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比算是星球上最大的礦場主,據說他在主星那邊也有熟人。這種大人物,不是陸戰天這種流氓小混混能反抗的。陸戰天皺起眉頭,掃了那小孩兒一眼,道:“不幹就不幹吧,跟著我打家劫舍劫富濟貧不好嗎?”小孩兒嚇得趕緊搖頭,說:“不好,老大你光挑著那些有權有勢的大人物打劫,要是哪天被抓了,肯定連小命都保不住了!”陸戰天嗤笑,道:“瞧你這出息樣兒。”小孩兒說:“我就是沒出息。”“沒出息的話,一輩子都隻能留在這兒當個礦工。”陸戰天掃了他一眼,淡淡道:“以後就算有女孩子眼瞎了願意嫁給你,將來你也沒辦法帶著她過好日子,將來生了小孩,你小孩也將會重複你的腳步,你覺得這樣的人生,有意義嗎?”小孩兒茫然地看著陸戰天,道:“你想怎麽樣?”陸戰天坐在頭頂的陽台上,抬著頭對著灰色的天空吐出了一個煙圈兒。他勾了勾唇,明亮的眸子裏是誌在必得的野心,道:“我一定要離開這裏,我發誓,哪怕是用盡手段,我也要離開這裏。”小孩兒看著陸戰天,可能他不能理解陸戰天的想法。“波比老大讓你今晚去橋店找他。”小孩兒說完,就跑走了,說:“你別忘了啊。”陸戰天心中泛起一陣惡心,抽完煙,他從十米高的陽台上直接跳到樹上,又輕盈地落在地上,朝著貨運碼頭走去。其實打家劫舍的機會不多,他更多時候都是跟著紅月星球上唯一一支運貨船隊護送貨品的,來迴一趟給的錢不少,足夠他揮霍一段時間。船員們發現這小子年紀輕輕,但心狠手辣,遇到打劫團夥絕不留情,實力不俗又不貪心,所以有活兒的話,大家都願意帶上他。在紅月星球,哨兵數量並不多,厲害的哨兵更是稀少。陸戰天轉了一圈,在確認今天沒活兒可幹之後,這才悶悶不樂的離開港口。不過,他很快發現了一個膠囊艙。作為一個軍事愛好者,陸戰天一眼就看出來這個膠囊艙是個彈射出來的高級安全艙,能夠捕捉到宜居星球的磁場並主動尋找有人的地方安全著陸。而且,這種樣式的安全艙,陸戰天並未見過,但從那流暢的線條和漂亮的光澤上,他完全能推斷出大致造價。陸戰天首先想的是,他若是劫持裏麵的人,要求他給自己支付報酬,他是不是就能離開紅月星球了?陸戰天這麽想著,將手指按在感應處,很快,膠囊安全艙就彈開了。裏麵躺著一個睡美人。這個睡美人臉上還掛著淚痕,他雙眸緊閉,雙手交疊在腹部,微微凸起的喉結能辨認出他的性別,但他身上那股屬於向導的味道,讓陸戰天突然意識到,這恐怕是個棘手的麻煩。陸戰天有些後悔,向導這玩意兒在紅月星球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任何一個孩子,一旦分化成向導,就意味著他們這輩子都要淪為哨兵的玩物,紅月星球的那些勢力掌權人,對於向導的態度可謂是出奇的一致。陸戰天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轉身毫不留情地大踏步離開。“你被我綁架了。”陸戰天兇神惡煞地看著被他綁在椅子上的少年,惡狠狠地說道:“我看你應該是個有錢人,趕緊讓你家人給我打錢送贖金,要不然我就把你撕票。”雲之梵看著這個漂亮的少年,輕輕勾了下唇角,道:“你想要多少錢?”陸戰天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如此好說話,盯著他,認真想了想,伸出了三個手指頭。雲之梵挑眉,道:“你想要三個億?”陸戰天一愣,道:“三十萬。”雲之梵笑出了聲,覺得他真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這漂亮的綁匪抓了他,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到最後居然隻要三十萬。貧窮限製了陸戰天的想象。陸戰天不知道雲之梵是在笑什麽,但是笑得他不舒服。陸戰天走過去捏住了雲之梵的下巴,怒聲說道:“不準笑,再笑我把你撕票!”雲之梵環顧了一下這還沒他臥室裏衛生間大的屋子,道:“這裏隻有你一個人住嗎?”“不然呢?現在又多了你一個人。”陸戰天隨口說完,突然意識到不對,瞪著雲之梵道:“你被我綁架了,你少廢話,好奇心別這麽重,不然我把你撕票!”雲之梵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說:“你一口一個把我撕票,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陸戰天就沒見過這麽囂張的肉票。雲之梵看著他,道:“你給我鬆鬆綁,我在太空漂浮了很長時間,又有很久沒吃東西了,你綁著我的手,我血液不流通,很難受。”陸戰天皺著眉頭,覺得這個向導也太嬌氣了。就在此時,敲門聲響了起來。“咚咚咚,咚咚咚!”來者不善。陸戰天瞪了雲之梵一眼,咬了咬牙,突然想起來好像上午的時候,有人讓他晚上去找波比老大,但他給忘了個一幹二淨。“媽的,給臉不要臉的小崽子。”外麵有人罵道:“我聽見你說話了,趕緊開門,否則老子一槍崩了你!”陸戰天尋思著估計今天一頓打是難免的了。他不怕波比,但若是波比真把那群小孩兒從礦上開出去,恐怕會死一群人,但是,陸戰天又挺自私的,他當然不可能為了別人去賣屁股,所以……陸戰天打開門,外麵小巷裏站著七個手持刀槍器械的高壯男人。他們並不都是哨兵,在紅月這種連執行長官都沒有的星球上,哨兵和向導一樣都是稀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