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弓著背,散亂在肩上的頭發也擋不住背上的牙印。阿喜聲音有些孱弱:“你怎麽這、這樣。”楊曄圈住人,自知阿喜第一次,他做的有些過了,隻不過吃了那麽久的素,忽然開葷,誰克製的住,現下看著人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下卻是後悔了。到底還是他沒做人,那麽久的堅持,到底還是功虧一簣了。他溫聲哄著人道:“我抱你去洗澡,然後吃點東西好不好?”阿喜埋在他懷裏,一動不動,楊曄試著慢慢鬆開人:“我去給你放水。”“不、不要.......”阿喜拽著楊曄的衣角,雖是黃昏,到底卻是白天,現下楊曄在他身旁,心裏是安穩了,可一想到青天白日他們兩人竟然........他便覺得羞於啟齒,一時間禮義廉恥一股腦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早猜到人醒來會有情緒,楊曄便想等人睡著的時候給他洗洗,哪成想竟然這麽快便醒了,他耐心哄著:“不清洗會不舒服的,聽話,一會兒就好。”好說歹說一番,他才算是把人先塞進了被子裏,也不知是怎麽的,他倒水進浴桶那麽一會兒的功夫,身後的人眼睛便直勾勾的盯著他,一刻也不曾移開。直至他把光溜溜的人從被子裏抱出來,阿喜才羞色的斂起目光,把臉藏到了他懷裏。阿喜置身於溫熱的浴桶之中,溫水齊他的鎖骨,水下的情景看不太清楚,可是到底能瞧見輪廓,他見楊曄挽著袖子要幫他洗澡,他用帕子擋住自己的身體:“我、我自己就可以。”楊曄見狀忍不住想笑:“你哪裏我沒看過,現下我是你真正的夫君了,沒事的,別害羞。”別說看過,他甚至還親過了。一番折騰,阿喜被楊曄穿好了衣服,小二像是算準了時間一樣,等他們整理好便把晚飯送了進來,阿喜羞於見人,一直低著個腦袋,就連小二送來了新的床單也沒有注意到。夜裏吃的清淡,隻有粥和一碟子炒青菜,楊曄特地交代過的,阿喜也著實餓了,吃了不少,肚子裏飽足了,身體也便寬鬆了起來,不像方才剛剛起來時那般酸痛的不由自己支配。楊曄換了床單,整理好床鋪後,又叫來小二收拾了碗筷。這時候雖然已經天黑了,但是離睡覺的時間卻還早,楊曄牽著阿喜出門去走走,當是消消食,顧及阿喜的身體,楊曄也不敢走遠,隻帶著人下樓去花園裏走了走。客棧的花園不小,同上迴李橙家借用來舉行宴會的花園差不多大,現下點了燈,不如白天明亮,但是在溫黃的燈籠下走在小□□裏也別有一番趣味。兩人行至涼亭處歇息,周遭也有同是出來散心的書生。阿喜聽見紮堆的書生在談論鄉試的事情,他撐著胳膊托起自己的臉,今兒上午出去逛了一圈熟悉環境,可下午的時間是全給耽擱了,若非自己,想必楊曄還能翻翻書,自己跟著來,說是照顧他,到頭來成了他照顧自己,最後竟然還在科考前兩日圓了房,這不是嚴重影響他考試嗎。細細想來,他心裏過意不去。可是轉念一想,這兩年他日日盯著督促著楊曄讀書,不讓他懈怠,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他能中舉,有了功名在身上,男子功名利祿的願望完成以後和他圓房嗎。現下他盼著的願望竟然就那麽實現了,自己的願望實現了不行,他還希望楊曄能夠中得舉人,到時候他們就在文陽縣和和美美的生活。如此想著是美妙,可惜到了省城聽到的都是鄉試的人何其多,競爭何其大。“這迴趕考家裏把能借錢的親戚都借了個遍,本以為銀錢充足,沒成想光是住客棧就去了一大筆錢,還好考試的時間裏是在貢院裏,若是日日要來客棧住,可真是吃不消。”“那可不是,我訂的還是最次的房間,竟也要三百文一晚。陳兄的房間乃是地字號,恐怕價格更是唬人。”“我的比你足足貴上一百文。”兩個結伴的考生從涼亭旁經過,多數學生都在談論鄉試的有關事情,倒是少有聽見談別的,阿喜精著耳朵聽了去。