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下胸針,反扣在口袋裏,同時掏出小黃本,把它墊在欄杆上,用嘴巴叼著筆帽,正準備落筆,就看到小黃本如有所覺般地顯示:【想我了?】蕭栗:“……”他的筆尖停住了。小黃本關切道:【你的手看起來有點嚴重,去醫院弄點藥水塗一塗。】蕭栗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腕處,講真,他其實覺得還好,隻要不是很疼,他就能忍,沒必要搞得這麽誇張。不過正好可以試探一下……蕭栗:【你可以幫我抹掉它麽?】小黃本:【……抱歉,我不行。】【裁決屬於中立,我無權影響它,否則我一開始就會直接抹掉你承擔的重量。】但是沒關係,我陪你一起分擔。蕭栗:【所以你是鬼,而不是神?】這是時隔許久後,蕭栗第一次再度問起小黃本的來曆。小黃本安靜了瞬間,隨即顯示:【不,我……我是神,我也可以不是神,你希望我是什麽,我就是什麽。】【但是欺詐之神可以入侵這裏……】蕭栗這句話還沒寫完,就被小黃本上浮的文字給打斷了。【我也可以。】【欺詐的入侵隻是對於三維的轉化,祂隻能跟你交流,就像我們現在做的這樣,我能比祂做的更深入,但卻不能直接影響裁決的規則。】【祂,祂沒有我厲害,也沒有我這樣適合你,你不要喜歡祂。】一開始還是科普解釋,但後來又迴到了小黃本自我的風格,它慌慌張張地說。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小黃本雖然滿口黃段子,但它說的話都是實話,它從來沒有欺騙過蕭栗。於是蕭栗寫道:【你也是神。】沒有什麽表情波動,隻有瞬時間上下滾動的喉結顯出了他這時候的情緒變化。小黃本很乖地點頭:【嗯。】神某種意義上是鬼,但無論是鬼是神,祂們距離人類都有本質的不同。蕭栗握緊了手心裏的筆,筆尖微顫,在泛黃的書頁上寫下一句話:【那麽神會不會……】這句話寫了一半,就被蕭栗徹底劃掉。小黃本:【什麽?】【沒事。】【可你剛剛——】【手腕有點疼,我去醫務室看看。】蕭栗自己潦草地寫道,他隨即收起筆,把小黃本往迴一塞,走迴了通道連接口。他迴去的時候,其他人已經離開了那邊,隻有鄭億和沈蜃之還在。鄭億正揉著後腦勺,見到蕭栗以後立刻迎了上來,好一頓抱怨:“我頭好痛,感覺自己摔下去的時候撞到地板了,以後我要學習成績不好,我就跟我媽說我睡著的時候撞到頭了,你怎麽樣?”蕭栗:“還行。”他多看了站在這裏等他的沈蜃之一眼。在睡倒的時候,蕭栗的確沒有任何疼痛感,因為有人及時拉了他一把,將他扯進懷裏,讓他的頭直接摔在了一堵很有彈性的肉墊上。蕭栗醒來以後,發現自己正躺在沈蜃之懷裏,而沈蜃之看樣子早就醒了,正摟著他,甚至還調整了一個讓他睡得更舒服的姿勢,就這樣兩個人一起睡在地上。“那就好,你現在準備去哪裏?我跟著你吧。”鄭億不假思索地說。燈鬼聽了這句話,在這時候從蕭栗口袋裏跳了出來,飄浮到鄭億腦袋邊上,突然亮了起來。好一個五百瓦的巨型燈泡。鄭億:???他仿佛讀懂了什麽,他立刻結結巴巴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那我去找老王他們吧,他們正在那邊挨個排查線索——”蕭栗打斷了他:“沒事,一起來吧。”他伸手直接抓住燈鬼的燈泡腦袋,動作粗魯地塞迴口袋裏。鄭億左右為難地瞅著沈蜃之,衝他攤開手。沈蜃之全程未發一言,也沒有對蕭栗的舉動有什麽評價,見蕭栗說話了,他也點了點頭,一幅無所謂的樣子,同他一起走向醫務室。蕭栗對醫務室的開門有一定的猜測。裁決監獄出現醫務室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既然鬼怪和自殘不會讓它開門,那麽現在獄卒對他們的傷害,或者囚犯們之間的鬥毆,這兩者之間應當有一個選項能出現醫務室的大門。此時他順著通道走到盡頭,發覺原先是雪白牆壁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扇門,門口有一個標牌,寫著:【醫務室。】門口貼著一個布告:【醫務室開門時間:每一次逃獄失敗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