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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經濟危機


    最後的結果顯示,樓船傾覆時,浪高兩丈二三,沒有葛衡期望的高,但是比孫紹他們看到的要好得多。孫紹十分滿意,當然決定,迴到徐聞後給葛衡即一幫手下獎賞、放假。技師們一年多的辛苦有了結果,本來就很高興,再聽得孫紹這麽說,一個個高唿萬歲,群情激奮。


    見越海等人有些羨慕,孫紹笑道:“你們別看著了,立刻帶著人把那艘樓船撈起來,也賞。”


    “將軍賞什麽啊?”陳海笑道:“一艘樓船,可值不少錢啊,不會比他們的低吧?”


    “那可不行,我可以把樓船扔了不要,但是這幾個人,一個也不能少。”孫紹笑嘻嘻的說道,然後又加了一句:“在我看來,他們每一個人都至少值三艘樓船。”


    技師們的眉毛立刻飄了起來,胸脯挺得高高的。


    “哇——”越海有些誇張的叫了起來:“那思真豈不是至少要值五艘樓船?我真是後悔啊,當時怎麽沒多開點價,把他留在侯官。”


    “他?”孫紹擠了擠眼睛,拍拍越海的肩膀:“他沒價,你用不起的。”


    越海半真半假的垂頭歎氣:“難怪我隻能跟著將軍後麵混,還被一個海盜咬了一口,這麽一個人才從眼前經過居然沒抓過,這是命啊。”


    眾人大笑,個個心情舒暢,互相打趣著幾句,蘇粗腿帶著人下去了。海盜不比官兵,船沉了就不要,他們總是盡可能的救迴每一條船,打撈沉船的經驗豐富,這樣的活他幹起來最順手。


    “思真,這次任務完成了,你們休息一段時間,迴去之後,抓緊時間改造工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個功夫值得花的。船的改進問題,可以交給這幾個人去辦。”


    葛衡連連點頭,“將軍放心,我知道了。這次迴去,房舍就基本能完成了。”


    “記住,抓主要的事,那些俗務,交給別人做就行了。”孫紹一邊向下走,一邊輕聲叮囑道:“把這幾個骨幹都用起來,把任務分配下去。做事情要勞逸結合,這樣才不會累垮了身體。另外,我又招了一批讀過書的人,你把他們一起帶走,你安心的做大事,具體的工作可以逐步的交給他們,不要擔心錢的問題。”他拍了拍胸脯,很威風的說:“我有的是錢。”


    “喏。”葛衡喜上眉梢。做研發最愁的就是錢,而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弄錢,跟在孫紹後麵做事,他一點後顧之憂也沒有,這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


    ……


    孫紹剛迴到徐聞,步騭就找了過來,問了幾句他的行蹤,被孫紹敷衍過去之後,他開門見山的說明了來意:“奉先,商船們等急了,什麽時候能出海?”


    “誰要出海?前兩天剛刮的颶風,他們不怕?”


    “颶風是可怕,可是颶風也不是天天刮,以前颶風季節商船也是照樣通行的,隻是小心一些,慢一些罷了,現在倒好,直接禁海了,那麽多商船滯留在徐聞,我壓力很大的。”


    孫紹沒吭聲,打水洗了臉,領著步騭去了書房,兩人對麵坐下,孫紹思索了好一刻,才很嚴肅的問道:“是你自己想出海,還是有人給你壓力?”


    步騭摸著胡子,眼珠轉了兩圈,淡淡的說道:“禁海兩個多月了,大量商人滯留徐聞,再加上你的大軍,你要知道,這對徐聞的壓力很大的。”


    孫紹對這個情況心知肚明,徐聞本地人口大概在兩萬人不到,城裏的人口更是隻有三千多人,因為有大集市,流動人口比徐聞本地人還多,正常穩定在一萬左右,這些人給徐聞帶來了繁榮,徐聞城裏的旅館、飯肆生意興旺,跟這些商人有很大關係,相對於中原的一些縣城來說,徐聞的服務業是非常發達的。但是徐聞城的規模畢竟有限,孫紹的禁海令一下,商人們有來無迴,都滯留在徐聞了,人口迅速攀升,流動人口增加到近四萬人,不僅治安問題多了,更重要的是,生活物資的供應成了問題。


    這多出來的三萬多人,每個月消耗的糧食就七八萬石,僅此一項,就讓徐聞的糧市在短期之內瀕於崩潰,步騭到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緊急向其他幾個郡調糧,緩解徐聞糧價猛漲的勢頭,但是收效甚微,糧價一路攀升,最高的時候漲到了之前的二十倍,現在基本維持在十倍左右。


    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最開始看到孫紹的感覺是對的,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


