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什麽時候再進山呀?天氣涼些好準備幹糧。”季青燕說著便去用竹刷把刷鍋,然後用瓢將鍋裏的水舀幹淨,再重新添水洗一遍。


    “下次咱們村沒空,快墾地了,就算去,各家自己準備幹糧就好,這吃得是好,負擔也重,我也不想你這麽累。”


    雲林立刻說道。要讓她一夜不能好睡忙著準備那麽多新鮮出鍋的幹糧,這一次就夠了。做法村裏人家都差不多會了,讓他們自已在家準備就行。


    季青燕想到那次辛苦便點了點頭。有些事不去做不能體會,做了才知道個中辛苦。


    季青燕給鍋裏放了水,就著灶裏的小火慢慢溫著,洗也手整理了一下,這才和一直看著她忙碌的男子走出廚房。


    他們以前每天都見麵,就是接連下雨至少也知道隨時能過來見麵,雲林去了山裏才知道,三天內不是想見就能見的了。


    雖說一群後生在一起談天說地很是熱鬧,但夜深人靜時還是掩不住深深地思念著。


    大家坐下來吃飯不久,先前送肉迴去的季澤陽就跑迴來了,進院子表情有些尷尬,季青燕看了一眼便知道有事,也不多問,立刻喊小弟去拿碗筷。


    剛收到野味,送整隻怕不夠家裏吃,是她做好菜後拿碗裝了一些加上紅燒肉一起,交給季澤陽拿迴家去的。


    十斤紅燒肉還是夠吃的,兩隻兔子炒出來可不夠分來分去,但大房那邊不分,又怕小堂弟迴家說漏嘴,惹老太太不高興。


    她以為季澤陽迴家不會再來的,畢竟跑來跑去也辛苦。看到他跑迴來就有些明白,顯然是有人嫌家裏不夠吃把他趕過來了。


    大家都不問,季澤陽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就和爺爺小聲解釋了一句,老爺子正和隔壁王大爺喝酒,並沒有多說。


    王家其他人沒有過來,王小明自己端著飯碗過來夾了兩塊兔肉嚐了嚐又迴去了。


    季青燕知道是老太太嫌少,自然不會多說什麽,連忙招唿弟妹們自己夾兔肉吃。


    雖然山雞也是野味,但家裏雞湯喝得多了,長得又差不多,也就不覺得稀奇了。到是兔子肉被大家多伸了幾筷子,很快就沒了。


    雲林和雲揚都隻伸了一筷子嚐了嚐季青燕的手藝,他們家自大哥開始打獵,兔子肉還是吃過多迴的,自然不會跟弟妹們爭食。


    季青燕也是一樣。一頓飯吃得跟過年似的,雲林和雲揚也喝了一杯酒,這才盛了飯吃。今晚季青燕煮的是大米飯,也是考慮他們在山裏吃的是幹糧。


    而幹糧主要還是麵食。


    熱騰騰的大米飯、香噴噴的菜,吃進肚子裏舒服的感覺,才是真正的犒勞辛苦了三天的自己。


    “喲,我這是趕上了呀!”大家正吃著,門外就響起了老太太歡喜的聲音。


    大家朝外麵望過去,就看見老太太推開籬笆門快步走過來。季老爺子首先沉下了臉色。


    “奶奶吃飯沒有?青磊快去拿碗筷給奶奶。”季青燕見爺爺不高興了,連忙主動開口,免得讓爺爺說點什麽,壞了氣氛。


    “吃是吃了,吃得不多,過來看看。”老太太笑嗬嗬地就來到了桌邊往菜碗裏一瞅,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不是有兔肉嗎?”


    “……”果然是衝著兔肉來的。


    “本來是有的,弟弟們沒吃過,我就讓他們多吃了一些,我自己都沒舍得伸筷子。”季青燕立刻開口,根本不敢提妹妹。


    八仙桌隻能坐八人,老爺子和王大爺,雲林和雲揚,季澤陽、季澤安和季青磊三兄弟擠了一條凳也沒好好坐,小妹搬著一隻小方凳當桌子在旁邊吃根本沒上桌。


    季青燕與雲林拐角相鄰,季青花坐在另一頭。本來是其樂融融的場麵,結果老太太一來,季青花嚇得趕緊抱了碗就到小妹那邊去了。


    可是季青燕雖然嘴上說得乖巧,卻壓根不樂意和老太太坐一塊,也端著碗站起了身,於是空出了一方來。


    結果老太太絲毫不知道自己一來壞了氣氛,還在那嫌棄兔肉沒了。不過季青燕這巧妙一解釋,總算沒讓她再牢騷什麽。


    再牢騷,不是跟孫子爭食了?


    老太太接過季青磊遞來的碗筷,見有位置坐,也不再多說什麽就坐下來伸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


    結果吃著吃著發現半碗雞湯了,立刻皺眉橫了站在一旁的季青燕一眼:“這雞湯怎麽不油呢?”


    季青燕好一陣無奈,她要說是山雞所以不如家雞肥膩嗎?


    “這是雲林在山裏打的野雞,留一隻給二房嚐嚐新的。”季老爺子板著臉開口,又道,“你趕緊吃吧,迴家不幹活了啊。”


    “哎,我才剛來就趕我走啊,這家裏有多少活兒得我老太婆迴家去幹啊。”老太太被老頭子趕,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便去舀了一碗雞湯喝起來。


    “嗯,山裏的雞天生地長的,這味道好像也不差。”老太太連喝幾口竟評價起來,又看向另一邊道,“你們幾個怎麽擠一條凳呢?青磊你過來和奶奶坐。”


    季青磊嚇一跳,下意識看向大姐。


    季青燕朝他點點頭,並迅速夾了些菜就和小姐妹一起去了。站在一旁她都嫌影響食欲。


    這一路來她都裝乖巧哄著老太太,有好吃的都往那邊送,老太太過來隻要在吃飯必須是趕緊拿碗筷,但顯然她做得太好,老太太心裏也隻有孫子,沒有孫女。


    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應該的,如果她不做,恐怕得鬧了。


    還好老太太沒有把手伸到二房裏來要管家,也不是三不五時就跑過來幹涉她的事,也算清靜,難得一迴就算了。


    季青燕見小姐妹菜吃完了也不敢上桌去夾,就和她們嘀咕,去兄弟那方,讓他們幫忙夾就是。小姐妹一聽立刻露出笑容,起身就端著碗去了。


    自然不能走雲林兄弟這邊,畢竟他們隻是客人。


    因為老太太的到來,氣氛就冷了不少,王大爺和季老爺子一邊喝酒一邊閑說家常,很是鎮定自若。


    “雲林小子你們進山幾天了吧?就打了這麽點野兔啊?下迴多打點,這都不夠一人伸一筷子的呢。”老太太又舀了幾塊雞肉,邊吃邊看向雲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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