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漠龍齊格部落聚集地一所最大的帳篷裏,一個方臉大眼長得很是威猛魁梧粗獷的四十餘歲男子穿了一身漠龍貴族錦袍。


    他坐在鋪了狼皮的墊子上,一臉的氣惱與焦躁。


    在他前麵的地中央站立著一個瘦臉長得有些猥瑣的中年男子正沉聲說道:“王爺,薊國人撤軍,對我們極為不利,而八音和三王爺也都迴到了漠龍,我們派出去的追殺者全部都有去無迴。”


    “哼,那些薊國黑衣人呢?他們不是答應好幫忙殺了八音和伯根嗎?”坐著的人正是漠龍齊格王室的二王爺伯都。


    “王爺…”麵前的瘦臉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什麽話就說,不要囉嗦。”伯都不耐煩的命令著。


    “薊國人已經撤軍了,他們的目的隻是為了奪取大龍人的糧食,糧食到手了,他們就撤軍了。我們隻是他們用來駝糧食的一匹馬而已。”說這話時他偷眼打量了坐著的伯都,在那貌似恭敬的容貌後隱藏著隱約的陰險與狡詐。


    “可惡的薊國人。”伯都端起麵前矮幾上的酒盅,一仰頭喝了個精光。


    “王爺,咱們是不是也要撤軍呢?”中年男人再次低沉了聲音謹慎的問道。


    放下手裏的酒盅,伯都陰鬱的沉默了一會兒沉聲說道:“撤了,現在八音迴到了漠龍。本王一定要讓他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漠龍的荒草裏。”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這個草原是屬於我伯都得,誰都阻止不了。”他咬了牙滿臉的兇狠,眼裏泛著的是豺狼一樣無情冷酷的光澤。


    “王爺,根據最後送來的消息說八音沒有迴西林盟。而是改道去了玉林盟。”


    “什麽?”伯都猛然看了麵前的中年男人一眼,眼裏的光芒咄咄逼人。


    “伯根,肯定都是伯根的注意。”


    他惱恨恨的說了一句後接著命令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見到玉林盟的唿延鷹那個老東西。現在各部落隻知道我們和薊國人聯合攻打大龍,是因為漠龍的聯姻使團在大龍遭到襲擊,太子八音和老三行蹤不明。他們才出兵幫助攻打了大龍,一旦得知老大被我囚禁,使團是我所滅。那漠龍必亂。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說到這裏他冷眼看了地中央站立的瘦臉男人。冷聲問道:“你可明白?”


    “屬下明白。”那人忙迴答著滿臉的恭敬。


    “告訴那些薊國人,務必協助了我們。”從墊子上站了起來,伯都提腿繞過矮幾走到了地中央看著那人。


    那人看了走到麵前的伯都輕聲說著:“王爺。那些薊國人說八音身邊跟著的女子非常厲害,他們不是她的對手,請咱們自己想辦法。”


    “可恨。”伯都怒氣衝衝的罵了一句。


    “傳我命令不惜一切代價誅殺八音和伯根。”


    “屬下這就去辦。”中年人彎腰退了下去嘴角帶著一絲陰陰的笑。


    兩日後,瑤鈴與八音等人到了西林與玉林草原的交接處。四周已是一望無際的半人高的碧綠草原,一條清亮的寬闊的河水靜靜的流淌在草原上。草原上開滿了各色的花朵。


    西斜得太陽靜靜的懸掛在藍天上,照耀的河水不停的閃爍著晶瑩的亮光。幾個人來到了河邊洗臉飲馬做了片刻的休息。


    快樂的瑤鈴早已忘掉了一路上的奔波勞累,在溪水邊蹲了下來。


    透過清亮的河水,她看到了自己風塵仆仆的模樣。抿嘴對著河水裏的倒影笑了笑,然後伸手捧了溫暖潔淨的河水洗了臉,又拆了頂上的發髻。洗了起來。


    珍珠來到她的身邊,並排和她一起洗了發。兩個女孩,邊洗邊玩嘰嘰咯咯的忘了所有的煩惱與憂愁。


    八音喂了馬匹,他的侍從和範君則在水裏摸魚。


    很遠的地方,有牧民放牧了牛羊。藍天白雲微風吹來,草成片的倒伏了下去,露出潔白的羊群。


    濕了發的瑤鈴抬起頭出神的看了眼前這美麗的景色。


    “瑤鈴,你說是漠龍美,還是你的故鄉美?”旁邊的珍珠也抬頭看了麵前的美景,嘴裏輕輕問著。


    “嗯,”瑤鈴出神的看著,嘴裏輕嗯了一聲,腦子裏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珍珠娓娓說了起來:“漠龍的美是我沒有見過的美,美的大氣豪邁壯觀,這種美可以震撼了人的心。”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眼裏漸漸就有了遙遠的朦朧的神采。


    “我的故鄉則是一副溫馨的山水畫,畫裏有嫋嫋的炊煙,窈窕的女子。還有蒙蒙細雨。那種美就像是春季裏的小雨靜無聲的潤進人們的心裏。”


    聽到她的描述,珍珠的臉上也泛起了濃濃的向往之情。


    “你說的真好。真想去看看你們江南的風景。”


