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們在中央武鬥場外圍圍了一圈又一圈,而傅樂書就在那武鬥場上方的觀戰台上。雲珩看了他一眼,再一次感慨他的風騷。有個椅子坐著也就算了,上麵還撐了遮陽的華蓋。一左一右還站了兩個婢女,一個負責打扇,一個負責剝龍眼。充滿著一股子暴發戶的氣息。要是他腦滿腸肥也就算了,偏偏他長了一張蒼白俊秀的好臉蛋,柔柔弱弱地靠在那寬大的椅背上,憑空生出股惹人憐惜的氣質。饒是雲珩再怎麽看不慣他,也不得不說他這幅樣子真好看。其實傅樂書的長相真的很合他的口味,不然他當年也不會昏了頭跟了他。他看到傅樂書的同時,傅樂書也用他那堪比鷹隼的眼睛尋找到了人群裏頭的雲珩。“阿珩,日頭太曬,你到我這裏來。”傅樂書直接逼音成線,將話傳到了他耳邊。雲珩被他這句話整出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瞪了傅樂書一眼,站到了人群後麵。看不到自家寶貝師父的琴尊是煩躁的,恨不得撥開人群讓他好好瞧一瞧。琴尊就是這雲宗的活菩薩,這麽大一尊放在那裏,就能吸引無數弟子豔羨的眼神。弟子們心裏的激動還沒下去,就被另一個翩翩然飛到中央武鬥場的人給吸引了視線。那人外表看起來約莫四十上下,兩邊鬢發皆白,身上僅著一件灰白色長袍。他衣著樸素,但到場之後,唿聲比起琴尊都弱不了太多。“是掌門啊,淩遠山掌門。”從別人的歡唿聲裏,雲珩知道了這位掌門的名字。傅樂書摘了粒葡萄塞進嘴裏,目光如炬,遙遙望向雲珩。淩遠山掌門於虛空之中站定之後,將靈氣注入聲音之中,朗聲道:“琴尊決定於三日後啟程前往東海解決妖患,現選定二十名弟子隨行其後,公平決鬥,勝者隨之。”雲珩捂住額頭,有點不忍直視。他想到傅樂書騷 ,沒想到還能騷成這樣。自己挑幾個中意的就行了,偏偏要這樣弄,他當是選妃呢。傅樂書遠遠瞧見他師父頭疼的模樣,高興得又多吃了幾顆葡萄。“任鋒成師兄肯定會在其中,想都不用想。”有人在旁側道。雲珩忍不住多嘴一句:“任鋒成是誰?”方才說話那人轉過頭來,衝雲珩道:“新來的吧?任鋒成師兄是琴尊的三弟子,二十三歲結丹,如今才二十九歲,卻已經金丹期五段了。琴尊親口說他的資質比方丈仙山的山主還要厲害。”那人說著又一臉豔羨,道:“文勿瀾山主可是大陸上能排進前五的強者,琴尊說任鋒成師兄以後能超過他,你說有多厲害。”雲珩哦了兩句,道:“嗯,厲害厲害……那現在能離場麽,我有點渴了。”方才吹噓的那人頓時無語了。雲珩是不懂他們的崇拜之情的,連他們一直以來奉為天神的琴尊,以前都隻是跟在他後頭的小屁孩,比傅樂書還弱的話……雲珩真的沒這個閑情逸致去了解。哪想他隻是隨口一說,卻有人不樂意了。“你什麽意思,看不起任師兄嗎?”一個青衣青發的男子突然插嘴道,矛頭直指雲珩。雲珩看向他,見他氣勢洶洶的,有些不明所以。“沒啊,我不就隨口一說……”旁邊有人勸那個衝他發怒的男人,阻攔道:“付師兄,算了算了,何必跟個新人計較。”付世雄是個武修,因為體質的原因,他無法修行他最喜歡的劍道。而任鋒成不僅於劍道上造詣非但,甚至連隨便修習的武道都要比常人厲害許多。付世雄自知超不過任鋒成,便幹脆將他當做自己的榜樣,也容不得別人對任鋒成不敬。雲珩感覺這雲宗裏的崇拜風氣可真是強,先是易芳翁,現在又來了這麽一個。他沒什麽耐心,便道:“我什麽時候說看不起他了,就算他厲害,那又如何,天底下比他厲害的人多得是。”他知道自己說話衝,不討喜,但麵對比自己更不討喜的人,他說話也就帶了刺。付世雄看了他一眼,道:“你想說你自己麽,你算什麽東西,二十好幾了吧,才築基七段,你拿什麽跟任師兄比。任師兄那種天才,是你這種平庸之輩能比的嗎?”雲珩不知道自己是哪裏開罪了這人,而實際上,付世雄更多的憤怒來源於雲珩成了琴尊親傳弟子的這件事。在他看來,任鋒成是琴尊的弟子,是這雲宗萬眾矚目的存在,是以後大陸上頂天立地的人物。而這樣一個天才人物,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給比了下去。這事,任鋒成能忍,他付世雄不能忍。這種感情,就好像一個死忠粉,在愛豆受到委屈的時候,在愛豆還沒表態之前,就自個兒先跳腳一樣。雲珩不知道付世雄是吃準了他找他開涮,還以為是自己的言語惹惱了他。“有一個天才,就會有第二個天才。隔壁鳳無宗不就有個樊白依麽,如今三十一歲便已金丹七段,你怎麽說。”一般也有人拿各門派天才互相比較,付世雄非常不喜這種行為。“你別給我扯遠了,我們就說雲宗裏,誰能比得過任師兄。掌門不算,其他人的成就,誰能比得過任師兄?我說一句任師兄是雲宗年輕一輩第一人,誰能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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