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梵是個驕傲的向導,陸戰天可能還不明白什麽叫做天生黑暗向導,但他已經感受到雲之梵和別人的不同。他見過的向導雖然不多,卻也知道向導都是柔弱甚至是孱弱的,可雲之梵在格鬥上的造詣絕不亞於他,這是在他不知第多少次被雲之梵撂翻在地上後,得出來的結論。相處久了,陸戰天就發現雲之梵是個脾氣並不好、沒什麽太多耐心的大少爺,殺波比的時候是這樣,殲滅紅月星球其他幾個勢力的時候,也是如此,但是雲之梵在麵對陸戰天的時候,給出了十足的耐心。隻是,雲之梵始終是一個高深莫測的人,陸戰天覺得想要了解這樣一個人,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所有他從來不曾試圖去了解雲之梵,對他而言,這個行事低調不經意間就給敵人致命一擊的少爺,和他隻是短暫的交集了一下,他們各取所需,待到完成利益交換後,他們就會分道揚鑣,漸行漸遠。紅月星球終於成為雲之梵和陸戰天的地盤,紅月上的所有人,聽到陸戰天的名字就聞風喪膽,他們似乎並不知道,在這個突然崛起的可怕哨兵背後,還有一位隱藏的向導。而這位向導,才是真正有頭腦的人。“你是個戰鬥天才。”雲之梵看著陸戰天,麵色冷漠地說道:“你天生就該活在戰場上,我會讓你成為帝國七分之一的頂尖存在,兩年時間了,是時候離開紅月星球,去帝都攪和一番了。”這兩年,陸戰天從雲之梵那裏學會了很多外麵的知識,他甚至知道了雲之梵所說的七分之一,是指七個軍團。“但帝國現在隻有六個軍團。”陸戰天躺在草地上,斜了眼坐在旁邊的雲之梵,道:“你記錯了。”雲之梵卻是笑了,說:“我說七大軍團,那就是七大軍團,你將會成為新軍團的最高領袖,將會成為和其他六位元帥平起平坐的五星上將,陸戰天,你將會成為帝國的傳奇。”陸戰天愣了一下,他盯著雲之梵看了片刻,道:“雲之梵,你有這麽大的本事?”雲之梵說:“我有錢,非常有錢,我有你永遠想象不到的那麽多錢,我會讓你看到星幣的力量。”陸戰天:“……”萬惡的有錢人。陸戰天隨著雲之梵迴到帝都的那天,乘坐的是雲家定製的星艦。這艘星艦遠比紅月星球用來運輸貨物的飛船要豪華數百倍,陸戰天以前隻在終端上看到過,但第一次親眼見到事物,依然讓他感到震撼,他愛極了這樣的星艦,如果能有軍艦一樣的戰鬥能力,那就更好不過了。“你終究還是個向導。”爺爺搖了搖頭,說:“我認可你的實力,也承認你是雲家唯一的繼承人,但是,你必須找一個哨兵完婚,雲家是靠血脈來傳承的,不能斷絕。”雲之梵冷靜地說道:“我會和一位哨兵結婚,而且,那個人我已經選出來了。”爺爺道:“那個小子嗎?”雲之梵唇角露出了些許笑意,道:“差不多就是那個小蠢貨了。”爺爺說:“他隻是個無權無勢的下等民,他一輩子都學不會貴族禮儀,我希望你能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哨兵,而不是隨隨便便挑出來的一個人。”“下等民也有下等民的好處。”雲之梵眯了眯眼睛,道:“到了帝都之後,他就隻能依靠我,這是一把很好用的刀,我若是找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弟子,恐怕不好掌控。”雲之梵抬眸,道:“爺爺,他最好掌控,也是一把最鋒利的刀。”門外,準備來給雲之梵送些零食的陸戰天,自嘲地勾勒下嘴角,輕輕地轉身走了。他不覺得雲之梵說的話有什麽錯,他就像是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心裏麵像是被大石頭給壓著似的。雲老爺子也算是經曆過無數風浪的人,自從雲之梵的雙親被人暗算死去之後,他就一夜間蒼老了許多,對於很多他曾經堅持的事情,態度也軟化了不少。“你喜歡他嗎?”爺爺問道。“喜歡。”雲之梵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從沒有像喜歡他那樣喜歡過其他任何人,他沒有權勢,我會給他,我會讓所有曾經看不起他的人,像是尊重陛下一樣尊重他,我要和他一起過百年。”爺爺看著這個從來都冷漠自私的孫子,終究還是妥協了。能讓雲之梵說出這種話來的人,還是破天荒頭一遭。雲之梵挑剔又狂傲,從來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他喜歡陸戰天,那就是真的喜歡。而陸戰天卻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雲之梵。他走在大街上,看著帝都空道上飛來飛去的格式飛行器,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分明幾個月前,他還是個在紅月星球上苦心經營沒見過世麵的窮小子,突然就變成了帝都首屈一指的頂級豪門的座上賓。這種反差,讓他自己都看不懂。他不是癩蛤蟆,他也不想吃天鵝肉,他不喜歡雲之梵這種性格強勢的向導——若是作為戰鬥夥伴,那自然最好不過,可若是結婚,陸戰天是清楚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的。在外麵晃悠沒多久,雲之梵就連續幾個通訊把他叫了迴去。陸戰天能感受到這種無時無刻不在的監視。他感到有些厭煩,但他隻能接受。迴到雲家時,一個年輕的英俊男子正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與雲之梵談笑風生。雲之梵掃了陸戰天一眼,道:“介紹一下,這位是康斯維爾,這位是我從紅月星球帶來的哨兵。”這句哨兵說得曖昧,康斯維爾打量著陸戰天的眼神,頓時有些微冷。陸戰天對於別人的敵意一向敏感,他漫不經心地走過去,對雲之梵道:“我先迴去休息了。”康斯維爾微微蹙眉,道:“小雲,你就找了這麽個沒品沒教養的哨兵迴來?”雲之梵在陸戰天開口之前,便沉聲說道:“他不需要你來指教。”康斯維爾倏然站了起來,看著雲之梵,道:“看來,你還是喜歡這種能讓你一手掌控的哨兵,輸給他,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雲之梵掃了康斯維爾一眼,依然矜持且傲慢,道:“既然明白,就不必在此處做出這副模樣,未免太難看了。”康斯維爾臉色陰沉地離開了。雲之梵對陸戰天說:“你不必在乎他說的話,你比他們都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