    過了一會兒,透著剛毅的俏臉上突然浮起了一抹紅暈與嬌羞。


    “難怪那個延龍太子和你的夫婿會長得那麽好,那樣的地方真是應該生出那樣優秀的人。”聽了她這麽說,瑤鈴抿嘴笑了起來。


    月明和小風豈是一般人能比得?心裏這樣迴答了珍珠。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蒼涼的樂曲聲,那是一種瑤鈴從未聽到過的一種樂器的聲音,蒼涼古樸低沉,對樂律格外敏銳的瑤鈴就在那低沉古樸蒼涼裏看到了落日的輝煌與悲壯,看到了大漠裏升騰起的孤煙。


    出了柳關的第一天她就被柳關外一望無邊的沙漠驚住了,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荒漠。


    金色的沙在斜陽裏有著無邊的深沉與蒼茫,於蒼茫中有著不可言說的悲壯與輝煌。


    此刻這個樂器聲又將她帶到了那無邊的古樸蒼茫的沙漠中去。


    跟著樂律她又聽到了馬兒的嘶鳴聲,羊群的咩咩聲,還有放牧的女子粗獷嘹亮的歌聲。


    蹲在河邊的她不由聽的癡了起來。濕漉漉的頭發披散在肩上。


    此時正是夕陽西墜時,金黃的光芒裏,她看到了遠處牽了馬的八音和伯根的身影裏有著朦朧的金黃與蒼茫。


    就在她聽得入神時。忽然在河裏摸了魚的範君猛然站直了身子,四處張望了起來。


    “小主,來人了。”話音未落,他一個斜飛人就落在了瑤鈴的身邊。


    這個時刻的瑤鈴也反應了過來,猛然起身將珍珠一把拉起,一個飛奔就落在了八音的旁邊。幾個人湊到了一處,滿臉的警惕每一雙眼睛同時四下張望著。


    未幾。箭如流星從四麵八方飛了過來。


    叮鈴鈴。雪蠶錦抖開,像七彩的瀑布瞬間遮蓋了每一個人。


    看不見人,隻有無情的箭一根接了一根。密密麻麻的在夕陽裏向著他們無情的奔來。


    瑤鈴輕身躍上停立的馬背上,手中的雪蠶錦揮舞的如漫天的彩霞,阻隔了每一支羽箭。


    風吹來,草倒伏了下去。馬背上的她看到了百米外那些藏在半人高的草叢裏的追殺者。他們彎著腰,慢慢的向前推進。手裏的弓箭不停的射擊著。那些人足有四五十號。心裏微微驚了一下,這是人數最多的一次追殺。


    “小主,”範君緊緊跟在瑤鈴的身邊,一柄寒劍也是舞得密不透風。


    “人太多。你多注意,我去靠近他們。”他對瑤鈴說著然後身形一躍,不出兩個唿吸他人就到了那些人的上空。淩空飛下手中的寶劍揮灑出一片銀色的光芒。瞬間就有五六個追殺者慘叫著倒了下去。


    作為王府死士。他的任務就是保護瑤鈴的安全,至於別的人並不是他要考慮得。


    看到範君伸手敏捷的打亂了那些人的部署。瑤鈴不由鬆了一口氣。看了眼跟前的八音和珍珠也都手舞短劍利落的將襲來的箭矢擋了迴去。


    一揮雪蠶錦整個人跟著飛出,也飄到了百米外的草叢上,摸出一把鈴鐺漫天灑下,頓時銀光閃閃的牛毛針鋪天蓋地的從鈴鐺中飛了出來。


    頓時哀嚎聲慘叫聲連綿不斷的響起。


    那些追殺者都是射箭高手,但是近距離的戰鬥馬上就處在了下風。


    不消片刻範君與瑤鈴就將那些人的部署打亂,草叢裏隱藏的人將攻擊都放在了瑤鈴與範君的身上,忽略了八音等人。


    眼看著戰鬥就快要結束時,忽然遠遠的傳來了的粗獷的狂野的唿哨聲,馬蹄奔騰聲。打鬥中的瑤鈴與範君循著聲音望去。


    不由得二人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平坦的草原邊際飛奔來一大隊人馬黑壓壓的一片,他們在馬上盡情的唿喊著頭頂有鷹在盤旋飛翔。


    “不好,跑。”說這話時瑤鈴已經迴身甩了雪蠶錦人就向著八音和珍珠滑了過去。範君也是幾個跳躍人就到了八音等人的旁邊。


    “上馬”


    聽到搖鈴的命令,八音珍珠等人翻身上馬。七匹馬頓時如離玄之箭倏忽間躥出很遠。


    馬蹄踏過河水濺起浪花無數。身後隻有一樹高的太陽默默的注視著茫茫草原上發生的一切變化,目光變得溫軟善良。


    七人騎得都是寶馬良駒,眼看著那些人追的有些吃力。


    身後的人馬不因為他們跑的快而放棄追蹤,反而在奔跑中隊伍逐漸的散了開來成了半圓形。


    “不好,前麵有埋伏。”八音忽然勒住了馬。奔跑的馬兒因為突然的勒停,前蹄高揚,仰頭長鳴了一聲。


    其餘的人也都急急勒停了馬。


    “這是我們漠龍人圍捕獵物時所用的標準隊形。”馬上的八音臉色微紅,急聲說道。


    瑤鈴不由展目四顧,果然在她們的四周邊際同時都出現了奔騰的馬隊成一個圓形向著他們圍奔了過來。


    貝齒輕咬了嘴唇,“我們向著西突圍出去。”她沉聲命令著。


    七人打馬又像西奔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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