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我在仙門臥底的那些年 作者:蘿卜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魂千恨鐵不成鋼地戳著賀九卿的眉心,一手繞到他的後背,將人一把背了起來。腳底下踩著硬物,居然是那把落華劍。“真是麻煩!”魂千腳尖一勾,將落華劍攥在了手裏,結果賀九卿立馬伸出手來,嘴裏嚷嚷著,“我的,我的,這是我的!”“什麽是你的?華笙送你個破劍,你還當個寶貝似的!”魂千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可還是鬆了手。賀九卿立馬把落華劍搶了迴去,緊緊抱在懷裏。臉貼在他的肩膀上,一路昏睡。月色透過林葉,在地上留下了一簇簇斑駁的樹影,踏過夜色,緩緩往街道上行去。魂千把賀九卿背得穩穩地,就像是當年一樣,明明自己年歲也不大,可脊背卻總是直直的。也許,小九終有一天會恨他,可在此之前,兩個人還是表兄弟。算了算時間,一眨眼十三年過去了,從前那個年幼的孩子,早就長成了現如今的少年。小九一直都很痛恨魂天當年見死不救,讓許念被仙門眾人逼得當眾自刎。曾經不止一次的在他麵前痛罵詛/咒,可現如今,魂千也步了自己父親的老路。“小九,我有時候真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夢一醒,你我都還小,所有人都在。我們兩個還能一起跑馬放風箏。”魂千將人放了下來,喂了顆丹藥在他嘴裏,直到賀九卿緩緩清醒過來,才道:“小九,表哥答應你,隻要你把神器盜過來,咱們替姑母報仇雪恨,統一了三界,以後再也沒有人為難咱們了。到那時,你想去哪兒都可以,想做什麽都行。”“……統一了三界,我們還能做什麽?我們能去哪裏?舅舅不會放過我們的。”“天大地大,總歸有我們的容身之地。別總說這樣的喪氣話,不是還有表哥在,天塌下來也用不著你頂。”魂千故作輕鬆地笑道:“我爹畢竟是我爹,你舅舅畢竟是你舅舅,他不會真的把我們兩個怎麽樣。否則日後魔族不得絕後了?”賀九卿點頭:“也是。”他抬眼望了望天,又道:“表哥,我該走了。”“走罷,小心點。別讓華笙逮著你了。”魂千對著他揮了揮手,撫平衣衫上的褶皺,笑了笑道:“華笙待你還挺好的,能多騙一時,就多騙一時罷。”賀九卿也揮了揮手,兩人就在街頭分離,各自往一個方向行去。輕而易舉地就尋至了華笙的房門口,用手指扣開紙糊的窗戶,月色湧了進去,裏麵的陳設盡數落入眼底。目光緩緩往裏麵移動,徑直落在榻上。可哪裏有半分華笙的身影。他整個人一愣,忽覺手腕一緊。華笙的聲音悄然而至:“做什麽去了?渾身髒得跟泥猴子似的。半夜才迴來,偷雞摸狗去了麽?”☆、坦白從寬鴨“嗬, 什麽偷雞摸狗的事,師尊總是會想起我。”賀九卿捏了捏絞痛的眉心,手腕震了一下,沒震開, 反而被華笙拖著推進了房。“你有什麽心事, 值得你半夜三更地出去喝酒。酒醒了麽?沒醒的話, 出去跪著,什麽時候醒了, 什麽時候進來。”賀九卿想了想,抬起手來, 笑著道:“那你把手鬆開, 你不鬆,我怎麽出去?還是說,師尊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實際上並不想我出去?”華笙並不言語, 將人按在床上坐好, 以至於賀九卿不得不昂高臉, 才得以看見師尊的臉。沉默片刻,華笙道:“小九,你同我說句實話, 就有那麽難麽?”賀九卿道:“師尊想聽什麽實話?若是我把這所有的事都認了,莫說是師尊不饒我,整個修真界都不會饒了我, 你當我傻?再者說了,的確是師伯造的孽,與我何幹?師尊不忍心看著師伯身敗名裂,就忍心把罪責都推我身上麽?”他酒勁兒上頭, 兩手臂撐在床上,上半身往後仰,搖頭笑道:“誰他娘的能想到,堂堂的仙門名流,居然私底下能幹出這種喪心病狂之事,簡直丟盡了華南的臉麵。師伯日後定然再無顏麵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欺師滅祖了,因為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華笙沉默片刻,怕他摔倒,伸手去扶,賀九卿一抬臂將華笙手打開,自衣袖中滾出了一隻小玉瓶。“這是?”“別碰!”賀九卿慌忙去搶,可手底下還是慢了一步,華笙將瓶子拿在手中細看,隨口倒出丹藥,湊近鼻尖聞了聞,臉色大變。“這是魔族的幻顏丹!你是從何而來?”賀九卿渾身立馬出了層冷汗,勉強辯白道:“我撿到的。”“撒謊!”華笙毫不客氣地拆穿他,冷著臉道:“你是想要我把藤鞭拿過來,才肯說真話?”賀九卿戰戰兢兢地搖頭,求饒道:“師尊,別,別拿,我怕,師尊,我怕!”“你撒謊的時候,怎麽沒覺得怕?”華笙似乎有所懷疑,又蹙眉問:“你方才跟誰在一起?”“我沒跟誰在一起,我就是一個人……”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就被華笙不輕不重的一耳光打了迴去。華笙冷冰冰地說道:“為師縱了你這麽久,你還不知收斂,越發肆無忌憚起來。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你莫不是真覺得你同本座結為道侶,便能高枕無憂,為所欲為了罷!”賀九卿緩了緩氣,才道:“那如果我如實相告,師尊可以對我坦白從寬,既往不咎麽?”“你且先說!”“好!那我今日就豁出去了!”賀九卿咬牙道:“師尊,我今個就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不是總說我撒謊欺騙你麽?來來,咱們秉燭夜談,好好談談心。”他霍然從床上蹦下來,踉蹌著歪到桌邊坐好,點了蠟燭放在桌麵中央,華笙落後一步,同他麵對麵坐下。一把將落華劍拍在桌麵,賀九卿抬腿踏在旁邊的凳子上,“現在是有問必答時間,誰說假話,誰以後不得好死。好不好,師尊?”華笙蹙著眉尖望他,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目光坦然而平靜,似乎等著賀九卿的下文。須臾,才淡淡道:“這是你說的,你若是敢說半個字假話,打斷你的腿。”賀九卿磨著後槽牙點頭:“好啊。”他從桌子底下把先前藏的酒摸了出來,拍了拍酒壺,“你問一個,我喝一個。我問一個,你喝一個。咱們今日隻作道侶,不論師徒,你不可以再責罰我。”“……你酒量差。”賀九卿擺手:“這個你別管,你就說幹不幹?都說酒後吐真言,今日我非得試一試,到底是不是真的!”華笙不再堅持。賀九卿率先發問:“好,那我問你,若是楚衛當真幹了那檔子喪心病狂之事,你會當場揭穿他,讓他身敗名裂麽?”華笙沉默片刻,才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誰做錯了事,誰就要承擔後果,誰也不能例外,你我都一樣。”他喝了一口酒,目光清明得很,抬起眼皮,稍一猶豫,才問:“你愛過師風語麽?”賀九卿搖頭:“我若說從未動過半分感情,那定然是假的。這麽個美人兒在我眼皮子底下亂晃,任誰也不由自主心生兩分喜歡。可也隻到喜歡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