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吟收了武器,赤手空拳地把他揍了一頓。尹重行被他弄得還手無能,等他打完,已經是鼻青臉腫。謝謙吟打完,對他道:“這頓打我是替晚竹打的,如果你真有點良心,有點你所說的愛,你就別再來打擾我們。”他抽身離開,走到紀晚竹麵前,伸手把他打橫抱了起來。尹重行也不知道是被打懵了還是怎樣,竟然沒有來阻攔他。謝謙吟抱著紀晚竹走出幾步,聽見尹重行的聲音在後麵響起:“他的狀況很不好,記得帶他去看大夫。”謝謙吟聞言,道:“我比你清楚。”說完直接走向馬車,把紀晚竹放到裏麵,然後駕車離開。【係統提示:支線人物尹重行喜愛值+10,後悔度+10,當前喜愛值100,後悔度90。】等到離開尹重行的視線,謝謙吟便停了馬,走到裏麵去看紀晚竹的狀況。剛剛他的神經一直緊繃著,現在終於得以鬆懈下來。“晚竹,剛剛是你救了我。”他抱他起來,說,語氣裏帶著欣喜和感激。紀晚竹沒睡著,也沒點頭。謝謙吟湊過來,用額頭抵著他額頭,其實他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卻什麽也沒說。他知道,紀晚竹愛他,這就夠了。即使紀晚竹沒說,但他已經知道了。紀晚竹沒給他感慨的時間,很快又睡了過去。謝謙吟重新坐到車廂外,駕馬往就近的城鎮走。天底下醫術最強的人,其實就是木逢春。即使謝謙吟知道他當初幫著藏起過紀晚竹,但為了紀晚竹的身體著想,他還是準備把紀晚竹送過去。路上又請了幾個大夫來看,可紀晚竹的身體還是不見什麽起色。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或許是人之將死的原因,隨著死亡的臨近,紀晚竹也不再那麽排斥謝謙吟了。謝謙吟對他很好,在最後的這段時日,他不想活在憎惡裏。或許他依然愛著謝謙吟,隻是他無法釋懷過往的一切。一路苦挨到木逢春的迴春堂,謝謙吟抱著他進去的時候,紀晚竹明顯地看到了木逢春眼裏的詫異。也是,之前鬧得那麽生死不相見的模樣,現在又一起來了他這裏。木逢春沒有對他們的感情給予什麽評價,他隻是盡責地給紀晚竹把脈,診治。紀晚竹強打起精神看他為自己把脈,謝謙吟把他放到藥堂的榻上後,就待在一旁看著他們。木逢春是享譽天下的神醫,不然當初謝謙吟也不會請他來救紀晚竹。可這次,木逢春的臉色就沒好看過。謝謙吟似有所感,沒有當著紀晚竹的麵問木逢春結果。紀晚竹其實比他們更加清楚,但看他們都不好說的樣子,隻好佯裝睡著。“山,與。氵,夕”謝謙吟和木逢春隨後出去,他們並未走太遠,所以紀晚竹聽到了他們所說的話。謝謙吟問他:“木神醫,他怎麽樣了?”木逢春道:“你怎麽現在才帶他過來,你知道情況有多嚴重麽?”即使過了好幾年,謝謙吟還是被訓得跟個孫子一樣,低著頭不敢反駁。木逢春道:“他的傷勢本就嚴重,兩年前他來我這裏時,又受了寒氣,寒氣入了體,更是損傷了他的心肺。我本來準備留他下來繼續治,結果他又要走。”謝謙吟自然知道那些日子是什麽個情況,臉上滿是愧疚之色。“如果一直持續喝藥和藥浴,再配合針灸的話,也許還能拖延個一兩年……現在,他現在每日是不是很嗜睡,還能保持多長時間的清醒?”謝謙吟老實迴答道:“每日隻有一兩個時辰會醒。”“我治不好他了,他的情況太嚴重。不過我有個師兄,隱居在大理的山林之間。他醫術比我高,你可以帶他去看看。”第100章 怎知紅絲錯千重(二十四)謝謙吟聽到木逢春這樣說,一時眼中酸澀,險些湧出淚來。“好,我帶他過去。”木逢春對他們的事情一清二楚,此時他再看謝謙吟這副悔不當初的樣子,一時也有些感慨。“他這一路上還得靠一些藥材溫養身體,且需要配合針灸之法,刺激經脈。”木逢春說,“我將法子教給你吧,你好些記下。”謝謙吟忙不迭點頭,說好。紀晚竹雖看不見他們的動作和神態,但聽著那兩人的語氣,都能猜到他們此時是個什麽狀態。奈何情深緣淺……真到了時候,再多的愛也抵不過生死的折磨。並沒有在木逢春這裏待上太久,幾日之後,兩人便踏上了新的旅程,朝西南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