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無名而言,沒什麽能比揭開天殘體的神秘麵紗更有誘惑力了。


    自從踏入修真界的那天開始,清雲子第一次跟他說起了天殘體。他就無時無刻不在對這種體質進行著探索。


    尤其是隨著境界和眼界的提升,逐漸發現天殘體並不是一無是處之後。


    而能夠為他做出解答的,無疑就是眼前這位不知道活過多少年,如今依然保存有生前記憶的屍王了。


    榮軒用打量晚輩的目光看著無名,微笑道你不用對我太過忌憚,我隻是一具重開靈智的屍體而已。在不被激怒的情況下,並不嗜殺。


    無名繼續保持沉默。心裏嘀咕著誰知道你容不容易被激怒?萬一不小心放個屁,也能讓你殺心大起呢?


    榮軒不知道無名心中的想法,笑著道關於天殘體,你有問題的話可以問我。要是這番談話結束之後,你依然不放心,我會離開江洲。至於把你體質泄露出去的話,那是逗你玩的。


    無名隻覺後背都是冷汗,被一隻境界不明的屍體逗著玩,他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小心地問道敢問前輩,什麽是天殘體?


    榮軒左右看了眼,問道你這小子,都不打算找個地方讓我坐坐?


    無名尷尬的笑了兩聲,連忙把榮軒請進了營帳裏。


    營帳裏有前一晚泡好的隔夜茶。


    無名殷勤地給榮軒倒上了一杯。


    榮軒也不太在意這些細節,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兩下。


    茶水瞬間變得如同剛剛沏好一般,清澈滾燙。


    榮軒抿了一口,輕咦?了一聲,讚道這茶和水都是好東西呀,讓你小子給喝可惜了。


    無名訕笑道前輩還是講講天殘體吧。


    榮軒搖了搖頭,放下茶杯道性子這麽急,以後的漫長歲月可怎麽熬呀?說完,歎了口氣。一字一頓道天殘體,是一種返祖血脈。


    無名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幾度,問道啥玩意兒?返祖血脈?我長孫家的祖宗是天殘體?前輩難道是我長孫家的人?


    榮軒笑著搖頭道比你長孫家的祖宗早多了。在當今這個世界之前,曾有過一個無比強大的文明。在那個文明之中,是有不少天殘體存在的。


    無名滿臉呆滯,一副在聽天書的樣子。


    榮軒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又給自己續了一杯。見無名還在發呆,淡然道你就不用問我那些人是怎麽滅亡的了,太久遠的事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每隔數千年,就會在某人的身上出現一次這種血脈。生來就擔負著守護這方天地的責任。


    無名高聲打斷道啊?都天殘了,還守護一方天地?前輩,你又在逗我玩呢吧?


    見榮軒一聲不吭地望著自己,無名不好意可是各大宗門的頂尖人物。頂著這玩意兒拜天地,估計要被人嘲笑好幾千年。


    無名已經和綠蘿等人打過了招唿,這段時間都沒人過來打擾。


    綠蘿隻知道他新拜了個師父,是個不弱於五大高手的厲害人物。


    一道快若閃電的影子,從中洲前往平洲,又從平洲來到了江洲。幾經波折,終於通過長孫宜年之口確定了無名的位置。直奔這裏而來。


    然而,榮軒隻是隔著兩座山峰,遙遙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影子就驟然頓住。猶豫了一下,順著來時的方向緩緩退了迴去。


    收迴視線的榮軒不緊不慢道別總想著打呀砍呀的,力量不隻是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你先沉下心來,把所學的東西都放下。仔細看看它們的本質。要是找不到力量的源頭,想從裏麵出來就是做夢。


    無名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被夾在兩層泡泡之間,像一隻被壓扁的蛤蟆。一臉鬱悶道師父,要不你再把我放到裏麵的領域吧,這個姿勢很難沉下心思考問題呀。


    榮軒把書放到腿上,抻了個懶腰道那是你的事,我維持兩層領域也是很辛苦的,最好別讓我等太久。


    無名不再說話,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力量的本質?源頭?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疾風步,縹緲步,鬼影步,醉酒後的自創步法,百臂撚花手,半步崩拳


    一樣樣的功法在無名的心頭閃過,然後又想到了廚藝,煉丹,煉器,熔煉金屬,陣紋機關。


    無名隻覺腦子越來越亂,迷迷糊糊中好像摸到了點什麽,可又怎麽都抓不住。


    輕微的鼾聲緩緩響了起來。


    榮軒詫異地瞥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從無名迴到江洲開始,暗中觀察了這小子幾個月。心性尚可,但願悟性別讓他失望才好!


