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裏似乎是在二樓,因為他聽到下方傳來人的聲音。“風盈你慢些走,莫要摔著。”是聶如咎的聲音,竟然那麽溫柔,與在他麵前時一點都不一樣。“哈哈,有你扶著我,我怕什麽?”冷風盈笑道,“等紗布拆了我就可以看到你現在長什麽樣了,定然比小時候還要好看。”“再好看也比不得你好看,你隻說看我,荊大俠都吃醋了,你看他那張冷臉。”聶如咎打趣道。冷風盈便又趕緊對荊憶闌道:“憶闌自然也要看的,你們都是人中龍鳳,我運氣好,一下見著兩。”荊憶闌道:“那自然是頂好的。”聶如咎又來喚他:“荊大俠,你趕緊跟上吧,等下我要是牽累了,就得換你來了。風盈現在正在興頭上,怕一時半會不會停。”冷風盈被他笑了自然不樂意,反駁道:“你就知道說我。”荊憶闌便趕緊迴複他,簡簡單單一個字:“好。”風袖一時腿軟手軟,差點便朝地下栽倒了去。一個說會一輩子對他好,一個說以後會照顧他。原來……都是假的。他恍惚間失去了所有力氣,於是他緩緩轉過身,又沿著來路返了迴去。或許是他的糖落在聶如咎王府裏沒拿迴來的緣故,現在他口齒之間皆是苦味,卻連塊能解除這味道的糖都沒了。用過午膳之後,荊憶闌帶了一些飯菜過去看風袖。他進門的時候,看見風袖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似乎在等著什麽人。“我帶了飯過來,趁熱吃吧。”荊憶闌道。風袖循著他的聲音,看向他,道:“我可以走了嗎?”荊憶闌從食盒裏拿出飯菜的動作一頓,他停下來,轉過身,看著他,問:“你要去哪裏?”風袖雙手揪著自己的衣角,將那一角衣料弄得皺巴巴的。“你們不是說,換好眼睛之後就讓我離開嗎?”他說。荊憶闌看他這模樣,心中的憐惜越發多了幾分。他走過去,在他麵前蹲下來,對他道:“你的傷處每天都需要換藥,等到愈合了再離開不遲。”“我現在就想走。”他說。荊憶闌看他堅持,知道他現在心裏定然難受得緊。可風袖現在這模樣,就算離開了,估計也沒辦法照顧好自己。“那我去同聶如咎商量一番,等選好安置的地方了,再送你過去?”風袖靜靜地聽他講完,又重複了一次:“現在就走。”荊憶闌一時有些無力,他看著麵前這執拗的人,微微歎了一口氣。他知道現在肯定不能如他所願,便隻能岔開話題。“聶如咎呢,你不是喜歡他麽,你就不想跟他告個別?”“不必了。”風袖就像個不開竅的石頭一樣,依然拒絕道。荊憶闌見他這樣,越發心疼。他問他:“你為什麽這麽喜歡聶如咎?”他本以為風袖定然不會告訴他,可或許是因為已經決定要走的緣故,風袖也並未隱瞞。他說:“我救過他,那時候他落魄得很,被關在籠子裏。我每天給他送飯,他就每天想著法子逗我開心。”他看不見,自然不知道荊憶闌從他說到“籠子”這兩個字起,臉色就變了。似乎那一段迴憶對風袖而言非常甜蜜,他說起來的時候臉上都帶著笑意。他沒聽到荊憶闌打斷他的話,便繼續說了下去,他說:“他被關了兩三個月吧,後來冷風盈生辰,整個冷家都在慶祝。可我與他年歲相仿,我的生辰卻無人知曉。我那時很生氣,卻又無處發泄,便又去了關他的地方,將他放了出來。”細細看來,荊憶闌的唇和雙手,竟都在微微發抖。他看著風袖,似乎有什麽話想說,可他的唇像是粘在了一起一樣,怎麽都張不開。風袖似乎很久沒有跟人說起這些事了,如今有了個聽眾,他倒也將過去的事一股腦地全給倒了出來:“我放他走,他說以後一定要來找我,來報答我的恩情。我心想收了個小跟班,實在好得很,便將我娘留給我的玉笛贈給了他。”他頓了頓,又道:“可後來再見他時,他卻裝作不認識我,還說那笛子不是我的。我氣得很,但我知道他終究是迴來找我了。不過,他在落魄時和富貴時,可真是兩副模樣。我對他示好,他便也對我好,所以……我便是這樣喜歡上了他……”他說到這裏,已然說完了,可他等了半晌,卻無人迴應。荊憶闌卻像是從夢中猛然驚醒一樣,突然站起身來,撞了一旁的櫃子,發出好大的聲響。待到風袖聽見他拔足跑開時,才知道他已經離開了。應當是已經厭煩了自己說話吧。風袖苦笑一聲,撐著床榻緩緩站了起來。他摸索著,聞著那飯菜香走到桌邊,扶著凳子坐下。他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靜靜地掰開筷子,摸到飯碗,夾著菜緩緩地吃了起來。荊憶闌離開之後,第一個找的就是聶如咎。聶如咎剛陪著冷風盈吃完飯,現下正在院子裏散步消食。荊憶闌找到他,開頭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跟風袖是怎麽認識的?”聶如咎被他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荊憶闌的表現卻更莫名其妙。送飯之前還冷冷靜靜一個人,怎麽一迴來便成了這麽焦慮的樣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有渣必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喬清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喬清越並收藏快穿之有渣必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