    除了糧價之外,各種問題也是紛至遝來,他原本是想把刺史府放在合浦的,後來發現,他根本就困在徐聞留不開了,幹脆把刺史府又挪到徐聞了。孫紹沒有安排徐聞令,他在兼了合浦太守的同時,還要兼領徐聞令,這三個職務加在一起,頓時把他忙得四腳朝天。


    在全力維持徐聞的安定的同時,他還要承受士燮給他施加的壓力。士壹被孫紹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了起來,證據確鑿,影響又非常壞,士燮沒敢保他,他隻是替士壹償還了缺額,然後又交了一筆罰款,把士壹一家給贖走了,然後他就呆在交阯,靜靜的看著,什麽表示也沒有。孫紹說要糧,他就送糧,孫紹下令禁海,他就禁海,再也不露一絲破綻。他主動做的隻有一件事,他把在交阯港的商人全趕到徐聞來了,與此同時,日南、九真的商人也先後到了徐聞,徐聞現在人滿為患,很大程度上就是他的功勞。


    士燮不說話,但是沉默的力量更大,步騭越是抓不到他的破綻,越是心急,這幾萬人象是一個沉重的包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合浦郡總共人口不到十萬,哪裏負擔得起這麽多不事生產的人?孫紹早就囤了半年的軍糧,他可以不理睬糧食的緊張,但是步騭卻不能不考慮,他向其他郡調糧,能幫他忙的也隻有蒼梧、南海和鬱林,且不說這三個郡的實力有限,就算有,那也需要時間運啊。


    步騭有苦難言,他覺得自己興衝衝的跑到合浦來,實在是上了孫紹的當,要是他還呆在南海,讓孫紹領合浦太守,這些破事那就是孫紹的麻煩了,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他來了,所以孫紹沒事了,他倒黴了。他越想越委屈,士壹是孫紹抓的,禁海令是孫紹下的,可是現在帶來的問題卻要他解決。


    在這種情況下,當合浦郡尉桓維向他建議,由水師護航,讓商人們離開徐聞,或去南海,或去日南的時候,他立刻心動了。


    “現在正是颶風多發季節,我的手下對這裏的環境還不熟悉,如果貿然出發,萬一崔謙出來打劫怎麽辦?”孫紹搖搖頭,委婉的否決了步騭的計劃:“再等等吧,現在已經是八月初了,再等兩個月,等颶風高發季節過去我們再護送商人離開,那豈不是更好?三個月都快下來了,崔謙肯定損失不小,正是最上火的時候,這個時候出海是羊入虎口,我禁海的目的可就落空了。”


    還有兩個月?步騭苦笑不已,再來兩個月,徐聞非出亂子不可。


    “兩個月時間太長了。”步騭耐心的勸道:“徐聞的情況,最多再堅持半個月,超過半個月不解決,我這刺史府非被人封了不可。”


    “那你想辦法啊。”孫紹一點同情心也沒有:“我隻管打仗,怎麽能把崔謙逼得上吊,我就怎麽幹,如果能不戰而勝,那才最好呢,至於合浦縣的事,我管不著啊,我又不是合浦太守。”


    “奉先,你可不能這麽說啊。”步騭被他逼得沒辦法了,孫紹這計是管用,可是給他的壓力太大啦。真要再禁兩個月海,崔謙上不上吊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肯定要上吊了。“雖說現在是颶風季節,可是也不是說天天有颶風啊,護送商船又不是打仗,有風來了,找地方避一避就是了。再說了,真有颶風,崔謙敢出海嗎?”


    “那你讓桓維去,他手下也有兩三千人呢。”孫紹滿不在乎的說道:“發文給沿途的交阯、九真、日南,讓他們派人接應。他們的海域,他們應該負責安全。我現在的目標是朱崖,除了朱崖,我概不負責。”


    “伏波將軍!”步騭真是火了,沉下了臉,擺起了官威,怒視著推三阻四的孫紹:“這是命令。”


    “什麽命令?”孫紹也沉下了臉,手一伸:“是至尊的命令嗎?拿來。哪怕是他讓我把這一萬多人交給你,我都照辦。要是沒有至尊的命令,請府君不要勉強我,我這個伏波將軍可不是交州水師,不受你的節製。”


    步騭愕然。他這時才想起來,孫紹雖然在交州,但是他的編製不在交州水師,他根本管不著他。他一直把他們當成同僚,隱隱的覺得自己還是上司,是長輩,是這場戰事的主導者,孫紹隻是聽他命令的一個將軍,可是現在發現,這全是他一廂情願,孫紹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向來有城府的步騭這次難得衝動一把,卻撞了一鼻子灰,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一直在旁邊看著的衛旌見他們談崩了,連忙上前打圓場,“伏波將軍,有話好商量嘛。府君這也是為將軍著想不是,禁海令是將軍下的,現在徐聞糧食供應緊張,糧價漲到了五百錢一石,不僅商人們叫苦連天,就連徐聞本地人也覺得有些吃不消。這萬一要激起民變,將軍也難置身事外,到時候不僅戰事要受影響,恐怕將軍的名聲也會被牽連。”


