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得多去兩趟,不然如何對得起孫蓼染那杯下了瀉藥的茶。如此他考的成績不盡人意也有台階可下了,原還擔心到時候宋庭遊會有所疑慮,現在是他自家人下的手,彼時他想說事兒也隻能氣孫蓼染和他那好閨女了。他美滋滋的開始答題。會試的試題考察內容和鄉試相同,隻不過題目不一樣而已,前一場考試照舊考些基礎內容,他答的十分潦草,有意隱藏水平,等到了最後一場考試,也就是最難的一場時事政治。看到考卷時,楊曄差點叫出聲,他竟然壓對了題目,考卷果真考的是如何治理今年南方的災荒,隻不過題目還要小些,是如何治理蝗災,他唿吸變得有些重。雖然僥幸多翻閱了一些有關的書籍,可這個題目比較常見,想必也有別的考生壓到題目的,正是因為這樣,競爭力又變得強了許多。不過他還是很樂嗬,到時候寫解決因為蝗災導致糧食欠收,百姓流離如何解決時,想必溫寒和李橙可以信手拈來。蝗蟲泛濫的原因和天氣幹旱,地表植被稀少,土地裸露有很大的關係,就著此番入手,他分別提出三點治理蝗蟲的方法,第一從根本上解決蝗災,保護環境,多栽種樹木,保護蝗災產生地的地表。第二,殺死蝗蟲的蟲卵,用石灰覆蓋在有蟲卵的土地上,殺菌滅蟲卵。第三,蝗蟲已經泛濫時,可用蝗蟲的天敵對付。把治理方案擴展一一寫好,收尾再寫上難民的安置,楊曄十分滿意的放下了筆,就等著把草稿用好的字跡騰寫到答卷上了。此次答卷有些地方他寫的比較前衛,不保證批改試卷的官員是否看的懂,不過他條理清晰,答卷應當還是很吸引人的,再者,他從小道消息聽說各省城鄉試解元的卷子皇帝會親自閱覽,聽聞當今皇帝開明,蝗災又是朝廷的老難題了,若是皇帝親覽,對他可大有裨益。題目深得他心,他答的也快,卷子寫好以後離考試結束還有大半日,他整理好卷子,倒到了木板床上去休息了一會兒。阿喜沒在身旁,來考試的時候他竟然忘了帶厚實的衣服,夜裏睡著很是不好受,而且這幾日天氣反複,他有些受了涼,身子怪不舒坦。他心裏也有些忐忑,第一場考試他答的很是放縱,第二場也挑揀著答,好的很好,壞的也壞,隻怕自己沒有掌握好度,到時候佼佼者眾多,到時候真的名落孫山,隻得收拾好鋪蓋卷兒三年以後再來了。可是他又不得不此般做,即使沒有中榜,他也不會後悔現在的決定,隻是,他可能會讓阿喜失望了,可惜了他家的小朋友陪同他日夜苦讀。他躺在木板上翹著腿,想些雜七雜八的,竟然還給睡著了,最後還是被收卷子的鑼聲給震醒的,他慌忙起身,把卷子交了出去,一番折騰後,號房的門鎖打開,他收拾好籃子出去,覺著自己的腦子昏沉的厲害,迷迷糊糊的出了考場。自知身體不對勁,他便沒有等李橙還有溫寒,迴去便一頭栽到了床上,天昏地暗的睡了起來。李橙和溫寒歡愉的交談著迴來,聽見宅子裏伺候他們夥食的人說楊曄已經迴來了,兩人高興道:“楊曄,怎麽不等我們倆,先行迴了!”推門進去,一眼便瞧見了合衣躺在了床上的楊曄,溫寒趕忙上前去探了探楊曄的額頭:“哎呀,楊兄這是發熱了,得趕緊去請大夫來!”李橙急道:“我去!”李橙的仆從道:“少爺,奴去吧,已經給您和溫公子備好了洗漱的熱水。”“那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作者有話要說:修了一下考試時間,之前有誤感謝在2020-06-1219:24:34~2020-06-1318:32: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indemaple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沉寂11瓶;蚊蚊5瓶;漾篁歌、戳戳2瓶;dcm520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5章 楊曄醒來的時候天已是第二日早晨,這病來的悄無聲息,他身體健朗,去的也快,不用纏綿病榻,起來時隻覺得身上汗淋淋的,頭卻是再不覺昏沉了。