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栗摸了摸傘把,心道長大升級了就是好,能遮的雨也就多了,現在足夠遮住他整個上半身不被雨水淋濕。雨水滴在紫色的傘麵上,沾濕了上麵的人麵花,濺起一層又一層煙霧。當他們迴到旅館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接近下午時分。整座陳舊的旅館落在進出靈犀山的必經山道之上,就像走入惡鬼的口中。天色愈加陰沉,蕭栗收了傘進入室內,簡直就跟夜晚沒什麽區別。剛進來,蕭栗就挑了挑眉——原先旅館裏的窗戶已經被從內部用各種各樣的布料給蒙上了,大白天地開著燈,猶如一座暗無天日的囚籠。大廳裏坐著胡總等人和幾名輪迴者,一看他們愁苦的樣子就知道沒能聯絡到外界和酒店老板。鄭億把傘撐在旅館門口,最先打招唿道:“還沒找到老板?”胡總勉強道:“沒有,我懷疑他是不是下山了。”“那你們午飯怎麽吃的?”說到這個,胡總的眼中露出些許遲疑和惶恐:“在老板規定的飯點,它就這麽出現在了後廚,我們明明有人看著的,但誰也不知道廚師是什麽時候做的飯。”鄭億:“你們吃了?”胡總道:“沒有,誰敢啊?而且今天有肉,一盤紅燒肉……”昨天還沒有的,在駱睨死去之後就有了肉,叫這些輪迴者們無不覺得膽寒。胡總以前很愛吃紅燒肉,現在一聞到就想吐。“那你們吃了什麽?”“果子,新鮮的果子。”胡總指了指餐桌邊緣,上麵放了一堆青色的水果,“後院有顆果樹。”鄭億撓了撓頭:“我們能吃嗎?”“可以啊,還有很多。”對於這種東西,胡總大方地道。實際上,他的行李箱裏還偷偷藏了餅幹等東西沒有拿出來。鄭億拿了幾個果子分給蕭栗等人。胡總問:“你們出去幹啥?”鄭億吃果子的動作停頓了片刻,蕭栗接上:“出去看看山上還有沒有別人,順便找找老板。”胡總:“找到了嗎?”蕭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胡總失望地把玩著手裏沒有信號的手機。鄭億用衣服包了點果子:“那我們上去洗個澡吧,我感覺自己像一條在海裏遊泳的魚,這還不如下大暴雨,爽快利落。”胡總深深地用讚同的眼光望著他。蕭栗走上樓梯,也準備給自己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但他來到走廊深處,就望見了站在走廊最深處窗口的青年。沈蜃之撐在窗口看外麵的雨,青年的袖子被卷到了手肘處,眉目冷淡,姿態閑適地看著外麵。這會聽到聲響,他也轉過頭,與蕭栗對視。蕭栗還沒說話,沈蜃之已經走了過來,他低頭看著蕭栗衣袖上的手印:“這是?”那是徐津老公把他當成徐津時留下的手印。蕭栗:“……別人抓的,沒什麽。”沈蜃之“嗯”了一聲,他似乎不太高興,但具體也說不出來為什麽不高興——他掀開對方的袖子,用指腹反複磨挲著那塊肌膚,直到那處微微泛紅為止:“下次你出去,可以叫我一起。”蕭栗想抽迴手,但對方的力氣很大,就跟被鋼筋箍住了似的。再看青年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眸底暗沉,好像在等蕭栗表態。蕭栗本來想直接點推開他,但想到那天夜裏沈蜃之在他家門口的畫麵,心頭微妙地一軟。……看樣子得順毛擼。蕭栗歎氣:“……你不是不在嗎?”沈蜃之的側臉倒是很認真,他圈住對方的手腕:“隻要你叫我,我永遠都在。”蕭栗隻能說:“下次,我會找你一起。”蕭栗是個很少麻煩別人的人。通常來說,如果他願意叫人幫忙,那麽等同於這個人在他心裏一定足夠親密。沈蜃之唇角微揚,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開蕭栗的手。最好……再多依賴他一點。在蕭栗打開門準備進去房間之前,沈蜃之不知想到了什麽,再次抓住他的手腕:“你能不能……”叫我一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