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最後這兩個字的時候頭往側邊偏了偏, 露出像天鵝般漂亮的脖頸, 而這兩個字像是從舌尖過了一圈又抵著牙關發出來, 帶著半分撩人的意味。沈蜃之半蹲下來,幾乎想直接將身下人壓在沙發上用力親吻,最後再咬著他的脖子,讓他昂著頭再帶著哭腔這麽叫一聲——但現在並不是這樣做的好時機,這裏不是深淵,蕭栗不會讓他這樣為所欲為。青年克製住自己,他再次開口時,聲音帶了幾分低啞,用手捏了一下麵前少年的臉:“你不想跟我當情侶嗎?”蕭栗躲了一下,沒躲開,也就任他捏著:“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沈蜃之笑了一聲,迴答道:“這裏就像你想的那樣,是那具屍體的領域。”“它體內有部分混沌力量形成的碎片,像當初加持罪天,加持了它的能力,將你們帶迴了它的記憶裏。”“這裏是它的記憶?”蕭栗問。“不一定。”青年給了一個兩可模擬的迴答,一直沒鬆開手,“但是肯定跟它有關,而我們在它的記憶裏扮演了鄰居的角色,我稍微增加了一點設定。”“其他人呢?”“樓上,樓下。”沈蜃之說話的時候,粘蕭栗粘的厲害,迫於無奈,蕭栗扯過沈蜃之的領口,在他唇邊烙下一個安撫性的吻:“好了,別動,問你話呢。”沈蜃之鬆開手:“你問。”“這裏的時間流速是一比一?”“不,這裏類似副本,過完了一周,現實裏才過了兩秒鍾。”沈蜃之溫柔地替他理了理頭發,頓了兩秒,他忽然話鋒一轉,提到了另一件事,“你在擔心現實,其實在現實屏障碎裂前,我的能力被限製,能做到的有限,但——”蕭栗打斷了他:“你不要管。”他輕聲說:“人類的事,還是交給我們自己。”“咚,咚,咚。”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隨即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打擾一下,這裏有人住麽?”蕭栗辨認出這是宮明明的聲音。他推開沈蜃之,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正是羅珊與宮明明。見著是蕭栗,宮明明顯然鬆了一口氣:“找到你們了,你們兩在這裏,我和羅珊住在樓上,猜到你們應該在附近,這裏手機沒法通訊,隻能挨個敲開門打聽。”蕭栗站出半邊身子,對著隔壁那戶人家道:“那家是陌生人,這裏是無名屍體的類記憶世界,不知道其他樓層還有沒有像這樣的住戶,還是說,我們就是這些住戶。”宮明明瞬時反應道:“類記憶世界?這裏的時間流速是什麽?如果在這裏耽誤個幾天,我們再出去,可能現實已經變成副本了。”“副本流速。”蕭栗說,雖然時間並不緊迫,但他還是想盡早結束,他離開房間往樓梯下方走去,“先下去看看有沒有其他陌生人在。”王淮、葉則青、葉令視等人在蕭栗那層樓的樓下,整幢樓一共五層,蕭栗住在第四層,再下麵的樓層空著,挨個敲門卻無人應答,到最後整幢樓的底層防盜門口就沒了出路,整個無名屍體的記憶就局限在這幾樓之間。無法出去,但是食物倒是不用擔心,眾人皆在自己的房間裏找到了不少食物,包括泡麵、麵包等速食產品。最終眾人集體待在了蕭栗那間房的客廳裏,王淮先拿出一樣道具,那是個類似人耳的模型,隻是耳後根處長了一張嘴,這次在蕭栗詢問前他就介紹道:“偷聽者的耳朵,能放大區域內的聲音。”他嚐試使用這件道具,卻被自己的任務本告知無法使用。王淮將它收了迴去:“看來這個記憶副本不太一樣,沒法使用道具。”“嗯,這裏沒有其他住戶,隻有兩種可能,”宮明明用錄音筆記錄著自己的話,“一、他們聽到了敲門聲,但是不敢開門不敢迴應,二、我們扮演了無名屍體記憶裏’鄰居’的角色。”“而夏洛克隔壁這戶人家,也許是無名屍體的源頭,也許是殺害它的真兇,目前沒有線索。”“還是得從他們下手,榨取更多的破綻。”“但是我覺得吧,還是——他們爭相聊天間,忽地從隔壁房間又傳來了一陣嚷嚷聲,這次的聲音更大,有個男人高聲怒罵道:“哭,你就知道哭,你哭尼瑪呢哭,煩死了,跟你的便宜兒子一樣煩人,你給我閉嘴,趕緊也讓他閉嘴,我還得吃飯!”伴隨而來的還有嬰兒的啼哭聲,女人的啜泣聲,幾種聲音交雜在一起,著實令人心煩。王淮道:“過去敲敲門?”現在的確無事發生,但他並不習慣被動等待,入夜了也許會有更多危險,還不如趁著第一天就趁早打探出更多的消息。由於宮明明本身相對來說會交際,因此主動商談的任務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叩響了隔壁的房門,第一次沒人應,她又敲了兩次,房裏才響起人聲。門還沒開,就有男人嘟嘟囔囔的聲音先傳了過來:“媽的,吃個飯還不讓人安心,誰啊?”男人穿著白色背心,腳踩灰色拖鞋,身材倒是挺壯,露出的膀子上全是腱子肉。見著門口是一堆陌生人,為首的還是個漂亮女生後,男人倒是收斂了幾分:“你們是誰,來幹什麽?”“哦,我們是樓下的住戶,想來拜訪一下你家,這不是以後好相處麽。”宮明明笑著打招唿。“怎麽那麽多新搬來的?”男人道,“行吧,招唿就不用打了。”“還是認識一下吧,你怎麽稱唿?”“……符建林。”男人勉強地迴答,“你們呢?”宮明明迴答了幾個隨口亂編的名字:“林明,趙晨……我們是同一所公司的,員工宿舍裝修,公司出錢一起出來合租。”“老符,他們是誰呀?孩子已經睡了……”或許是男人在門口耽誤的時間太長了,身後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她的頭發像稻草一般蓬鬆地頂在頭頂,穿的也是簡單的寬鬆t恤,已經洗的發白,腿上有著大量疤痕,現在已經愈合,隻是留了很深的印記。她看著門口,怯生生地問符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