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子側過頭:“可……”太後隨他視線望去,落到了穆元詠身上。穆元詠連忙雙手抱拳:“皇祖母!皇孫也……”太後:“……”她表情在沉寂過後又猛地失笑:“你們啊……一個不像孔銘,一個不像他……”她話語又是一頓, 接著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大概真的不會教孩子吧。”說道這裏, 又有些泄氣。太後:“香茶。”一旁的宮女應聲向前。“你是哀家身邊最得力的人。”“娘娘?”香茶有些不知所措。“哀家著你隨侍在十三……不, 是太子的身邊。”香茶有些焦急:“可娘娘……”“雲英。”太後又道。一旁的小將連忙上前:“末將在。”“你著百來精兵勇將。”雲英:“是!”“貼身守護好太子的安全。”“是。”太後這才迴頭, 看向穆元詠:“夠不夠?”穆元詠:“……”他張了張嘴,又閉上。倒是孔家子道:“太後,如此興師動眾……”“皇上出行, 光儀仗就有數千,加上護衛的兵士,哪一次不是數萬人馬?怎麽太子出行, 不過百人,就能稱上興師動眾?”太後的視線瞭過孔家子,落到穆元詠身上。“你當記得你的身份,你不再是可有可無的十三皇子, 你是這個大雍僅存的也是唯一的一個太子,是儲君!”“皇孫……”穆元詠仍舊跪在地上,抬起頭欲言又止。“你也記得你是哀家的皇孫,整個大雍都沒有你這樣沒派頭的皇子了,都走到這一步了,你當你還是曾經?”穆元詠被批的一無是處。“起來吧。”穆元詠悻悻的站起來。“哀家沒有阻撓你的意思,你想出去走走,少年人嘛,總是為外麵的世界多有好奇,隻把你關在這京城,跟那些囉裏八嗦的老頭子也學不到什麽好的,倒不如多去見見世麵。”“否則還鬧出何不食肉糜得笑話。”穆元詠半晌才應了聲:“是。”——皇上駕崩得批孝一年,但一來這個皇上走得有點急,二來辦事的大臣還拿不準太後的意思。本來以為這皇位都要換人了,結果臨這麽一遭,所有人反倒杯蛇弓影,不敢多麽鋪張。皇上到底駕崩到底是不是太後的手筆還要兩說,而且看太後當日也不是多麽傷心模樣,實在讓人不由得想入非非。這個關頭,也沒人敢去做個睿智,再去提什麽古儀禮製。所謂禮製,一般是上頭人高興,下頭人阿諛奉承的產物。既然上頭好像不怎麽當迴事……那就隨便吧……隻是皇上駕崩沒多久,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太後宣布自己登基,都有小人已經借神仙一事來拍太後的馬屁,說什麽如今的大雍正等著一位女皇。有那還算是有骨氣的大臣背地裏沒少吐唾沫。但他們卻也做不了什麽。那叛王敢造反,跟京城的大臣不是沒有勾連,本來以為穩妥的牌麵忽然被太後這個女人掀飛了棋盤,一切都化為烏有。有人都在家裏等待著太後的處決都等得兩股站站,望眼欲穿的時候。大雍反倒迎來了一位姓穆元的儲君,不是太後不知從哪個旮旯細縫裏撿出來糊弄人的旁支,而是真真正正享有繼承權的皇子。這可離奇了,不是說當日秋狩,所有皇子都去了嗎?怎麽還有一個幸免於難的。後頭才曉得這皇子向來不受寵,當日雖然去了,但是根本沒有機會跟皇子們一起,直接就被排擠出去,結果反倒幸運的活了下來。其中自然被某些人掩蓋了一些事情,畢竟穆元詠羽翼未豐,不宜太過顯眼於人前。這個儲君儀式也辦得非常簡陋,於是好事之人又猜測這位幸運兒定是成了太後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