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九卿再不同他多半句的廢話,左手將配劍往半空中一拋,隨後一陣刺眼的雪光。連聽兩聲“鏘鏘”聲,一連擊退夢桓兩次。夢桓幾乎要掛不住顏麵了。“你看,我早說了你打不過我的,你偏偏不肯信,非得在師弟們麵前出個醜,你說說你,何必呢,都是自家師兄弟。”賀九卿孩子脾氣的轉著劍鞘,隻留下一道道虛影。“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拜了一個好師尊!”夢桓氣惱,今日在這麽多人麵前,既是他先提出的比試,可又迅速慘烈落敗。周圍圍著一圈的弟子,議論紛紛,竊竊私語道:“大師兄這麽厲害啊,以前倒是看錯他了,一直以為他隻會吃喝玩樂追美男。”“當然厲害了,你也不打聽打聽,蘅曦君是誰。縱然是一塊朽木,經過蘅曦君之手,也能枯木逢春。更何況賀九卿資質本來就不同尋常。否則蘅曦君當年做什麽不選家世絕頂的夢桓,而要去選來曆不明的賀九卿。”另一個弟子壓低聲音道。可修真者五感都異於常人,即使再刻意壓低聲音,說話內容還是分字不差的傳到夢桓耳朵裏。望著賀九卿的目光更加的陰沉,帶著幾分不甘心和恥辱,恨不得將賀九卿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有的男人出生修真世家,就連喘氣都比別人矜貴,永遠昂著頭顱,一副高高在上睥睨芸芸眾生的姿態,並且要把所有阻攔他的人踩在腳底下踐踏。比如夢桓。當年蘅曦君破例收賀九卿為徒,整個修真界都震驚了,紛紛猜測賀九卿到底是哪條道上的曠世奇才,居然能打敗那麽多世家子弟,入了蘅曦君的法眼。要知道,蘅曦君華笙素來高冷,聖潔而又不容置犯,明明生得那般儒雅溫潤,可眸色常年如滲九天清霜,深不見底,甚至有點刻薄的不近人情。估摸著原文中的華笙也就是把他當隻狗崽子養,至於從前那些偏袒疼寵,鬼才知道是不是賀九卿在搖尾乞憐。想當年,賀九卿也是個人才,躲得過仙門追殺,躲得過明爭暗搶,甚至在亂葬崗跟野狼搶過食。喝過人血,吃過人肉,啃碎過人骨,什麽寒磣事他沒做過。眼下夢桓跟他鬧得這點大小姐脾氣,簡直就不值一提。結果沒曾想,夢桓見賀九卿打著哈欠,滿臉倦容,深覺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登時怒發衝冠,轉身就走。夢桓一走,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弟子們紛紛站了起來,想都不想跟出去幾步,可隨即又停了下來,轉頭請示賀九卿。講道理,賀九卿很是欣慰,他擺了擺手,隨意道:“不用管他,挺大一老爺們,鬧了脾氣調頭就走,算個什麽事。這裏可是中州,他要是能在自己家門口走丟了,那他也是個人才。”“可是大師兄,來時赤玄君交代過了,不準我們擅自行動,若要離隊必須跟師兄報備。眼下二師兄一個人先走了,迴頭若是讓赤玄君知曉,可否會覺得是我們聯手欺負他?”一個弟子滿臉擔憂地問道,言語之間,很是畏懼赤玄君。也是,當人師尊的都會護短,別看楚衛整天一副“你欠我八百萬”的死樣子,他對待徒弟還是挺好的。所以這種擔心完全是有必要的。“那這樣吧,天色也不算早了,都趕緊把東西收拾收拾,接著趕路。”賀九卿吩咐道:“夢大公子鬧脾氣了,咱們得趕緊追過去哄哄,否則人家該不高興了呢!”眾多弟子們自然沒有二話,紛紛站起身來,迅速整理一番,這才繼續往前行去,再往前走,很快就要進入溫城了。華南有規定,但凡下山遊曆的弟子,要秉承著“吃苦耐勞”的良好風格,不可隨意禦劍飛行,更不可在凡人麵前隨意使用法術。遂一行人浩浩蕩蕩,仿佛土匪進城。