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塞入自己嘴裏的那一塊糖葫蘆,現在想起來,卻隻覺得苦澀。“風袖……風袖……”他驀然咯出一口血來,強壓住身體裏那功法的反噬,提起劍便往迴跑去。【係統提示:支線人物荊憶闌喜愛值+10,後悔度+10,當前喜愛值80,後悔度70。】等他趕到風袖房中時,才發現那裏早已人去樓空。聶如咎被他這番動靜驚動,匆忙從冷風盈房中跑了出來。“風袖呢?”荊憶闌赤紅著眼睛,衝過去揪住他的領子,喝問道。聶如咎見他這瘋了一般的模樣,知道他此時定然已經恢複了理智。聶如咎一直陪在冷風盈身側,自然是不知道的。荊憶闌瞥見欄杆上的血跡,驟然驚醒,恍然間明白過來。聶如咎見他掉頭就跑,愣了一下,又叫住他:“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冷府臨郊,後山再往後便是大片大片的山地。荊憶闌和聶如咎兩人循著風袖留下的腳印與血跡一路尋找,他們看到他被荊棘刮下來的衣服布料。聶如咎正準備去撿,荊憶闌已先他一步,將那帶血的布條搶到手中。聶如咎見他雙目赤紅,知道他心中定然十分不好受。聶如咎想起自己之前為了勸他救風盈說出的那些話,心中一痛。可現在根本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們必須找到風袖。聶如咎眼尖,看到了潛藏在草叢中的血跡,連忙喊荊憶闌來看。兩人繼續沿著風袖走過的路尋找,腳印延伸到斷崖邊,便消失了。“他不會是……”聶如咎道,眼中意味不言而喻。荊憶闌拽著那方布條,掃了一眼周圍。崖高百尺,下方雲霧繚繞。周圍盡是些高山峻嶺,這種地方,連他和聶如咎這種武功高強的人,都難以通過,更別說一點武功都沒有的風袖。一想到那人跌跌撞撞一路摸索出來,摸到這懸崖邊跳下去,在山崖底下摔成一灘爛泥,荊憶闌便痛得渾身都開始顫抖。他該多麽絕望,才會選擇這裏當做他的葬身之地。或許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死,或許他隻是想離開,卻因為目不能視,就這樣摔了下去。荊憶闌在崖邊跪了下來,抓起那一抹沾染了風袖鮮血的黃土。可他越是攥緊,那泥土便流失越快,到最後隻剩下一丁點,殘留在他掌心裏,似乎在嘲笑著他一般。風袖死了,他從這裏跳了下去。不,是他親手殺了他。“荊憶闌,你冷靜一點,他也許去了別處也說不定……”聶如咎還算比較理智,連忙對他道。荊憶闌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隻這一眼,便叫聶如咎止住了話頭。荊憶闌此時滿臉的淚,雙目赤紅,活像被逼到絕境的困獸。聶如咎自從認識荊憶闌起,便沒有見他哭過一次。可現在他淚如雨下,隻為了那個人。“我要去找他。”荊憶闌將那布條揣進懷裏,對他道。聶如咎一把拉住他,道:“你瘋了,你想直接跳懸崖麽?你會死的。”荊憶闌撥開他的手,朝著那懸崖縱身跳了下去。“瘋子,你這個瘋子。”聶如咎罵道,可他自己也開始找起下懸崖的路來。冷羌戎帶著陳梓煙迴到冷府的時候,才知道木已成舟。風袖不僅被瞎了眼睛,現在更是連性命都差點保不住。冷羌戎聽完下人說的話,連門都沒入,便趕緊找了過去。他比荊憶闌聶如咎二人先一步找到風袖,那時風袖義無反顧地從懸崖上躍下,若非冷羌戎縱身救下他,怕是他現在早已成了崖底的一攤爛泥。然而風袖尚未能看清救他的是誰,便直接昏了過去。“他還有多久才能醒?”冷羌戎坐在床邊,看了看風袖,又扭過頭來問陳梓煙。現如今他們已經在離那懸崖百裏之外的郊外別院裏,這屋子是冷羌戎的私產,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此處。“說不準。”陳梓煙道,“毒素已經入了心肺,雖然你方才輸了內力為他驅散了些許,但治標不治本……不過他也應快醒了,再等等便是。”冷羌戎雙手無意識地緊了緊,他仍沉浸在後怕之中,若是他那時晚到一陣,一盞茶或者一柱香時間,他便再也見不到他了。陳梓煙見他麵色沉凝,試探般地問:“方才我已用蠱蟲驗過你們倆個的血液了,你要不要聽結果?”冷羌戎眸光顫了顫,那一瞬間陳梓煙竟在他眸中看到了一絲恐懼。她似乎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就在她以為冷羌戎會拒絕的時候,那人道:“說吧。”“他的確是你的親生兒子。”陳梓煙說,語氣篤定。冷羌戎茫茫然睜大了眼,似乎早有預料,又似乎不願接受這樣的結果。他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腦袋深深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