他起的早,大家都還睡著,也就自己動手燒了些熱水洗了個澡,渾身頓時鬆散舒坦多了。拾掇好自己後,才瞧見桌上放了藥和一封信,他連忙把藥拿開,迫不及待拆開了信封,字跡娟秀,是阿喜的字跡,總共有三頁紙,他細細讀了不下三遍,臉上笑容漸盛。阿喜在信上說家裏一切都好,他日裏勤奮練習讀書,忽有突破,如今結巴之症已有很大緩解,信上多為瑣碎之事,但是楊曄卻巴不得能再長些,可多讀些時辰。信件上沒有日期,也不知是哪一日到京城的。讀了信後,他興衝衝的迴了一封信,交待了自己在京中的境況,以及考試的事情,未免家裏擔憂,他對此次的病閉口未談。剛巧把信寫好,李橙同溫寒就來了。昨兒他倒頭便睡,可是急壞了兩人,請了大夫看診隻說是發熱,多加休息便可,開了藥後便去了,見他睡著,也就沒做打擾,今兒早早的來瞧人怎麽樣了。見到他已經生龍活虎,兩人才算是鬆了氣,但語氣間還是很小心,畢竟出了貢院就大病一場,很大可能便是考試不如意,即使不是不是因為考題,但拖著病體,發揮定然也是不盡人意。而且昨日大夫才來看過,前腳剛走.........“宋大學士後腳便來了,瞧了楊兄一眼,人又走了。”昨兒見宋大人來,李橙已經同溫寒說了他們之間的淵源,宋大人見楊曄病態泱泱,登時麵色便不太好看,原本是極為看中楊曄的,這下恐怕已經失了信心,昏迷著便錯過了權貴,他怕楊曄醒來接受不了,於是說的十分婉轉。楊曄眼眸一睜,溫寒以為他心中不好受,和李橙對視了一眼後連忙又寬慰道:“宋大人到底沒說什麽,楊兄登門同大人好好解釋一番,想必大人會諒解。”楊曄哪裏是難受,他完全是震驚和高興,原本還憂心要如何不著痕跡的同宋庭遊透露自己發揮失常的事情,哪成想宋庭遊按捺不住,竟然考試結束就主動來找他了,瞧著他一副病態,不用嘴說,想必他心裏也有了底。楊曄心情大好,卻還得壓抑著:“我會上門同宋大人致歉,倒是讓你們倆擔憂了,考試本就勞心勞身,好不容易解脫從貢院出來,沒成想卻還得為我之事煩憂。”“我們之間倒也不必說這些。隻不過你身體向來康健,如何說病就病,上迴鄉試條件比這可還差多了,也沒見你有半分不適。”楊曄頓了頓道:“說來也怪,不知是怎生得,我進了貢院不久便覺不舒坦,出恭的號牌舉了好幾迴,考試頭幾日,身體幾乎是虛脫了,等身子好些了以後又時運不佳的感染了風寒。”溫寒警醒道:“身體虛脫了春日極容易感染風寒,隻是好端端的如何會不舒適,可是考前吃壞了肚子?”“考試的前一夜你同我去參宴,會吃壞肚子也就那一頓飯可能,可是席間的飯菜皆為清淡的食物,那般環境下,想必你也吃不下什麽,沒道理會吃壞啊。”李橙眉心一緊:“你仔細想想,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楊曄順勢便道:“我著實沒吃什麽菜,唯獨喝了孫蓼染的一杯茶。”“她昔時那般心高氣傲,如何會好心倒茶!”李橙氣悶道:“恐怕就是那死丫頭使了壞,存心要擾你考試!”在鄉試以前便聽說過這樣的事情,考生妒忌比自己優秀的考生暗中使絆子,昔時他們小心謹慎,倒是也並未遇見這般寒磣事,沒想到一時疏忽,卻是栽了跟鬥,李橙十分愧疚:“那日宋一煜說是表叔要見你,讓我們務必去,誰料表叔並不在,我去便被宋妙纏住了,一時間失了方向,沒料到他們是要害你!”楊曄擺了擺手,他目的不是想要李橙愧疚,雖然自己說了假話,考試時並沒有壞了肚子,但那也得益於他聽見了宋妙和孫蓼染的談話,晚宴結束後,他帶著茶杯裏的茶屑裏特地去找了大夫,那是藥性極強的瀉藥,大夫說那瀉藥發作時間晚,卻能持續三四日,他若真的服下,還不得丟了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