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魚死網破,那也是年後的事。


    對於歸德府人來說,一年到頭無論什麽事也沒有過年的事情大。


    眼下就要年關了,穆永江需要清理一年的勞累,舒舒服服的過個安穩的年。


    “關了吧,他蘇白衣賣布,咱們的布算是一丁點也別想出手了,告訴活計、堂倌,今年提前放假,將賞銀也發了,關門過年!”


    穆永江眼睛眯著,然後轉身便走。


    有一句話他沒說,那就是過完年什麽時候開工。


    因為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過完年最重要的事情是往開封府遠房表哥那裏跑一趟,多花些錢孝敬一下,然後,蘇白衣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榆院中出售的布匹不但好,而且供應量也越來越多。


    到了年三十的時候,一日的供應量已經由之前的六十匹長到了一百匹。


    而且因為布匹質量好又價格便宜,很多老百姓都下了訂單或者口頭承諾,即便是過了年也要來買新布。


    蘇白衣有理由相信,別的布行或者存在春夏淡季,但他的絕不存在。


    買了便宜又質量好的布就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樣,這種感覺是無法阻止的,親戚鄰居就占到了這種便宜,而自己沒占到,那就是虧!


    老百姓的心理,大抵如此。


    所以那些沒有買到布的人,便是過了年到了來年開春,依然迴來買布。


    這毫無疑問。


    但目前,機子卻是要停了。


    因為要過年了!


    所有的生產車間,無論是紡織廠,還是玻璃車間、肥皂車間、器械車間,全部停工。


    過年!


    家在歸德府的學子們都高高興興的迴家過年,家在外地的便不能那麽方便了。


    如符林、楚侖等人就沒有迴家。


    其實早在十日之前,蘇白衣就要放他們假的。


    可幾個學子信誓旦旦的要留下來,還說學院不建好就堅決不迴家,差點弄出“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氣勢,嚇得蘇白衣趕緊叫停。


    不就是建個學院麽,至於這麽激動。


    不過不迴去也好,年後能夠第一時間調整生產鏈,過年的時候幾個半大小子在一起也挺熱鬧的。


    “每個人給家裏修書一封吧!”


    在他身邊的這些家夥,沒有一個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如果過年不迴家也不打個招唿,恐怕不知道多少人人家要追到歸德府要人呢!


    “早就說過了!”符林笑嗬嗬的,本就不白的臉現在更黑了,哪裏像個熟讀四書五經的書生,整天在和火爐與玻璃打交道,這簡直變成了工人。


    但蘇白衣還是能從他們眼中捕獲到快樂,不對,應該說是滿足感或者是成就感。


    不錯!


    就拿符林來說,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兩個月過的那麽充實過。


    很多從來沒有東西從他手中親自製造出來然後推向市場,贏得了大明各個階層人的喜愛,也給榆院帶來了巨大的財富。


    他們都沒有忘記初衷,心裏還有一個建造榆院的夢想。


    符林覺得,這種邊做邊學才是研究學問的真實態度。


    “怪不得先生懂得那麽多?”楚侖有時候空閑下來和符林聊天,都不停的再感慨:“如果咱們每天都在研究,都按照先生說的“動手去做”去幹,以後想不了解自然之道都難!”


    “是啊,這才是真正的先生,這才是真正的大學問。”符林每每露出無限崇拜高山仰止的表情:“我隱隱覺得,先生的道,似乎更有用。”


    他也知道自己在說廢話,先生的道最終目的不就是利用天地萬物麽?


    可還有一句話他不敢說,又希望別人能夠聽到。


    他不想讓別人認為他是個對孔夫子不敬的人。


    過年了!


    到處都是鞭炮聲。


    在歸德府的大街上,隨便走到一個地方,都能聽到劈裏啪啦的亂響。


    有時候走在街上稍微打了個盹,就有熊孩子將已經點燃的炮仗望你臉上丟過來,“啪”的一聲嚇你一跳,然後他們一哄而散好歡樂。


    巷子的轉角處,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孩子,揪著孩子的耳朵同樣“劈裏啪啦”來了幾聲清脆是聲響。


    蘇白衣還在納悶,就聽到背後剛剛還很是歡樂的熊孩子“哇啦”大哭,還夾雜著家長氣氛的聲音:“我讓你能,你咋內能,你知道那是誰?那是蘇先生……”


    蘇白衣聽了苦笑著搖搖頭,加快步伐趕快走開,他可不想讓熊孩子記住,將這一頓打得來的怨氣衝到自己身上來。


    說實話,有點鬱悶!


    青夜這不聽話又任性的死丫頭就這麽走了,沈梅霜與自己也大抵沒有太多的關係了。現在,魂牽夢繞的嶽然,也走了!


    好在,嶽然隻是臨時性的走,隻是迴王府過年而已!


    聽說走的那一天,龍旗鳳車,百十名黑壓壓的鐵甲衛士相隨,唿啦啦京東歸德府半個城,省事威風。


    蘇白衣沒能來得及送行,因為她們走的實在是太急了。


    漫步走來,熟悉又陌生!


