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疲憊感襲來,季遠川懷著複雜的心緒睡去,並未進入深度睡眠,隻淺淺地眯了下眼,天就快要亮了。門外傳來人的走動聲,淺眠中的季遠川被吵醒。先是低頭看了看顧長盛,發現他還在睡,隻是睡得頗不安穩,眉心緊緊皺起。季遠川輕輕歎了口氣,他好像能夠理解為什麽男主會成為一名鐵血帝王,他所經曆的雖說不是直麵血腥的殘酷,卻是磨人心智的殘忍。這要是擱現代,那就是喪父的單親孩子,在母親又無法依靠的情況下,自身十分優秀,本打算考著高考能有個好前程,誰知高考之路被徹底斷送,唯一的出頭之路啊……他認為他沒有看見顧長盛崩潰,這說明男主已經很優秀了,至於那短暫的脆弱感,則更是讓他心疼。外麵的響動越來越大,季遠川盡管非常想讓顧長盛多睡一會兒,可他更不希望他被人指指點點。早早離開也好。“長盛,醒醒,長盛……”季遠川輕輕搖了搖顧長盛,很快對方動了動睜開了眼。“我們迴去了。”顧長盛看著麵前的人呆了呆,雙目無神的模樣似是搞不清楚狀況。季遠川再重複了一遍:“我們要迴書院了。”顧長盛這才反應過來,眼睛盯著季遠川不動:“夫子,原來你真的來救我了,我還以為我在做夢。”季遠川摸了摸他的頭:“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你昨天是不是什麽都沒吃?”顧長盛說的極慢,一字一字慢慢吐出,聲音沙啞低沉:“夫子,我又餓又渴,他們什麽都沒給我,我渴得難受……”季遠川聽了心裏十分難受,慶幸還好昨日將他接出來時喂了他一些水。“好,我現在就帶你出去吃東西。”……季遠川帶著顧長盛從考院的側門出來,可正門那兒排的隊過長,他們即使是在側門也能瞧見那長而彎曲的等待檢查的隊伍。顧長盛看著那邊許久未動,季遠川也不催促,隻在邊上等著他,直到他轉過頭。“夫子我好餓!”“好,我們去吃東西……”……迴了書院後,顧長盛將自己關在了房間內,季遠川相信他不會做什麽傻事,倒覺得應該給他多一些時間去思考。此時男主處在一個人生的迷茫期,他需要時間去想通。所以季遠川讓季母將在顧長盛門口鬼哭狼嚎的顧夫人拉開了,吵鬧隻會讓他更加心煩氣亂罷了。不過他也沒時間去與顧夫人解釋,雖然將顧長盛接了迴來,可這並不代表一切都結束了。顧長盛在考場作弊,這個行為和懲罰將會永遠記錄下來,不管是在教撫司,書院也是如此。教撫司已經對他給出了懲罰,可青明書院卻還沒。季遠川不能眼睜睜看著書院也在顧長盛的傷口上灑鹽,所以在山長做出錯誤決定時,他必須做點什麽。可是等他急匆匆趕到春山居,雜役卻告訴他山長不在。在他的印象中,山長似乎永遠都會在春山居,不管他什麽時候來,他都能見到伏在書案上處理文書的山長。這還是第一次,他沒有見到山長。不可能是巧合。所以昨晚沒有看到山長也不是巧合……山長在刻意避開他。不甘心找不到人,季遠川決定就在春山居門口死等,我就不信了,你還能不迴來。反正他絕對不允許顧長盛如小說裏麵寫的一樣,被趕出書院。……季遠川在等了一上午,都沒見著人影,便想著去用了午飯再繼續過來蹲守。我就不信了,工作狂不工作不會瘋嗎?遲早等到人!隻是季遠川還沒走到四宜小院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書院內的學生變多了。雖然說目前是午休時間,學生出來吃飯很正常,但這個現象在今天出現就十分不正常了。按理來說,這幾日整個書院的學生應該都在考院考試才是,即便是有人迴來,那也應該是晚上才是,因為有的學生不習慣在外麵投宿,寧願奔波迴書院。可現在不應該在書院看到學生啊!不知發生了什麽的季遠川便攔住了幾個學生:“你們幾個沒有去考試嗎?怎麽還在書院?”這幾個學生見季遠川主動與他們搭話,激動得嘴皮子都不利索了。“是季掌師,季掌師好……”“見過季掌師,季掌師好……”“季掌師好,季掌師,是…是這樣的,我們去考試了,但是又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