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宮門,李景龍一行快速進入前殿,待看到正殿前站著四名宦官時,李景龍腳步不停,毫不猶豫地帶領眾人轉身走進西邊偏殿。


    通往偏殿西苑的迴廊中,滿腹疑問的竹靈倩終於忍不住靠近李景龍,低聲道:“令牌是怎麽迴事?”


    大步前行的李景龍聞聲一愣,詫異道:“什麽令牌?如今我們身處龍潭虎穴之中,你還心思問東問西的,還盡是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的確,李景龍此刻的心思全都放在如何接近寢宮、襲殺皮羅閣的事情上,心無旁騖,無暇他顧,思路與竹靈倩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也沒有心情迴答她的問題。


    “你別裝傻,休想蒙混過關!”


    看到李景龍愛理不理的表情,竹靈倩心裏隱隱作痛,臉上浮現一抹羞憤交加的嫣紅,似乎李景龍的目光時刻都應放在她身上,像他現在這樣不耐煩的樣子,令竹靈倩極為不忿,怒氣充斥胸腔,以致豐碩高聳的胸器劇烈起伏,層巒疊嶂。


    深吸一口氣,竹靈倩極力壓製自己易喜易怒的反常情緒,嗔怒道:“你不會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身為浪穹寨三寨主,卻隨身攜帶著南詔‘右羽林中郎將”的腰牌,這是我們這麽多人親眼目睹的事實,難道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嗯?腰牌···”李景龍聞聲錯愕,腳步隨之放慢,攤開手掌,露出握在手心的白玉令牌。


    “你說的就是它?”


    伸手將玉牌放在竹靈倩眼前,李景龍神色不悅地道:“明知故問,多此一舉!這塊玉牌,難道你沒見過?


    當初,閣羅鳳將它送給我時,你就在我身邊,事後我還特意拿給你看。仔細看清楚,這煤令牌就是當初的那塊!一塊玉石而已,有什麽好解釋的?”


    眼看李景龍動怒生氣,氣鼓鼓的竹靈倩頓時泄氣了,原本理直氣壯的質問轉化為輕聲細語,“說話別這麽大聲,這裏可不是浪穹寨,稍不注意,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你也別生氣,我不過是替大夥說出心中的疑慮罷了。”


    說到這裏,竹靈倩眨了眨眼睛,給李景龍使眼色,示意他扭頭看看身後眾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所言非虛。


    李景龍立時會意,眼角餘光向身後一掃,赫然看到於贈、施望千和鄧羅顛等人神情凝重,臉上充斥著懷疑和憂慮,甚至於,禁衛統領鄧羅顛握著刀柄,用仇視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


    看到這一幕,李景龍不禁暗自苦笑,既而眼神柔和地看著竹靈倩,向她表示感謝。


    竹靈倩嬌軀輕顫,心中充滿甜蜜,仿佛李景龍投來的目光不是感謝,而是濃濃的情意,由衷的誇讚。


    看到竹靈倩竟然反應如此強烈,李景龍一臉茫然,想不明白她究竟是怎麽了,最近一段時間為何對自己忽冷忽熱,喜怒無常。


    李景龍絕對不會想到,不知從何時起,竹靈倩便將自己和李景龍視為一體,愛他之所愛,恨他之所恨,全部身心都放在李景龍身上。


    因此,當竹靈倩看到李景龍對自己不理不睬時,就會感到特別委屈,很難受,常常會因為一件小事而生氣發脾氣,舉止失態,喜怒無常。


    但是,隻要李景龍在她身旁,她就特別愛表現自己,吸引李景龍關注自己,試圖將他的目光拴在身上,片刻都不許離開。


    與此同時,凡是李景龍的建議或決定,竹靈倩想都不想,完全是無條件、無底線的全力支持,若是誰敢反對,那便是她的敵人,必將受到她的嚴厲打擊。


    這些反常舉動,大夥都看在眼裏,可竹靈倩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行為失常,反而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而李景龍也同樣身陷局中,渾然不知自己在竹靈倩心中竟有這麽重的份量,幾乎占據了她的全部身心。


    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姿容尤勝西施的竹靈倩眼裏,隻有你——李景龍。


    ······


    “這塊腰牌,是上次出使太和城時,我帶領使團住進閣羅鳳的府邸——東苑。


    閣羅鳳見我出入不便,當夜便命人在玉牌背麵刻上‘右羽林中郎將’五個字。他這麽做的本意,僅僅是為了讓我出入方便,省得我去哪裏都要他同行或出麵解釋,才能成行。”


    迴廊盡頭,李景龍停下腳步,將眾人叫到跟前,低聲解釋這塊腰牌的來曆。


    “大家都看到了,腰牌的正麵是百鳥朝鳳圖案,正中刻著‘令’,而背麵則是閣羅鳳私下授予我的職務。眾所周知,時下南詔國隻有皮羅閣親自敕封的官職才有效,其他人根本無權也不敢私授官職。因此,閣羅鳳授予我的職務根本不作數,而我從未接受他的招攬,更不會在他麾下效命。


    雖然官職是假的,但是這塊腰牌卻是真的,因為它是閣羅鳳隨身佩帶的信物,南詔文武百官都認得它。


    事實證明,這塊腰牌作用不小,隻要拿著它,除了南詔王皮羅閣的寢宮之外,可以就能暢通無阻的出入南詔境內,其中就包括南詔王宮。”


    話音一頓,李景龍又道:“實不相瞞,當初閣羅鳳送給我這塊腰牌,就是想將我招攬到麾下;而上次出使南詔時,他之所以私授官職於我,其意便是將我留在太和城。


    不承想,我從閣羅鳳口中得知大寨主偏羅俟竟把靈兒納入和親之中,我頓時勃然大怒,當夜便潛入偏羅俟房中,將他狠揍一頓。若不是閣羅鳳趕來阻止,隻怕偏羅俟早已命喪太和城,如此也就沒有現在的大寨主了。


    那一夜,我和閣羅鳳之間也鬧得不歡而散;次日一早,我便獨自離開太和城,提前趕迴山寨。正是因為我有這塊腰牌,沿途各處城池、關卡,均未阻攔,如此我才得以提前一天迴寨。


    “也正是因為那次的經曆,讓我知道這塊腰牌的真正作用,既而製定了此次的斬首行動,並選在白天動手。而這塊腰牌,就是我們此行能否成功的關鍵!”


    “原來是一場誤會!”聽完李景龍的講述,眾人均是長噓一口氣,緊繃的心弦終於鬆弛下來。


    隨即,於贈、施望千和鄧羅顛等人紛紛道歉:“三寨主見諒,並非我等多疑,也不是信不過你,實在是形勢危急,身不由己。試想,倘若你真的接受了閣羅鳳的招攬,那我等此刻置身南詔王宮之中,豈不是自投羅網,任人宰割?”


    李景龍深以為然地頷首道:“諸位所言極是。易地而處,隻怕我也會同你們一樣,心生疑慮,臆測猜忌。正所謂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諸位的心情我完全理解。”


    寥寥幾句交談,化解了彼此心中的芥蒂。


    而李景龍的一番解釋,則是挽救了整個行動團隊,打消了眾人的疑慮,消除猜忌,惟有如此,才能讓大家同心協力,確保“斬首計劃”順利進行。


    離開迴廊,眾人進入西苑偏殿。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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