    孫紹給了衛旌一點麵子,沒有再堅持,他在案幾上輕輕的敲擊著,想了一會道:“我雖然不屬交州水師,可是既然到了這裏,確實也不能坐視不管。這樣吧,讓桓維帶人護航,我再安排三千人協助他,這樣總共有五千多人,實力已經超過崔謙,諒他也不敢出來找死。把這些商人護送到交阯、九真去,徐聞的壓力也就可以減輕很多了。馬上又要秋收了,秋收之後,糧食問題也能緩解一些。”


    步騭見孫紹鬆了口,這才消了點氣,他考慮了一下:“你能放心桓維嗎?他可是士壹的親信。”


    “他敢?!”孫紹眼睛一瞪,“隻要有一點異動,我立刻先收拾了他,我就等著他跳出來呢。”


    麻木!不讓你栽個跟頭你不知道輕重。步騭暗自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反而用目光製止了正準備提醒孫紹的衛旌。辭別了孫紹,他找到桓維,下令桓維給商船護航,桓維解釋了兩句,卻沒有效果,隻得領命而去。


    步騭隨即發布告示,宣布水師將護送商人去交阯方向,有需要的商人立刻報名。商人們在徐聞呆了三個多月,已經被高昂的物價搞得甘不堪言,要不是孫紹的禁海令,他們自己早就走了,現在有水師護航,那更是喜出望外。一時間,步騭的官廨門口就被商人們擠滿了,兩天後,需要護的商船名單送到了孫紹的案頭。


    一千八百九十二條船,兩萬一百二十一人。


    孫紹看了一眼,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麽多人?”


    步騭撇了撇嘴,你以為呢。


    孫紹歉意的笑道:“真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情況會這麽嚴重。”


    “這條魚夠大,如果崔謙聞到了腥味,恐怕會蠢蠢欲動的。”步騭淡淡的哼了一聲:“你是不是多派些人?”


    “這倒用不著。”孫紹很有把握的搖了搖頭:“我說過了,護航的官兵已經超過崔謙的全部實力,就算他傾巢而動,也不可能成功,所以我覺得他根本不敢動。人如果派多了,我怕徐聞不安全,要是被他到徐聞來搶劫一趟,那可就虧大了。”


    步騭懶得再勸,約定了出發時間之後,就離開了孫紹的軍營。他現在對孫紹的印象差到了極點。這小子打了幾個勝仗,有些輕狂得不知所以了,派三千人配合桓維?萬一桓維有異動,到時候看他怎麽辦。這樣也好,讓他栽個跟頭,別以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說不定至尊會趁著這次機會削了他的兵權也可能。


    孫紹沒有去關心步騭有什麽想法,他把虞翻等人找來商議了一下,最後越海說,他對水師的這一套戰法比較熟悉,對海戰也熟悉,由他配合桓維可能最好。孫紹覺得有道理,便決定了由他去。還沒有出發,衛旌找上門來了,他隱晦的表示了對孫紹安排的擔心,希望與越海一起去,雖然他手下隻有一千多人,但總比沒有好,這樣就算桓維有異動,他也能幫助越海控製得住他。


    孫紹十分高興,“有子旗幫忙,那就更加萬無一失了。子旗,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府君的安排?”


    這原本是衛旌的主意,但是他向步騭做了匯報,步騭也知道。衛旌知道步騭最近對孫紹有些意見,有意替他們牽合,便笑道:“當然是府君的主意,要不然我哪敢自作主張啊。”


    孫紹也不深究,把他引見給越海。一天後,越海、衛旌和桓維領著六千三百多水師,護著近兩千艘商船,沿著海岸一路向西而去。徐聞合浦郡縣在海中、形如懸魚的細長陸地一,縣治在最南端,三麵臨海,向西隻有一百裏左右,便折向北,再行上千裏,才進入合浦縣轄區。要是在中原,這裏遠的地方至少有三四個縣,但是交州地廣人稀,離開徐聞到合浦之間近千裏,卻幾乎是無人區,連海盜都很少。


    龐大的船隊離開徐聞的消息,在兩天後送到了崔謙的案頭。


    崔謙大喜。孫紹下了個禁海令,幾乎把所有的海商都給留在了徐聞,徐聞有孫紹的大軍護著,他們根本不敢去,這幾個月幾乎是一點收入也沒有,不僅連商船沒有,就是想打劫漁民都找不到對象。這可把他們害苦了,直接是坐吃山空啊。