    門口上方的牌匾上還擺著他書寫的“同濟堂”三個字,門內的夥計和掌櫃也都在,還有臨時主持工作的秋月。


    看到蘇白衣進來,她們自然是喜出望外的迎接。


    蘇白衣擺擺手道:“沒事,你們該忙就去忙吧,這段時間太忙沒過來,我就過來看看!”


    樓梯口放著一塊醒目的牌子:蘇白衣禁止上樓。


    看到之後忍俊不禁,酸酸的一笑道:“怎麽又擺上了。”


    夏天的時候病重,醒來的時候可是裏裏外外占足了嶽大神醫的便宜,那個時候嶽然“一怒之下”擺了個蘇白衣禁止上樓的牌子還好說。


    可後來沒幾天牌子便撤掉了。


    這怎麽又擺上了。


    秋月還是那個小膽樣子,低著頭快速來到蘇白衣旁邊,道:“這是嶽姑娘吩咐的,她,她說年後不久便迴來,怕,怕,怕您弄髒了她的床……”


    “胡說八道!”蘇白衣心裏一暖!


    這是不是就是說,嶽然很快就會迴來?


    廳堂後麵的小偏殿裏,原本是自己的臥病時居住的房間,現在竟然還在。


    裏麵的被褥折疊的整整齊齊,蘇白衣斜著往上一躺,淡淡的香味衝塞鼻孔,熟悉、溫馨又帶著幾分挑逗!


    真舒服!


    一躺在床上就犯困了。


    年三十的下午,蘇白衣就是躺在這個小床上度過的。


    一覺醒來太陽都快落山了。


    才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拍拍屁股起身,飛也似的朝家裏跑去。


    趁著夕陽的一絲餘光,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家裏。


    遠遠地就看到,春煙這個小丫頭挑了一卷炮仗,手中拿著個燒火棍,點燃之後扭著屁股就跑,後麵“劈裏啪啦”炮仗亂響。


    蘇白衣搓著手笑了笑。


    半年多來,小丫頭倒是長了身子,不但長高了很多,同時腰肢也能擺開了,該肥的地方肥該瘦的地方瘦,又是一個大好的美人。


    唯一可惜的是,在一塊生活的時間久了,兩人之間除了主仆外好像又像姐妹。雖然可以,但是蘇白衣真的不敢想若是將春煙推到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應該和推親妹子沒啥區別吧。


    苦笑!


    看來,以後有機會隻能找個好人家給她嫁出去了。


    在硝煙裏鑽進大門,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味道,有炮仗的硝煙味,有風裏的餃子味,有燉出來的雞湯味,還有紅薯稀飯!


    好豐盛!


    這是年的味道。


    “老爺迴來了!”


    “相公!”


    餘慕瞳帶著李晴和春煙來到他跟前,似笑非笑的問道:“相公可是真忙,這都大年三十了,還在操扯榆院的事情?”


    蘇白衣大囧,嗬嗬一笑從餘慕瞳手中接過一個陶罐,埋著頭端到了正屋裏。


    兩主兩仆坐在一塊高興的吃起了年夜飯,蘇家的飯桌上,從來就沒有主仆之分。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外麵的鞭炮聲已久絡繹不絕。


    蘇白衣高興,拿出一瓶紅酒四人分著喝下,三位靚麗的美人臉都紅紅的,在燭光之下如百花妍放各有千秋,構築成一道不可多得的風景。


    吃過飯後便早早的鑽進了冰冷的被窩,仰躺著睡在床上卻左右也睡不著。


    餘慕瞳身上就穿了一套絲質的睡衣,一翻身趴在了他胸前,柔滑細膩的感覺一瞬間充斥了蘇白衣全身。


    這你妹的,好漲,連肚兜兒都沒穿?


    這丫頭平時不是這風格,今天怎麽反倒有些勾引老公的意思呢?


    “夫君,等過了年,我想迴餘家探望下爹爹和母親!”


    無論如何也斬不斷和餘家的聯係了,她不奢望蘇白衣能夠陪她一起去,能夠同意她孤身一人歸寧,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事實上,蘇白衣也確實不會去,但他至少還是通情理的,道:“這是應當的,你自然可以去,讓春煙多置辦些東西,陪你一起去。”


    “多謝相公!”餘慕瞳聲音暖暖的。


    “那你怎麽謝我呢?”蘇白衣邪邪一笑,手“啪”的一聲落在餘慕瞳肥肥的嬌臀上,用力狠狠的一捏,絲綢下的兩瓣小pp凸顯而出,在手中彈來彈去,柔而不膩。


    “小女子單憑相公吩咐!”餘慕瞳小嘴抿起嫣然一笑。


    蘇白衣看的咽了口唾沫,道:“那就先來個顛鸞倒鳳,再來個錦鯉吸水?”


    “相公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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