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將會造成怎樣的動蕩?“貝倫礦星的事情,在民眾當中隻是發生了礦難罷了。”另一位調查員淡定多了,說:“不會大規模引起恐慌。”“但民眾大多都是普通人,真正會受到影響的,是絕大多數軍部的哨兵。”“礦難?這借口去糊弄那群無知的民眾就罷了,貝倫星球的事情鬧這麽大,司家又並未瞞報,你以為還有誰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又能怎樣?該死的為什麽會得出這樣的調查結論?”“吵什麽?”楚西訣覺得有無數隻蒼蠅在耳邊轟炸,有些不耐地說道:“選擇隱瞞還是公開,這是政府那邊應該做的事情,我們隻是調查組罷了,難道你們想要替上位者做決策麽?”“……”調查員們頓時偃旗息鼓。他們的確被恐懼支配,險些沒了分寸。楚西訣看著殷晗,道:“在他們的精神碎片中,有查出什麽別的東西嗎?”殷晗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看著楚西訣,說:“楚少,你為什麽會這麽問?”楚西訣說:“先說結論吧。”殷晗盯著楚西訣那淡漠的俊美容顏,說:“的確,我想說的是,在他們所有人崩塌了的精神海域當中,毫無例外的,我看到了一個顛倒著的黑色十字架,像是在進行末日審判。”“逆十字架!”不知是誰驚恐出聲,嘩啦一聲,這是椅子刮擦在地上的聲音。眾人紛紛露出了驚愕之色,這遠比他們聽到士兵們死於精神摧毀更加聳人聽聞!逆十字架組織,這個已經在三年前銷聲匿跡的邪惡力量,竟然會和源體人有所牽連,而且,是怎樣可怖的力量才能夠入侵哨兵的精神領域,並在裏麵打下屬於另一個人的烙印?楚西訣眸色冷漠,卻又頗為了然。“我也懷疑這和逆十字架組織有關,那個顛倒的十字架,就是證據。”殷晗又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視線依然落在楚西訣身上,道:“所以,楚少是怎麽知道的?而且,楚少似乎沒有半點意外。”一時間,楚西訣成了眾人關注的對象。“我為什麽會知道?”楚西訣已經起身,他轉動著手腕的終端,道:“因為這不是第一個案例了,在此之前,我遇到過其他案例,不過這就不需要和你們解釋了,你們權限不夠。”“楚西訣,你去哪兒?”司佟站起來看著準備離開會議室的少年。“我們可以提前打道迴府了。”楚西訣說:“牽扯到逆十字架組織和精神領域,我們的調查權限不夠,帝國會派人重新調查。”司佟臉色奇差無比,他一時間已經忘記了對楚西訣獨斷專行的不滿,滿腦子都是大規模死於精神領域崩潰的士兵和他們精神領域殘留的那個逆十字架印記。帝國的寒冬,可能要來了。在楚西訣將簡短的報告發送給上麵後,果不其然,隻過了十分鍾全體調查員便接到了返程的消息,同時,軍部會派專門的戰艦來接仍被放置在貝倫星球的士兵們迴家。坐在飛船上,楚西訣的神色晦暗不明。這的確不是他第一次見到類似情況。羅覺的精神領域便是毀於此。他沒有參與羅覺的那場戰鬥,但是他隻記得那對於羅覺來說,根本不該受如此重傷。他是後來從小叔楚燃口中得知的。“羅覺的精神領域崩潰,原本該當場死亡,但不知道為什麽居然保留了最後的精神壁壘。”楚燃作為精神力等級為s級的向導,他親自為羅覺治療搶救。楚燃說:“但是以我的能力,依然無法替他修複精神領域,因為在他的精神壁壘上麵,懸掛著一個巨大的逆十字架,它像是一個封印一樣,封鎖著羅覺的精神壁壘。”每個人的精神海域都是不同的,有的人是荒原,有的人是沙漠,有的隻是一間房子。而精神海域當中最重要最核心的部分,無疑是精神壁壘。精神壁壘有可能是一間古堡,有可能是一隻海螺,也可能是一朵花,一個花園。如果精神壁壘崩潰,那整個精神領域都會崩潰。羅覺唯一存活的原因,便是他的精神壁壘依然存在。但因為那道逆十字架枷鎖的存在,讓羅覺的精神領域遲遲無法得到修複。這是最高級別的機密。連羅覺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因為哨兵在未曾和向導結合的時候,他們甚至無法看到自己的精神圖景。而楚燃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在替羅覺修複的時候,將他的異常用精神觸角遮蔽了。楚西訣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把匕首,它沒有刀鞘,看起來吹毛立斷,卻仍被楚西訣像是玩筆一樣在手指間不停飛快轉動。他當初之所以從軍部接過鏟除逆十字架組織這項人人敬而遠之的任務,就是因為他要替羅覺報仇,他要讓傷害他兄長的罪人全部付出代價。事實證明,西法爾失敗了。逆十字架組織依然存在。而且比以往更加猖狂且瘋狂地存在著。他在看到殷晗緊趕慢趕寫出的屍檢報告時,突然有種荒唐的感覺——所以那幾年他糾纏著逆十字架組織不放,並端了他們的老窩,究竟有什麽實質的意義?正在這時,楚西訣的終端響了。他以為是上麵又有什麽安排,打開一看竟是陸榕發過來的消息。在楚西訣決定以西法爾的身份和軍方聯係之時起,他就已經將終端切換為西法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