“大師兄,溫城的姑娘都漂亮嗎?”一個弟子笑嘻嘻地湊了過來,問道。“漂亮,怎麽不漂亮。”賀九卿也笑,雙臂環著佩劍走在隊伍最前麵,“溫城的姑娘最漂亮了,而且都很落落大方,若是瞧中誰了,直接上來就送花,可比門派裏冷傲金貴的女修招人喜歡多了。”旁邊的弟子們一聽,立馬又圍過來幾個,一個弟子紅著臉嚷嚷:“呐呐呐,大師兄,迴頭也帶我們幾個去見見世麵。咱們華南的女修平時都把咱們當狼防,別說摸摸小手了,就是說句話都難!”“就是啊,上迴有個師兄派我去望玄峰送東西,我第一次去那,根本就不認得路。離得老遠就瞧見一個仙子,然後我就上去問她,出於對長輩的尊重,我就喚她姑姑。誰知道她上來就把我痛打一頓,還丟下了望玄峰,你說多氣人!女修了不起啊!”賀九卿一聽,哈哈大笑,等笑夠了才拍了拍這個弟子的肩膀,苦口婆心地教導他,“你這樣可不行,人家女修指不定還沒你年紀大,你哪能喚人家姑姑。來來,我告訴你,以後再想去撩撥女修,上去就喚姐姐,喚她好姐姐,一聲不行就喚兩聲,聽我的準沒錯。”旁邊圍著的弟子們一副受教的樣子,點頭如小雞啄米。賀九卿覺得,有必要給廣大傻孩子們普及一下勾搭姑娘的知識,遂邊走邊道:“姑娘家都精貴,沒事別總拉著人出去喝酒。那叫耍流氓。平時身上多帶點胭脂水粉啊,珠釵項鏈手鐲什麽的,送人就說是傳家之寶。”有個弟子梗著脖頸嚷嚷:“那可不成,這不是騙人嘛?門規第一百二十八條戒妄語,我們怎敢明知故犯?”賀九卿恨鐵不成鋼地歎氣:“行吧,那你就打一輩子光棍罷,你就跟門規一道兒過得了,還想什麽女修,你出家罷!”一行人說著鬧著,迎麵正巧遇見個姑娘,這姑娘身姿曼妙,穿著身嫩黃色的裙子,發間還插了珠花,微垂著頭緩步行來。“大師兄,你快看!是個姑娘!”一個弟子滿臉興奮道。“我看見了,眼沒瞎。”賀九卿眉頭微微一皺,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兒,這女子腳下虛浮無力,走起路來也搖搖晃晃,露在外麵的手異常慘白。“來,現學現賣,給你們一個表現的機會,誰要來?”賀九卿打了個響指,目光在身後的弟子身上巡視一遭,他往哪裏望,哪裏就有弟子捂著臉跳開。“行了,那就你罷,門規小兄弟。”賀九卿索性就指了先前那個弟子道。“我?我不行,我不去!”這弟子很是抗拒,直往後麵縮,結果被起哄的人群一把推了出去。賀九卿道:“趕緊的,去給師兄弟們打個樣,別耽誤大家夥時間!”這弟子無可奈何之下,隻得含淚上前。在距離這姑娘足足有五步之遙,才拱手見禮:“姑……姑娘有禮,在下……在下……額……”“咦。”人群中發出一陣奚落聲,這弟子臉色漲紅,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苦著臉看著賀九卿。賀九卿對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往前湊近些,又指了指腰間的玉墜子。這弟子艱難萬狀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果真聽從的走上前去,解下玉墜子雙手呈了過去,結結巴巴道:“姐姐……傳……傳家之寶。”估摸著這孩子也就記得這麽兩句。賀九卿腳下微動,不動聲色地扣著劍鞘。眾人翹首以盼,就等著這姑娘開口說句話。結果這姑娘半天都沒個反應,垂著頭站在大道上,微風一吹,額前的碎發一撩開,露出半張森然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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