    更大的問題是,他們雖然有錢,糧食卻緊張,除了士壹送來的第一批糧食,以後一顆也沒有收到。水寨裏當然有一些存糧,但是也十分有限。以前吃糧都是到徐聞去買,他們也算是徐聞的大商人,往外賣出打劫來的貨物,然後買迴日用物資,糧食和鹽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兩項,孫紹禁海,直接斷絕了這個來源,再堅持幾個月的話,他們存糧倒還有一點,鹽卻是沒得吃了。而那些實力更小的海盜就更慘了,他們沒有多少錢買存糧,三個月禁海,不少人已經到了要打魚才能維持生計的悲慘地步。有史以來,海盜們都沒吃過這個苦,不少人厚著臉皮到崔謙這兒來借貸,臉皮薄一點的,就拿著以前積累下來的錢來買,價錢當然很優惠,可是價錢雖然誘人,但是崔謙也沒糧啊,他雖然想賣個高價,可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也會斷炊,心便虛了不少。看著大好的發財機會卻不敢發,這個滋味讓崔謙十分不爽。


    最讓崔謙惱火的是,孫紹這個禁海令不僅斷絕了他的糧食來源,更斷絕了他的消息來源,禁海之前派過去的探子被孫紹一鍋端,除了一個半路上得到消息逃迴來的之外,全部落網。要不是那小子機靈,恐怕崔謙到現在還不知道徐聞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呢。現在他的探子都必須繞出一百多裏,從徐聞的北麵上岸,進入徐聞城,打聽到消息之後,再從原路返迴,一來一去的,至少三四天,就這樣還被抓走了好幾個。


    “這麽多船?”崔文的眼睛頓時瞪大了,隨即又吃了一驚:“六千多人護航,步騭夠小心的啊?”


    崔謙冷笑不已:“我還以為就我撐不住呢,原來最後還是他們撐不住了啊。正好,我們這次可以三年打一網,一網吃三年。”


    崔文十分擔心:“建中,我們可隻有四千多人,就算全部出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啊。更何況你不可能不留下人守寨吧?孫紹可還在徐聞呢,他既然敢派這麽多人護航,不可能不留後手,萬一他奪了我們的總寨怎麽辦?”


    “叔叔,你太小心了。”崔謙嘴角一歪,不屑一顧:“他太小看我崔謙了,我這個南海之王可不是說來聽聽的。兩千多條商船,這麽大的魚,我一個人是吃不下去的,當然要多叫些弟兄來了。”


    崔文略作思索,笑著點點頭:“這倒是個好辦法,隻是這樣一來,可有些耽擱時日了。我們雖然有海圖,可以不用沿著海岸走,可是如果拖得時間太長了,讓他們進入了交阯境內,那可就要和士燮交手了,恐怕有些不太好弄啊。”


    “你放心,那些人都快窮瘋了,一聽到消息,肯定會飛速趕來。南海大大小小的海盜聚在一起,沒有兩萬也有一萬五吧?”崔謙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顯得胸有成竹,“時間也不是問題,我們不用沿著海岸追,可以直接趕到東興灣設伏,這樣我們可以省不少時間。”他抬起手,食指和拇指叉開,摩挲著下巴,細長的眼睛中閃著兇狠的光:“通知士燮那個老東西,讓他落後一兩天到,要是來早了,壞了我的事,可別怪我連他一起吞了。”


    崔文連連點頭。他們手中有海圖,對海岸形勢的了解遠勝於官兵,對這片海域又熟悉,可以抄近路趕到東興灣,比沿著海岸走至少可以節省一半的路程,到了那裏還有足夠的時間做安排。他擔心的隻是兵力問題,他不是不知道南海的海盜多,隻是擔心崔謙舍不得分食,崔謙這麽說,說明他還是知道輕重的,願意分好處給人,當然不愁兵力問題了。他笑道:“你放心,他現在也等著這個機會呢,我們就是不告訴他,他也不會那麽積極。隻是,如果能讓桓維在背後捅一刀的話,仗就好打得多了。”


    “桓維啊,人太謹慎了,恐怕未必有這個膽子,要不然的話,孫紹把士壹父子逮起來三個月了,他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


    “那就讓士燮派桓鄰去一趟,桓鄰現在可就在士燮身邊呢。”


    “就這麽辦。”崔謙二話不說,手一揮,下達了命令。時間不長,二十幾條小船飛速的駛出了總寨,向四麵八方分散而去。崔謙集中了寨中的人馬,留下一千給從弟崔豔守大寨,自已親自帶著三千多人出發。半路上,不斷有大大小小的海盜聚集到他的旗下,出發了不過五天,離東興灣還有一大半路程,他便聚起了兩萬多人,帆影點點,乘著強勁的東南風,直向東興灣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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