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潔齊整的橡木地板一鋪到底;紅白格子桌布端莊輕柔地蓋在餐桌上;光可鑒人的玻璃窗外,陽光眯著眼睛,全一副嬌慵、貴氣的模樣。

    朱雅琪深透出一口氣心道,這才叫生活,這才叫享受呢。近段時間來,她跟著薜雪各處交際、玩樂,真是徹底把這前二十六年沒享受過的,全給補償了一遍。有事兒沒事兒的,雅琪都願意往外跑,開車兜風啊、到高級餐廳享受金錢買來的優雅啊、到酒吧欣賞夜都市的性感啊、去網球館半運動半休閑啊……她這才了解了生活的涵義與真諦。以前的自己,那可真叫白活了!現在看著什麽,都覺得特別地美好、溫情,她幾乎要歌頌這世界,和都市生活的迷彩旋律了。以前為了那個家,為了那點兒不值一提的貸款,自己簡直活得沒個人樣兒!現在,雅琪每天迴到那個家,看著和自己並不相襯的一切,備覺氣悶。

    “哎——董業輝——?”薜雪朝一個男人喊道。

    雅琪一迴頭,隻見一個高個頭兒三十出頭著一身西裝的男人朝她們一笑,道:“真巧,薜雪,休息日沒有在家陪老公?”

    “你不也一樣,沒有在家陪老婆?”

    “到這兒來和一個朋友談點事兒。”董業輝邊說邊坐了下來,等於沒有迴答她的問題。

    “那我們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沒關係的,我朋友還沒來呢。”

    “噢——這是我大學的同學——朱雅琪,雅琪,他叫董業輝。”

    “你好。”董業輝朝雅琪得體、客套的一點頭,目光在雅琪的臉龐上微轉一圈,頓時,便能讓人感受到一陣成熟男人特有的磁力和沉穩。雅琪定晴看這男人,淡月青色襯衫,米灰色帶複古意味的西裝,長眉闊嘴,一張凝而智的雙眸,緩綿地散著光芒,一雙保養得當的手掏出一張名片,直遞到雅琪麵前來道,“這是我的名片。”

    雅琪伸手一接,見上麵的頭銜是某公司的總經理,也還了一禮,遞過去自己的名片。

    “你在房地產諮詢公司做事情?”業輝邊看著名片,邊隨意地問。

    “是的——你要是想買房子,別忘了找我,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雅琪微微一笑道。

    “沒有問題啊——說真的,我最近還真想諮詢一下兒買房子的事情呢。”

    “噢——那你們認識得可太是時候了。”薜雪莞爾一笑,衝著業輝道:“畢竟有熟人好辦事兒嘛,而且,人家還是半個行家呢。”

    “這是一定的,”業輝極圓熟地一笑,透出隨意而儒雅又不失沉穩的表情,“朱小姐,那到時候要麻煩你了。”“哪裏的話,你也算是照顧我們的生意,也算是間接的幫我。”雅琪說著場麵話。

    “那好——我就先不耽誤你們了,我朋友也差不多要來了。”業輝淡淡一笑,極客氣地起身、道別;甚至連轉身的氣息,都帶著一股子淡微地雪茄、男人香水的味道,頗有風度。

    “如果你再早幾年認識他,就看見他的風光了。聽我老公說啊,他那時候,可是個標準的鑽石王老五,眼睛長在頭頂上。不過,最後還是結了婚了。聽說他太太長得還不錯,可是男人啊,你知道的,再美的女人,過不了多久,也看得跟白水一樣了。”

    雅琪耳朵裏入著薜雪的話,眼神兒,卻一股煙似地隨著董業輝遠去的步調向前鋪開著。其實,自己做房產這一行,天天接觸的,就是人;其中優秀的,也競自不少;什麽大公司的老板、首代的也並不是鳳毛麟角。但人與人,就硬是有那麽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差異;而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微妙得無可言喻。這董業輝的舉手投足,都似某種迷人心魄的風景,誘得人心不解恨的癢。

    “聽說?——那你見過她老婆了麽?”雅琪很有些不以為然地說,“傳說中的事兒,哪靠譜兒呀。”

    “我倒是沒見過,”薜雪道:“不過,見過她的都這麽說。”

    “人與人的審美觀,相差很大的!”雅琪嘴硬道,就是不願接受他老婆是個美人的事實。

    “這倒是。”薜雪毫不在意地說。

    到了晚上,很有些沮喪地迴到家中,暗懨懨地坐好了晚餐,雅琪看著於濤狼吞虎咽的樣兒,便又有幾分惱怒了,叫道:“你說你吃飯能不能注意點呀?”

    “這怎麽了?”於濤訝異地看著她,道:“吃飯還要怎麽著啊?”

    我真是和你說也說不通!——雅琪氣哼哼地想著,安靜了片刻後,又悶悶地道:“哪天我陪你出去買幾件像樣兒的衣服吧。”

    “我的衣服不挺好的嗎?”於濤再度驚奇地看著自個兒的老婆。

    “都好什麽好啊!——哎喲天哪算啦算啦——反正你怎麽也都就是那樣兒了。”她頓著腳道。

    “好好兒地又發什麽脾氣啊?莫明其妙!”

    哈,原來,這莫明其妙的,倒是我啦!——雅琪忿忿不平地想著,幹脆扭轉過頭兒去,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顧自地吃了起來,眼神兒透露出一種逐漸升騰的不滿與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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