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死了,豈不是會少很多趣味?“白爺還有什麽事要吩咐嗎?”風袖道。“脫了衣服,躺床上去。”聶如咎惡從心生,這樣道。風袖不敢違抗,乖乖依照他的做了。可他躺在床上等了很久,還沒等到那人過來。於是他大膽起身,朝屏風的方向走。待他繞到屏風之後,那裏隻有一杯被喝了一半的茶,窗戶洞開著,人已不見了蹤影。聶如咎騎在馬上,迎著夜風往盛京的方向走。許是一人獨騎無趣,他將腰間的笛子取下來,放在嘴邊吹奏。在悠揚的笛聲裏,他想起了自己和風袖這人的糾葛。那時他還小,十四五歲的年紀。他父親聶懷觴和冷羌戎交好,他便也常去冷府走動。那時冷府中與他年紀相仿的便是冷風盈、風袖二人。他雖然對別人家的雜事無太大興趣,卻也知道風袖是冷羌戎的兒子,隻是沒有冠冷姓。他心思單純,那風袖又活潑好動,一來二去,也成了好友。風袖比他早熟,早早便向他表露了愛意。那時風盈還未盲,隻是他家教嚴格,比不得風袖搶眼。他更喜歡風袖一些,也經常同他一起玩耍,有什麽好東西也會帶來給他。可風袖卻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看著毫無心機,實際上卻是個心如蛇蠍的人。聶如咎想起他做過的事情,都覺得惡心。他頓時失去了繼續吹奏的興趣,將笛子栓迴腰上,拉緊韁繩,策馬離去。聶如咎剛迴盛京,他請的神醫也到了。戈玉合最擅長各種疑難雜症。他們這些遊曆民間的大夫,見多識廣,在某些方麵比宮中禦醫還要厲害。聶如咎將戈玉合帶到冷府之中,讓他為冷風盈診治。冷風盈初時還在笑,笑容溫和:“我這眼睛,幾年前就失了明,戈大夫幫我看看吧。如果治不好,也不用勉強。”聶如咎在一旁道:“哪有還沒治就說治不好的,你不要說傻話。”冷風盈笑著伸出手給戈玉合把脈,同時扭頭對聶如咎道:“我聽父親說你過幾天便要隨舞陽公主一起下江南,怎麽還有時間來我這裏?”聶如咎道:“我娘每過三年都要帶我去南嶽禮佛,我去都去膩了。若不是她堅持要我同去,我定然是要留下來陪你的。”冷風盈說:“你每年大半日子都跟我一起,舞陽公主許是想你多陪陪她了。反正前後過去不過一月,你就當散散心好了。”“你總是這樣貼心。”聶如咎笑道。戈玉合聽著他們來來往往這麽多句,耳根子都酸了。但他也知道何謂眼觀鼻鼻觀心的道理,因此並未對他們二人的關係發表什麽意見。他診完脈,又挑開冷風盈的眼瞼看看他的眸子。他一邊看,一邊問冷風盈這眼盲的起因。冷風盈這眼睛是因病而盲,他父母皆未有這般病症,卻唯獨他,自十六歲以後,視線便漸漸迷糊,到最後,竟直接盲了。“能治嗎?”聶如咎轉過頭來,問戈玉合道。戈玉合收迴手,對聶如咎道:“稟王爺,冷六少爺這眼睛,能治。”聶如咎聞言,心頭便是一喜,他對冷風盈道:“風盈,我就說能治吧。”“隻是……”戈玉合道,“隻是六少爺這病,需要一雙眼睛。”“什麽眼睛?”聶如咎問道。“六少爺的病,僅僅隻是表層的病症,眼睛內部並無損傷。若是能得一雙正常的眼睛,從上麵取下所需之物,換掉六少爺眼睛裏病變的部分,這雙眼睛便可以複明。”戈玉合說。第250章 風落笛聲寒(三)冷風盈左手緊緊攥著自己腿上的衣物,幾乎要抑製不住自己心頭的狂喜。他盡量用平靜的聲音對戈玉合的方向道:“那豈不是很殘忍,為了我的眼睛,要傷害一個無辜的人……”戈玉合笑道:“六少爺不必擔心,隻需要找一位新死的囚犯,取其雙眼即可。”聶如咎喜上眉梢,對冷風盈道:“對啊風盈,這對我來說輕而易舉,我明日便去天牢裏找合適的死囚。”他說完又轉頭對戈玉合道:“既然你有辦法,那你不如就先在盛京住下來吧,酬勞方麵你不用擔心。”既然這小王爺都開了口,戈玉合便也應聲下來,收拾好藥箱,走了出去。聶如咎知道冷風盈開心,與他簡單交代了兩句之後,便離開了。一想到冷風盈能複明,聶如咎真恨不得將這件事昭告天下。他走出冷府大門,被外頭的冷風一吹,腦子便冷靜了下來。他本欲往右邁足,站在門檻後頭斟酌半晌,卻是往左邁了。“嗤……”一聲嗤笑自高牆上傳來,聶如咎聽見這熟悉的語調,抬頭一看,正撞見荊憶闌從高牆上跳下。這人生了一副好相貌,偏偏冷淡如霜,也難怪沒那麽多人喜歡他。聶如咎這樣想著,便有些自得起來。荊憶闌抱著劍,屈尊降貴似地抬起眼皮看了聶如咎一眼,開門見山地道:“這可不是去天牢的方向。”聶如咎手攆著自己腰間環佩,指一動,那環佩便在手前打了個旋,穩穩當當地落到了他手心裏。情敵相見,分外眼紅,聶如咎一見著荊憶闌,滿身毛發都要炸起來,出口的話也是含針帶刺的半點不讓:“要你管。”“你不是要去找死囚,你要找誰?”荊憶闌道。聶如咎被他這麽一問,就像被戳破了什麽秘密一樣。他那雙漂亮的鳳眸裏眸光一轉,勾人得很。他想起自己那日所見的活生生的風袖,再看麵前這個冷麵冷心的劍客,突然笑了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有渣必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喬清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喬清越並收藏快穿之有渣必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