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歡在吃過賀蘭玄逸的藥之後,果真好了起來,很快就恢複了體力。裴遠和賀蘭玄逸又陪她吃過飯,這才出門朝郊外梅林趕去。


    這一次異常順利,隻是等幾人趕到梅林深處的花圃時,花圃的主人不在,似乎是出攤賣花去了。


    這一處花圃麵積不大,隻有一處草屋,草屋後麵圍了一個院子,裏麵被開辟成一隴隴,種滿了各式花草。


    院子並沒有上鎖,幾人進了院子,在院中四處查看,


    陸清歡眼尖,瞧見花圃的一角,有幾株綠色的植物,隱約散發出一種熟悉的味道。


    她忙喚了賀蘭玄逸過來,問他那花的名字。


    賀蘭玄逸走過去,仔細查看了一下葉片以及根株,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站起身對陸清歡道:“這是紫曼陀羅,也叫洋金花,用來製作迷藥的……”


    洋金花,陸清歡並不陌生。她之前在聖心庵所中迷藥正是洋金花,所以剛才她才對這幾株植物的味道十分敏感。


    一個以花為生的花販,為何要種植用來製作迷藥的曼陀羅?


    陸清歡心裏滿滿的都是疑問,正在這時,裴遠那裏也有了發現。


    他從草屋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提著一把用來修剪樹枝用的大剪刀以及一把砍刀。


    “看來咱們來對了。”


    陸清歡瞧著那剪刀上隱約透出的暗紅色汙跡,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個獨居的花販,為何要殺害那幾個人……


    “舒銘,你查看過屍塊的切麵,可能看出這是不是兇器?”


    賀蘭玄逸接過那把大剪刀,仔細查看了見到的刃口,隨即確定的點頭:“是這把沒錯,屍塊切麵上沾染的暗褐色,極可能就是這剪刀上殘留的樹枝液,而這把剪刀有一處位置卷刃了,正好與屍塊上的傷痕符合。”


    實在很難想象,死者被曼陀羅迷暈之後,被兇手拿剪刀剪成一塊一塊的場景,饒是她見過更血腥的,這一個也讓她心生餘悸。


    幾人找到了兇器,基本也就確定了兇手的身份,正打算迴去多派一些人查找這名花販的下落,卻見院外一人挑著擔子走了進來。


    看見陸清歡幾人,那人有些慌亂,正打算質問時,卻瞧見了賀蘭拿在手中的大剪刀,立時丟下擔子,拔腿就跑。


    陸清歡下意識就要去追,卻被裴遠伸手捉住,奇怪迴頭,卻見一道黑影從幾人身邊閃過。


    阿甲!


    陸清歡都快忘了,裴遠身邊還有一個武林高手阿甲的存在。


    阿甲非常迅速,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拎住了那花販的後領,花販被他提了起來,隻能胡亂的踢蹬著雙腿,嘴中狂亂的叫了起來。


    阿甲將花販扔到裴遠麵前,用手壓製著他,令他不能動彈。


    陸清歡這才看清這花販的模樣,年近五十,滿頭白發,因為常年勞作,皮膚黝黑,雙手上滿是裂口。


    若非親眼所見,實難想象這樣一個看似淳樸的老人,會殺害四條人命!


    見裴遠並不打算問話,知道他是不打算插手自己的案子,陸清歡心裏不知為何生出一絲愉悅來,清了清嗓子,問那花販道:“你可是這花圃的主人?”


    花販被迫跪在地上,掙紮了一會兒,意識到自己根本逃脫不了,這才放棄了掙紮,閉了閉眼睛,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


    “是。”


    “這剪刀可是你的?”


    “是。”


    “梅林的屍首,可是你所殺?又可是被你所埋?”


    一說到那些屍首,花販的情緒產生了明顯的變化,他試圖直起身子,奈何被阿甲所迫,根本動不了,但是他的還是憤恨的喊道:“是!都是我殺的!我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陸清歡咬唇,這人為何對那幾人有著這樣大的深仇大恨?實在令人費解……


    “你和他們是什麽關係?為何要殺人埋屍?”


    聽了陸清歡的問話,花販渾身一震,似乎迴憶起了什麽,卻不願說出,他搖頭:“不用問了,人是我殺的。”


    花販的認罪,對於案件來說,實在是出乎意料的順利,但是陸清歡心裏卻充滿了疑惑。


    根據失蹤人口調查,那幾具屍骨的身份也逐漸浮出水麵,四位死者都來自不同的身份背景,絲毫共同點都沒有。


    這也是為何他們一直無法著手的原因。


    若非通過灑金梅,查到花販的線索,他們絕對不可能查到這裏來。


    在明縣的記錄,查不到幾人的線索,所以她動用了裴遠的關係,去查了幾人到明縣之前的背景,隻是這結果尚未尚未迴複,還需要他們耐心等一等。


    “不管你願不願意說,我們終有一天會查出來的。”


    花販在認罪之後,就好似老僧入定,不論陸清歡再問什麽說什麽,他都沒有反應。


    知道再問不出什麽來了,陸清歡有些泄氣,她看了一眼裴遠,十分沮喪的說道:“看來我問話的方式還需要改進。”


    裴遠笑著搖頭,安慰她道:“不是你問話的方式有問題,而是這人已經心如死灰,他不懼任何事。”


    陸清歡看著阿甲將那名花販押走時,花販眼中流露出的死氣,讓她心生惻隱。


    迴了衙門沒多久,便聽說林縣令在審問花販時,那花販忽然咬舌自盡,好在搶救的及時,並沒有死,隻是說話比較困難。


    這樣一來,審問隻能暫停。


    第二日,查找那幾名死者背景的消息就發了迴來,原來四人在明縣的確是沒有聯係,但是幾人都來自同一個地方——龍山。


    這一查,便查出了許多信息來。


    幾人原本都是龍山人,隻是十多年前龍山地界被重新劃分,其中一部分居民被劃給了明顯。


    很顯然這幾人在那之後就遷居明縣縣城,以謀求發展。


    隻是不知道這其中發生過什麽事情,在這之後沒多久,四人當中的三人都失蹤了,周圍認識他們的人以為他們不過是遷去了別處,誰都不會想到,幾人竟然被人碎屍,還被埋在梅林下。


    陸清歡翻閱完關於幾人的消息,隱約覺得,花販之所以行兇殺人,與幾人遷居明縣期間發生的事情有關。


    隻是到底是什麽事情,她卻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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