    魔界


    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都是紅彤彤的一片,沒有一株植物。光禿禿的山丘透著鐵鏽的顏色,河裏流淌著冒泡的岩漿。


    天空中有三顆極低的太陽,永遠都不會出現黑夜。


    在這裏,所有的秩序都建立在殺戮之上。


    高等惡魔吞噬低等惡魔,低等惡魔再以更弱的惡魔為食。如果弱小到了食物鏈的最底層,那就隻能靠岩漿河岸邊一種叫火蘑菇的古怪蟲子為食了。


    這裏有村落,也有交易的市場,甚至還有角鬥場和賭場一類的娛樂設施。


    前提是你得有錢,還得有護住自己腰包的實力。


    其中一個偏遠的村落,已經沒了平日的喧囂和鬥毆聲。


    隻有一聲聲淒厲的慘嚎。


    這裏剛剛遭受了一場血洗。


    在魔界,村子被血洗是件司空見慣的事情。


    不過這次動手的不是高階惡


    魔,而是兩個人類和一條老狗。


    心魔無名依然穿著那件黑色的貂皮大氅,絲毫不覺得悶熱。


    手裏抱著一個長得像螳螂的惡魔,正在慢條斯理得從它身上撕下肉來。邊吃邊抱怨道真是麻煩,你們惡魔要是不小心殺死了就要變成灰。非得活著才能吃,我覺得和綠皮越來越像了。


    他腳旁的禿毛老狗正在賣力地啃著一條斷掉的手臂。聞言,抬頭道活著吃口感最好。讓對方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吃掉,會產生恐懼和絕望的情緒。那是最美味的調料了。


    心魔無名把哀嚎不已的惡魔隨手丟到了地上,擦了擦嘴道老家夥,你怎麽不吃東西?不餓嗎?


    紅袍高冠的老者淡然道我隻要吸收純粹的能量就可以了,不吃東西也行。而且這些惡魔不太合老夫的胃口。


    禿毛老狗已經撲到了惡魔的身上,瘋狂地撕咬著它大腿內側的肉。


    心魔無名舔了舔嘴唇道其實味道沒想像中的那麽糟,就是長得醜了點。而且不怎麽幹淨,惡魔應該不知道什麽叫洗澡吧?


    老人目光遠眺,見到有十數道身影正緩緩向村子靠了過來。出聲提醒到主人,有一小隊惡魔過來了。


    心魔無名的眼中金芒一閃,用出的赫然是就神眼術。


    隻見十幾隻強壯的惡魔拿著粗糙的鐵製武器,緩緩向這邊走來。在最前麵的惡魔如同人類的騎士一樣,騎在一頭狀若黃牛的獨角怪獸上。


    隻不過身穿黑鎧的騎士沒有頭顱,脖子上長著黑煙一樣的模糊麵孔,兩團慘綠色的火光構成了它的雙眼。


    心魔無名笑道綠皮,你說這種像騎士一樣的家夥。味道會不會更好一些?吃起來該從哪下口?


    禿毛老狗喀噠一聲,咬斷了身下惡魔的喉嚨。


    慘嚎聲戛然而止。


    它兩隻前爪搭到石牆上,看清那隊惡魔的樣子後,嘴角掛著口水,興奮道哈哈,運氣不錯,居然是無頭騎士。這個村子應該是它的地盤。那家夥別的地方不好吃,但是那對綠幽幽的小眼睛是極品的美味呀。哦,我都記不起它的味道了!


    心魔無名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灰道那你就繼續想著吧,倆眼珠剛好給我當飯後甜點。


    (本章完)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天殘道君》,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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