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雲暮雪知道,選擇他,她永遠不會後悔。


    他站得起來也罷,站不起來也好,她都不會看不上他,更不會覺著委屈。


    雲暮雪倏地抬起那張清麗絕倫的小臉兒,含笑望進蕭騰那幽深的眸子裏,“當然不委屈!我這個人可從來不奢望世上會有後悔藥!”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蕭騰輕輕地笑了,滿足地歎息一聲,一雙帶著薄繭的大手捧住了雲暮雪如花般的小臉,就好似托著稀世珍寶一樣,“雪兒,你真好!”


    雲暮雪有些愣怔,這樣柔情似水的蕭騰,她還真不大常見。


    “雪兒,今兒就讓你試試我行不行可好?”懷中軟玉溫香,又是自己一心想嗬護的女子,蕭騰覺得自己已經等不下去了。


    “別,別……”雲暮雪實在是理解不了男人的心思,怎麽說著說著,又拐到這上頭去了?


    這廝,難道是精蟲上腦了嗎?


    她還從來沒看到他這麽霸道的一麵!


    “為何?你不是懷疑我不行嗎?”蕭騰一偏頭,含住了雲暮雪左邊那小巧圓潤的耳珠,慢慢地吸吮起來。


    她的身子酥酥麻麻的,幸福感彌漫了全身,情不自禁地就哼出了聲兒。


    “唔……不行的……”她唔嚕不清,像隻貓兒一樣呢喃著。


    蕭騰渾身熱得不行,此時此刻,他真的就要失去理智了。可懷中就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怎能不顧她的感受?


    至少,他要給她一場終生難忘的婚禮,不能這麽草草地就要了她!


    壓抑著內心火一樣的熾烈,蕭騰終是鬆開了雲暮雪的唇,低低喘息著抬起頭來,擁她入懷,好不容易才慢慢地平息下來。


    兩個人眸中都有些迷離的色彩,雲暮雪覺得自己得趕緊逃離蕭騰的懷抱才行,不然,再待下去,時刻有擦槍走火的危險!


    可還沒等她掙脫開蕭騰的懷抱,就聽外頭忽然響起德成的聲音,“爺,宮裏來人了。”


    一句“宮裏來人”,讓蕭騰的神色迅速迴歸清明,他按了按雲暮雪的肩頭,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則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袍角,冷聲道,“什麽人?”


    自打德成上次被秋雯利用,差點兒害得蕭騰沒命之後,他就被歸隱和龍澤兩個侍衛統領給關進了柴房裏,一連餓了三天,餓得小命幾乎丟了大半條。


    蕭騰倒沒怎麽懲罰他,隻是那兩日身子剛剛恢複,也沒精力去管他。


    德成出來之後,依然在蕭騰跟前侍候,可歸隱和龍澤兩人愣是說這小子不實誠,壓根兒就不讓他貼身伺候了。


    德成已經淪落到管個跑腿傳信的地步了。


    就這樣,歸隱和龍澤兩個還不滿意,時刻盯著他。


    所以,他現在說話格外地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主子。


    聽見蕭騰問,他忙恭敬地答道,“迴主子爺,是皇上身邊的福全公公,說是讓您帶著王妃到前頭去接旨呢。”


    皇上派人來傳旨,蕭騰的暗衛早就得了信兒。這事兒還是和那個傳言有關,隻是他有些不大清楚,父皇何必巴巴地派個人來傳旨?


    按說,自己兒子和媳婦圓房,做父親的該歡喜才是,更得睜隻眼閉隻眼當做不知道!


    可父皇如今派了人來,到底為的什麽?


    和雲暮雪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眸中都有些疑惑。


    蕭騰看一眼門外,忽然笑了,“不管來者何意,都不要怕,一切有我!”


    就是因為有他,雲暮雪才僅僅是疑惑,而不是惶惑。


    她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蕭騰上前親自給她理了理鬢發,牽著她的手,去了前堂。


    前堂,福全公公等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此刻茶也不喝,點心也不用,正推磨般在屋內轉圈兒呢。


    他麵色發青,很是難看。一雙細長的眼睛裏,滿是不悅。


    身為皇上跟前的總管大太監,誰見了他不得高看一眼?


    就算是貴為皇子,太子見了他也得給他三分薄麵,何況滕王這個不受寵連個親娘都沒有的落魄皇子呢。


    來了都有一刻鍾了,還不見那個殘廢的影子,他幾乎要抓狂了。


    正急躁著,就聽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響,聽得福全麵色緩了緩。


    門簾子被挑起,一個人影閃了進來。福全急忙轉身,堆滿了笑看過去。


    就算滕王不受皇上和皇後待見,但好歹他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王爺,暗暗地抱怨抱怨可以,但當麵觸犯他,福全還是沒那個膽子的。


    “王爺您來了?”正滿臉賠笑弓著身子上前的福全,身子忽然僵硬了,臉上掛著的笑像是刻了上去一樣,停滯了。


    原來進來的人不是滕王,而是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年輕人,一身玄色的長衫,襯得他英氣勃發。


    雖然看上去也是個人物,但不是滕王。


    因為滕王殿下不會是站著的。


    那人麵對福全那張滑稽的笑臉,並未說什麽,隻是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就讓福全渾身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福全認得這人,以前進宮,王爺都帶著他的。上次騰王帶來神醫給皇上治病的那天夜裏,就是這人領著幾百暗衛和太子的人刀光劍影殺得血肉橫飛的。


    門簾子挑開來,雲暮雪推著蕭騰慢慢地進來,就見那黑衣人躬身恭敬地行禮,“屬下見過王爺、王妃!”


