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大喜,複又起身躬身施禮道:“兒臣謝母妃成全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還沒有虜獲芳心,卻是佳人他許,既然慧妃這麽說了,必然有她的法子,他亦可放心追求,無後顧之憂。


    慧妃嗬嗬的笑了笑,抬抬手示意他免禮坐下,隨即端了端身子正色道:“話雖如此,二皇子切不可忘了欲速則不達的道理!還有,要謹慎一些兒,別鬧得人盡皆知,那樣對甄姑娘和你的名聲都不好!若是鬮到甄姑娘不得不嫁給你的結果,這輩子你們兩人都要過的不順心,母妃這是為你好,你可別嫌母妃嗦。”


    二皇子心下感動,低頭稱是,抬起頭來,眼眶也有些濕潤了:“母妃對兒臣怎樣兒臣心裏明白著呢!除了母妃,旁人也不會對兒臣說這樣的話了,兒臣豈是那等不知好歹的?若還教母妃對兒臣說話還要生出小心來,那真正是,兒臣的不該了!”


    慧妃眼眶不覺也有些濕潤了起來,勉強笑了笑輕聲說道:“好好的怎麽說起這些來了!那薑姑姑也是的,怎麽去了這麽大一會還不迴來!”


    二皇子笑了笑,也不拆穿她,說道:“橫豎兒臣也無什麽事,多等一陣子也不妨事的,隻是要打擾了母妃!”


    “怎麽會?母妃巴不得你多坐一會兒呢!”慧妃笑了笑。


    薑姑姑終於捧著六皇子的大字迴來了,陪笑迴稟了慧妃·慧妃便命交給二皇子,笑著讓二皇子看看。二皇子亦知慧妃支走薑姑姑去取東西不過是在福清公主和甄鈺麵前找的一個借口罷了,拿了過來倒也細細的瞧了瞧,讚了幾句,又指出一兩處的不足,慧妃連連點頭,一一記下了,二皇子這才告辭。


    從景仁宮出來,二皇子的心情格外的舒暢·頓覺天地亦朗闊寬敞了許多,抬頭望望天上悠悠而過的白雲,一顆心也飛上了雲端。


    “娘娘,”薑姑姑見二皇子去了,望著慧妃,有些欲言又止。


    慧妃小心翼翼的將六皇子的大字理了理,整整齊齊的放下,抬手扶了扶一側髻上的赤金點翠嵌紅藍寶鯉魚銜珠步搖,一邊輕輕拂了拂衣裳,含笑道:“薑姑姑有話但說便是!”


    薑姑姑忙上前·一邊幫慧妃整理衣裳一邊斟酌著笑道:“那甄家姑娘,娘娘想必不知,皇後可是惦記著呢!怕是,怕是想留給太子的,如今二皇子這麽樣,豈不是,豈不是—”


    豈不是惹禍上身,薑姑姑不便明言,遞了一個眼神給慧妃。


    慧妃原本還以為她要說什麽呢,聽見這話不由得“撲哧”一笑·微微搖了搖頭,不以為然說道:“這是什麽話!你都打哪兒聽來的!”


    薑姑姑許是覺得自己多事了,也是笑了笑·含糊道:“也不記得聽誰說的了,隻是隱約記得聽誰提過兩句,該是奴婢想多了。”


    慧妃輕歎著點了點頭,說道:“可不是,我也覺得你想多了!皇後一向來是皇上的賢內助,皇上重視甄家,皇後自然也不能拖了聖上的後退,她重視高看甄姑娘幾眼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何況甄姑娘跟福清公主那樣要好·便是看在小公主的份上·皇後待甄姑娘也必定同別的姑娘不一樣!你們呀,真正是閑得·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謠言來!若是皇後當真要把甄姑娘留給太子,豈能不跟甄夫人知會、不明著說的?哪兒還等著你們去猜測呢!”


    薑姑姑聽罷忙笑道:“娘娘這麽一說·竟全是正理,是奴婢失言了!”


    慧妃便瞅了她歎道:“往後若是再聽到這些閑話遠遠的走開,咱們景仁宮裏的人,不瞎摻合!”


    “是,娘娘。”薑姑姑垂首恭敬應聲。


    慧妃有些怔怔的望著前方,忽然輕輕說道:“別說皇後沒有這個意思,皇後便是有,隻要事情未定,我也願意為二皇子爭取爭取,我是看出來了,他是真喜歡那甄姑娘,有個打心眼裏喜歡的人,多不容易,唉!”


    薑姑姑不由得為自己先前隱藏的心思感到羞愧,臉上微熱,陪著感歎道:“娘娘對二皇子這麽好,也不枉二皇子素來孝敬娘娘!”


    慧妃笑了笑,眼底劃過一抹溫柔與憐憫,還有淡淡的思慮。


    甄鈺出了宮,則是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暗暗祈禱,但願此事就此打住,再也不要有什麽後續了!


