,他的阿斐死了,成了一地碎骨。就算是艾萊號,也救不迴來了。展逐顏的胸膛劇烈震顫起來,血從他口中湧出來,那麽鮮豔的顏色,仿佛他此生最重要的東西,也隨著這些鮮血一起流逝了一樣。路恩斯甩了甩手腕,玩了這麽一遭,他也有些累了。西塔木將椅子向他的方向推了推,等他坐下後,便湊到他耳邊進言道:“將軍,需不需要我動手?”路恩斯看他一眼,見西塔木眼中滿是嗜血的光芒,宛如一隻見到了肉骨頭的狗。也是,他倒忘了,他身邊的這條哈巴狗,可是條吃人的狗呢。最喜歡拿活人做標本,每次殺人之前,都必定要樂聲伴著,將獵物折磨致死之後,才肯罷手。西塔木摸了摸自己的臉,對他道:“隻砸碎骨頭怎麽夠呢,既然他讓將軍難堪,不如把他交給我……”他舔了舔尖牙,對路恩斯道:“讓我用他的血,為將軍導演一出完美的戲劇吧,怎樣?”“好。”路恩斯聞言大喜,對他道,“那我就把他交給你,等他死了以後,他的屍體屬於你。你要做成標本,或是做成麵具,都隨你。”西塔木對著他躬身行禮,顯然欣喜非常。“多謝將軍。”西塔木一邊走,一邊將溫斐的那把刀拿出來。這把刀極其鋒利,削鐵如泥,用來切割人體,自然像切豆腐一樣順暢。展逐顏緩緩抬起頭來,他看向西塔木,那張克隆出來的臉跟溫斐的那麽像,好像他的阿斐還在一樣。西塔木喜歡在樂聲響起的同時殺人,就像廚師製作佳肴一樣,將他的材料細細切割好。這次他雖然沒有放音樂,可他的腳踏著拍子,就像是鼓樂一樣。“阿斐……”展逐顏愣愣地看著他,開了口。“是啊,我是阿斐,我是你的溫斐。”西塔木笑著道。他善於偽裝,詭麵一族,從出生的一開始,便注定要失去自我。他們沒有過去,沒有未來,他們要把自己當成一個物品,一個用來模擬其他人的物品。每一次他們選好目標的時候,就會潛伏在那個人身邊,細心地觀察他。從他的飲食習慣,到他的走路方式,每一樣都學習下來。等到詭麵者模仿完目標的所有特點之後,那個目標也就到了該死的時候。他潛伏在監獄裏的時候,會切換成各種不同的身份。他學習溫斐的穿著,學習他握筷子的手法,學習他的聲音,後來他終於學到了所有屬於溫斐的特質,於是路恩斯來了,在他麵前殺死了溫斐。每一個目標的存在,都是為了給詭麵者奠基。他們的成功,踏在遍地屍骨之上。當西塔木走到展逐顏麵前的時候,他已經成功入了戲。現在他就是溫斐,溫斐就是他,而他麵前的人是展逐顏,他的愛人,也是他的仇人。展逐顏的身體搖搖欲墜,他看了西塔木一眼,看見那雙眼睛。溫斐,他的阿斐沒有死,阿斐迴來了。他幾乎要笑出聲來。西塔木低頭看著他,用充滿魅惑的雙眼看著展逐顏,對他道:“我是誰?”“阿斐,你是阿斐。”“是的,我是你的阿斐,你愛我麽?”西塔木拿起那把刀,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刀背。他用上了一點催眠的手法,讓展逐顏可以更癡迷他一點。真正的詭麵,與角色合二為一,自然也要讓觀眾身臨其境。“愛,我隻愛你。”展逐顏的目光追隨著他,像向日葵追隨著陽光。“好,那現在……把你的右手重新塞進手銬裏去。”西塔木笑著下達了指令。“好。”展逐顏聽話地拿起那掉落在一旁染血的手銬,他之前掙脫時,生生將自己的手拗得脫臼,現在他一隻手拿著那個手銬,右手下了死勁地往裏鑽。阿斐讓他銬上,那就銬上。阿斐高興就好。他高興了,就會迴到自己身邊了。展逐顏這樣想。他費力地往裏麵塞,那手銬本就狹小,他鑽得手骨幾乎都要斷裂,才終於塞了迴去。冼鉛華看著他終於鑽迴去的那隻手,被手銬的邊棱生生刮掉了一層皮肉,幾乎能窺見白骨,便覺得背後一陣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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