    這才是正主兒來了。


    福全到底不愧是皇上跟前的大太監,這反應能力不差,當即就把那臉上的笑又努力撐大了些,小跑著上前請安,“奴才見過王爺、王妃!”


    “免禮!”蕭騰麵色無波地進了屋,冷冷看著福全,“不知父皇有什麽旨意?”


    本來是來傳旨的,自然是福全為大。但蕭騰總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讓福全的膽氣一點兒都提不上來。


    “皇……皇上讓奴才來……來接王妃進宮!”一向八麵玲瓏的他,一句話竟然磕磕巴巴地才說出來。


    就算是說完了,可看見蕭騰那幽深如古井一樣的眸光,福全的額頭還是忍不住冒出了細密的汗。


    “父皇為何要接王妃進宮?”蕭騰依然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地問著福全。


    雲暮雪已經是他禦賜的王妃,雖還未完禮,但在他眼裏,那就是他的人了。別人,包括皇上,也不能奪走她!


    “皇……皇上說,王妃年幼失怙,規矩禮儀要好好地教導,方才有天家的風範!”


    福全不敢看蕭騰的眼睛,把皇上的話結結巴巴地複述了一遍。


    又是打著教導規矩的幌子!就不能變個花樣兒?


    雲暮雪不屑地撇撇嘴,就聽蕭騰慢悠悠地開了口,“請福公公迴去轉告父皇,他老人家的好意本王心領了。本王的王妃癡傻無狀,本王還要請神醫來給王妃醫治,就沒空去叨擾他老人家了。”


    他雖然說著“叨擾”,但前麵還加了個“沒空”。


    雲暮雪不由暗中翹了個大拇指,這家夥,夠牛!連他父皇都敢坑!


    果然,福全公公的臉就垮了下來,“王爺,這可是聖旨啊!”


    言下之意,你敢抗旨不尊嗎?


    蕭騰似乎不為所動,隻是淡淡地笑道,“嗯,本王知道!”


    知道可是不照辦有個鳥用啊!


    福全那張臉快變成苦瓜了,還以為是多輕鬆的差使,沒想到人家連皇上的旨意都不買賬,這可怎麽好?


    想了想,他索性拉下臉來打苦情牌,“王爺,王妃要是不去,奴才交不了差啊!還請王爺大發慈悲,成全了奴才吧?”


    他苦哈哈的看著蕭騰,像是隻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你交不交差使,跟本王的王妃有何幹係?”蕭騰似乎很奇怪地看著福全,狀似不解地問著。


    福全瞪大了眼睛,張口結舌。


    的確,他的差使和王妃無關!


    不過,不對啊?


    明明和他有關的。要是不能把王妃帶迴去,皇上可就唯他是問了。


    可他偏偏一句話又反駁不出來。


    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也不敢擦,看一眼站在蕭騰身後的雲暮雪,他咬咬牙,索性撂出一句狠話,“王爺,王妃還不是真正的騰王妃,和您住在一起,似乎不妥吧?”


    意思就是他們兩個還未成親,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雲暮雪眼皮子撩了下,沒想到這個福全公公膽子還挺大啊?


    “已經是了,難道福公公在宮裏沒聽過什麽傳言?”蕭騰伸出右手來,若無其事地覆在了雲暮雪搭在他輪椅上的小手,唇角輕揚,聲音沒有了方才的寒徹透骨。


    福全怎麽會沒聽過那個傳言?


    就是因為這個傳言,皇上才派他來的啊!


    他欲哭無淚,方才已經說了狠話,估計把騰王給得罪透了。


    沒想到騰王壓根兒就不理他,他還能有什麽法子?


    拚著一頓打,他也要在皇上跟前添油加醋,告他一狀!


    福全拿袖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忽然又換上了一副笑臉,“既然王爺不答應,那奴才就迴宮複命了。”


    “好走,不送!”蕭騰很不客氣地大手一揮。


    福全那臉上的笑掛不住了,臨走時,眼中分明有一絲寒芒射向了雲暮雪。


    望著他倉皇離去的背影,雲暮雪忽然歎息了一聲,“看來,我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我們的好日子,才剛開始!”蕭騰轉過頭來,麵具後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雲暮雪,“說好了的,既然我們是雙惡,不如一起結伴禍害天下!”


    “嗯。”雲暮雪唇角綻開一抹絕美的笑靨,反手握緊了蕭騰的手,“好,我們一起禍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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