    迴到甄府,同甄夫人好好的說了一陣子話,母子倆另有一番親親熱熱。迴到玉蘭苑更衣梳洗,換了一套娟紗梅花紋的繡花長袍,腰間鬆鬆的係著宮絛;拆了頭麵,重新挽了簡單的高鬢,隻簪著一支銀絞絲鑲紅珊瑚的如意釵固定發根,支著肘斜倚在臨窗的芙蓉軟榻上,望著窗外綠意盎然的玉蘭樹和樹下點綴的嬌豔海棠花,甄鈺輕歎一聲,滿心滿肺的放鬆。果然還是家裏最好。


    秋心雙手呈上一封信,笑著說是左宰府名兒親自送來的。


    甄鈺聽見忙坐直了身體伸手接過。萱娘如今在府中等著進宮選秀,自是不便在上門做客,說起來已經好一陣子沒見過她了!這封信既然是名兒親自送來,萱娘定是十分看重的。


    甄鈺飛快的拆開信封,抽出信紙展開凝神看去,嘴角不覺露出一抹笑容。萱娘雖然說得很含蓄,但該明白的意思她都看明白了。萱娘是請求她幫忙試探一下梁玉中,在梁玉中麵前暗示暗示,看看他有什麽反應。如果他能夠親自向皇上請求賜婚,那就再好不過了!


    甄鈺便打定主意,決定抽空便去一趟玉福樓見一見梁玉中,試探試探他究竟有沒有這個心。


    過兩日甄鈺帶著秋心和蓮子上街,隔著薄薄的車簾望出去·才發現上京比以往熱鬧了許多,街道上來來往往人潮不斷,車馬不歇,許多臨街的店鋪也修飾一新,掛著彩旗招徠顧客,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


    她這才猛然想起,四月選秀,外地的秀女們可不是已經上京了?今年秋闈,明年春闈·許多上一科春闈失利的舉子們這時候也早早的上了京,以文會或者結交結交京中前輩貴人,安心溫習功課,為明年的春鍘會試做準備。


    甄鈺的馬車來到玉福樓門前,發覺這玉福樓看起來也重新裝潢了一番,裏裏外外透著喜慶與高貴,進進出出人不斷,可想而知裏邊定是座不虛待。


    “小公爺做生意,可真有一套!”甄鈺見了向秋心、蓮子笑道。


    “可不是真正看不出來!這玉福樓如今的名頭可大了去了。雖說大夥兒捧場一半是看大長公主和平國公的麵子,可剩下一半還真是看小公爺的本事!”秋心也笑道。


    “正是呢!若他是個扶不上牆的,人脈再多也無用!”甄鈺頷首點頭。


    引路的小廝早看見甄府的馬車,飛奔過來隔著簾子陪笑招唿,殷勤的一邊領馬車長驅直入駛往後院,一邊叫人跑去通知梁玉中。


    戴上帷帽自後院下了車,小廝領著路,秋心和蓮子擁著她沿著迴廊向樓上走去,梁玉中恰恰下樓下到了一半,見了甄鈺竟是失口笑道:“咦怎麽隻有你一個!”


    甄鈺便站住了腳步,隔著薄薄的米白色菱紗帷帽望向他,說道:“哦我一個不歡迎麽?不歡迎,我可走了!”說著便轉身要走。


    梁玉中忙奔了下來攔在她麵前,笑道:“哪能呢!就是,嗬嗬,沒看到克善、克守哥倆跟在你身邊有些不習慣而已吧!你那倆哥哥把你看得比眼珠子還要金貴,居然沒有陪著你一起出來,我這不是一時詫異嘛!”一邊說一邊抬手不住的把甄鈺往樓上請。


    不獨甄鈺,秋心和蓮子聽了梁玉中這話都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甄鈺同他一邊往樓上走一邊笑道:“兩位哥哥自有哥哥的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用得著他們天天跟著不成!”不壞的這件事提一次忘記一次,我qp不知道你這是第幾次·猛然想起,了!”


    梁玉中微眯著眼,仰了仰頭做沉思狀,一本正經的說道:“也許,這事同我不相幹吧!嘿嘿!”說起來很有幾分幸災樂禍的語氣。不用參加科考,他倒是真的打心眼裏開心!


    “不相幹麽?也不盡然!”說話間已經進了三樓的那間不知來了多少次的特別雅間,甄鈺一邊摘了帷帽遞給蓮子自尋了地方坐下,便有丫環奉上茶來,一邊向梁玉中笑道:“你這玉福樓沒少賺這些人的錢吧?收了人家銀子還好意思說不相幹!聽說前些日子你又漲價了,怎麽還是這麽多人,是不是有什麽訣竅啊?”


    梁玉中十分得意,笑道:“這個麽,山人自有妙-計!有錢人多的是,越貴他們才越喜歡,這才顯得他們同旁人不一樣麽!別光說我,你不也一樣,你的玉霞記這些日子我估摸著收入也得翻三翻、四翻吧?”


    甄鈺眼皮子跳了跳,瞧向梁玉中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賞,不由拍手笑讚道:“小公爺真正好眼力!可不就是你說的那樣!”這些日子秀女們都在準備名貴的衣裳首飾、胭脂水粉,上京裏的相關高檔店鋪,無不賺得盆滿缽盈,喜笑顏開。


    見梁玉中不經意提及了選秀一事,甄鈺倒是省了挑起話題的功夫,身子傾了傾,向梁玉中笑道:“聽說,這一屆的秀女都很不錯呢!好些還是皇上欽點從地方上書香門第、高門望族中特地甄選上來的。”


    梁玉中瞥了她一眼,眼底對甄鈺提到的美女沒有露出半點興味,卻是感歎道:“可惜了!要是早想到,我也早開一家胭脂水粉、珠寶首飾店什麽的就好了!女人的生意最好做了,肯定大賺!”說著還向甄鈺邀功似的笑道:“你看我對你夠意思吧?我不跟你搶生意!”


    甄鈺頓時氣結,睜大雙眸瞪著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半響毫不客氣的說道:“你哪裏是早沒想到,是心有顧忌不願意開吧!” 嗬嗬多謝昨晚 們的粉紅票有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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