楊曄自然也是聽見了,趕考的花銷確實是大,他們的房間是最好的天字號房,因訂的早,又足足訂了一個月的時間,所以才三百文一天,可一個月算下來也將近十兩銀子,外加些其餘花銷,至少也是十五兩。好在他們家境寬裕,倒是不愁這些。過了兩日,出了榜通知,座位號已經編好了,楊曄去領了考牌號,心下有些擔憂,九日便要進貢院考試了,現下已經是七日。鄉試一場進行三天,足足要考九日,而且這九天都要在貢院裏待著,這麽長的時間阿喜一個人在客棧他本就不放心,更甚的是自打那日之後,阿喜變得十分敏感粘人,一刻鍾瞧不見他都得著急,也不知是更親密了的原因,還是失身了沒有安全感,這兩日和以往都不同了,他所熟識的朋友家裏又沒有小哥兒,不知是小哥兒都這般,還是獨獨阿喜這樣。早知道會這樣,他也就不會那麽莽撞心急了,把持好了自己也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他心裏懊惱,這樣他怎麽放心的下人。第二日,他去街上買了些料子極好的布匹帶迴去,又賞了客棧小二不少的錢,讓他好些照料著阿喜。晚些時候迴房,他把布匹給阿喜:“瞧著這些布匹都不錯,咱們縣城都沒有,我給你買了兩匹迴來,等我去了貢院,白日你便在客棧裏做做衣裳,夜裏早些睡。”阿喜摸了摸柔光水滑的布匹,當真是極好的料子,隻不過他卻高興不起來,明日兩人就要分開了,他舍不得楊曄,人還站在自個兒麵前,心裏卻已經開始空落落的難受了。為了不讓他擔心,他還是笑了笑:“阿曄的眼光向來便是極好的,我、我給小湘和小雲野做套衣裳吧。”“好,由你,得虧兩個小孩子有你這麽個嬸嬸,不缺做工好的衣服穿。”楊曄摸了摸阿喜的頭,遂又拿了十兩銀子給他:“若是房間裏待悶了便出去走走,逛逛省城的鋪子,瞧中什麽便買,別舍不得花錢。但一定要記住在人多的街上逛,別去人少的小巷子。”“這陣子省城的治安不錯,出去走走無事,我很快就會迴來的。”阿喜把布匹放去了一邊,依言把銀子也給收了起來,隨後抱住了楊曄的腰,他繾綣的叫了一聲:“夫君。”“等、等鄉試結束那日我去貢院外等你,好嗎?”楊曄心中五味雜陳:“當然好,考完試出來便瞧見你,定然很高興。”“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考試的時候別擔心我,別為了我分、分心。”楊曄在少年的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我們阿喜最懂事了,當然會照顧好自己,我會安心考試的。”兩人互說了些體己話,心中各自都好受了些,阿喜把考籃還有裝衣服的包袱整理好,以前鄉試還要自己帶食物的,通常帶些烤餅烤饅頭,都是水分極少的食物,八月的天氣還熱著,一般的食物儲存不了多久,隻得帶這些難以下咽的食物。也有帶米去煮的,隻不過帶米得自己生火,聽說有一年考生因為在號舍裏煮米,結果不留神把號舍給燒起來了,進了號舍門便鎖死了,考試沒結束是不能出去的,結果因發現的晚,那考生竟被活生生給燒死了,火勢大起來,號舍又是一排連著的,一連好幾個號舍都遭了秧。後頭又屢次查出有考生在饅頭和烤餅裏夾帶作弊,朝廷便幹脆禁止帶食物進去,統一由貢院做飯菜到點分發給考生吃,隻不過得交些錢。而這繳納的銀錢數目還不少,聽聞參加過鄉試的舉人說,錢雖然交的多,可是飯食卻不盡人意,說著是為了考生才提供飯菜的,恐怕朝廷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撈銀子。鄉試考試的人數龐大,是分批次進貢院的,楊曄拿到的排號靠前,因此被分到了第一批,下半夜就得出發去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