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那個小孩是聶如咎,所以在落水之事發生之後,他怕聶如咎出事,將那罪責擔了下來。可誰能想到,原來那個人竟然是荊憶闌。他沒有迴來,還將自己給他的笛子給了別人。自己以為的溫暖,竟然隻是他的彌補。究竟是他根本沒把當初救他的自己放在眼裏,還是他明明知道一切,卻又不遺餘力地繼續傷害他?血從他嘴裏流出來,淚又從他眼眶裏湧了出來。他終於在旁人麵前哭了出來,他也不想,可他忍不住。他這一生,從頭到尾都在渴盼著別人的救贖,可誰能救他,他們都在傷他,一次又一次,連這最後一點活著的機會都不給他。“風袖……別睡,不要睡……”荊憶闌看他雙目沉沉,隱隱有撒手而去的架勢,嚇得連聲音都去了調。他隻不過離開了一會,為什麽就變成了這樣?聶如咎也被嚇得夠嗆,他看著荊憶闌在為風袖輸內力,可他卻根本插不了手。“他怎麽了,這是怎麽了?”聶如咎問。荊憶闌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帶著血紅,比那日懸崖時所見的還要絕望。等到荊憶闌傾力護住他心脈的時候,風袖已經徹底昏了過去。荊憶闌片刻也不敢耽誤,抱著風袖便往迴走。“你去哪裏?”聶如咎忙追上去,問。“去盛京,去找我父親。”荊憶闌小心地抱著風袖,像是生怕他磕碰著一樣。“我有馬車,我去牽了來。”風袖這樣,聶如咎自然不敢袖手旁觀,登時便朝另一個方向跑去。兩個人一個牽馬,一個抱人,很快便將風袖送上了馬車。馬車帶著他們三人飛快往盛京的方向跑去,爭分奪秒一般,搶的是時間,爭的是風袖這條命。荊憶闌看著失去知覺的風袖,看著他唇邊來不及擦拭的血跡,看著他麵如金紙的模樣,終於知道何謂悔不當初。若他當日多生出一分仁慈,若他早一日明白自己的心意,將那金蓮給了他,他也不至於落到現在的局麵。現在他心將碎未碎,已是命懸一線。六瓣金蓮一甲子才能開出一朵,如今他又有什麽辦法來拯救他?荊憶闌捉起他的手來放在自己頰邊,感受著那溫熱的觸感,登時便落下淚來。【係統提示:支線人物荊憶闌喜愛值+10,後悔度+8,當前喜愛值90,後悔度96。】聶如咎自知自己做錯了事,連話也不敢多說,老老實實地坐在前頭駕馬。等到月上中天時,荊憶闌才終於從車廂裏走出來。即使是晚上,他們也沒有停止趕路。馬依然帶著馬車在跑,隻是比起白日來,到底還是要慢上不少。“他怎麽了?”聶如咎顯然被嚇得不輕。“十日碎心散。”荊憶闌淡淡吐出這幾個字。“還沒解?”聶如咎驚詫道。荊憶闌瞪他一眼,顯然半句話都不願多說。聶如咎也自知失言,他囁嚅了半天從,才對他解釋道:“我見風袖麵色紅潤,半點不見中毒跡象,以為他已經好了。”“從未好過,隻是冷羌戎犧牲了自己,吊住了他的命。”“冷羌戎,風盈的父親?”荊憶闌點點頭,又補充道:“也是風袖的父親。”“風袖他……是冷羌戎的……”“是。”荊憶闌就迴答了一個字,可聶如咎也明白了。聶如咎想起風袖的遭遇,朝馬車裏看了一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今日算是犯了大錯了,風袖會變成這樣,跟他脫不了幹係。自風袖昏迷起到現在,他的手裏一直都攥著那玉笛。荊憶闌方才花了好大力氣才掰開他的手,將那笛子係到他腰上。“你告訴他這笛子是我的了。”荊憶闌這話像是在問,又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聶如咎隻好點頭。“難怪他會這樣。”荊憶闌垂下頭來,道,“是我對不起他。”“為什麽這麽說?”荊憶闌仰頭看著天上明月,道:“他還小的時候,曾經救過我一次。這笛子便是他給我的信物,我卻將它輸給了你。他將你錯認成我,我卻又將冷風盈錯認成他。”他將他們的往事三言兩語概括出來,光是聽他的聲音,根本猜測不到他心中是怎樣的翻江倒海,又是怎樣地難過。聶如咎聽了他的話,訝異之餘,也生出些嫉妒來。他本以為他與風袖是兩情相悅,原來還藏了這麽一層理由在裏麵。“那毒還能救麽?”聶如咎又問。“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荊憶闌搖頭,接著他又將兩指並攏,吹了個唿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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