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埃爾從容地拿起報紙,展開,緩緩地讀了起來。他的聲音低沉微啞,透著說不出來的性感,甚至還十分的深情,原本一個單調枯燥的新聞,都被他念出了對摯愛的人溫柔低語一般的感覺,撩撥心弦。蘇棠聽著耳朵微微發癢,要說心裏毫無波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隻是,他故作鎮定,表現得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而已。不知不覺間,耳朵都有些泛紅。也虧得餐廳裏沒有其他人在,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不過,如果有其他人,埃爾大概也不會念成這個樣子了,有別人在的時候,他還是把完美管家的身份維持得很好。因為達伊的脾性,向來不喜歡有很多人在,所以男仆在把早餐都端上來放好之後,就離開了。吃完早餐之後,蘇棠就離開了餐廳。貴族的生活講究享受,沒有工作的說法,更別說蘇棠因為身體不好,很多事務都交給了埃爾代為打理,他就更加的悠閑。城堡周圍是大片的草坪,花園,還有對稱點綴的高大樹木。蘇棠走在草坪旁的路上,慢慢地散步。一身西裝,手裏勾著手杖,隨意地晃著,手柄上還嵌有璀璨的寶石。一隻活潑的棕黃色身影飛撲過來,直直地衝向蘇棠,柯基犬雖然腿短,但是誌向不小,蹦得比誰都要快,小爪子撲騰得極其厲害。它吐著舌頭,尾巴搖得十分歡樂,眼裏都是亮晶晶的光,顯然很是喜愛自己的主人。眼看就要撲到蘇棠懷裏,那壯實的身板,下一秒就會把蘇棠撲倒。埃爾突然出聲,很有效地製止住了它的動作。小柯基突然停下,似乎想起來自己的主人身體羸弱,就放慢了速度,有些小心翼翼地走到蘇棠跟前,圍著他打轉。蘇棠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禁笑了笑,蹲下來,好好地rua了一把,因為有很不錯的擼毛經驗,撓下巴,揉耳朵,順著摸過背,讓柯基瞬間就淪陷了,乖順地趴在蘇棠麵前,喉嚨裏發出愉快的叫聲。蘇棠也兩眼彎彎,顯然很喜歡柯基軟乎乎的毛毛,手感很好,愛不釋手。不知不覺間,就蹲在地上,陪小柯基玩了好半晌,手杖也被他嫌礙事,隨手扔在了一邊。他身後站著的埃爾,隨著時間變化,臉色越來越冷,薄唇都繃成了一條直線,緊緊地盯著蘇棠。他對著一隻狗都能笑得那麽開心。埃爾的眼神變得很幽怨,覺得自己似乎連一隻狗都不如。埃爾看了好一會,發現蘇棠都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依舊逗狗逗得很開心,終於忍不住了,上前兩步,捉住了蘇棠的胳膊,低聲說:“少爺,這裏太陽很曬,您一直蹲著不太好,我扶您起來吧。”蘇棠正玩得投入,心情很好,哪裏願意就這麽離開。他下意識就輕輕掙開埃爾的手,頭都不抬說:“不要。”埃爾眸色一暗,冷冷的眼神掃向了柯基。像個小孩子,玩得正高興的柯基完全沒感覺到危險,還吐著舌頭笑,十分機靈的把爪子放到了蘇棠的手上。蘇棠轉頭就看向埃爾,燦爛地笑著說:“它好聰明啊。”握手蹲下什麽的都會,像是聽得懂人說話。柯基似乎聽懂了主人對自己的誇讚,驕傲地挺起了胸膛,炫耀似的看向埃爾。埃爾:“……”他也蹲下來,揉了揉柯基的耳朵,臉上笑眯眯的。柯基憑著自己的動物直覺,感覺到了危險,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嗷嗚一聲,然後夾著尾巴跑了。蘇棠的手原本摸著毛絨絨,特別舒服,結果突然手裏就一空,愣了一下,頓時有些失落,看著柯基跑遠的影子,叫了一聲它的名字。柯基屁股飽滿圓潤,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跑,聽到主人的聲音了,停下來,迴頭看過去,猶豫一下,咬咬牙,還是舍不得自家主人,又往迴跑,頭頂的尖耳朵都一晃一晃的。但等跑近了,一對上主人身邊那個可怕的眯眯眼,它瞬間又慫了,速度越來越慢,然後一甩頭,嗷嗷叫著跑遠,心裏想著——主人你等等,我這就去搬救兵過來!城堡裏可不止它一條狗。蘇棠看著小柯基屁顛屁顛跑的身影,既覺得可愛好笑,同時心裏又有點失望,怎麽突然就走了呢?還想繼續擼毛毛呢。蘇棠歎了一口氣,從埃爾手裏接過手杖,輕輕甩著,走累了,就在樹下的雕花長椅坐下來休息。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下影影綽綽的碎光,微風吹過,影子也跟著一起輕輕晃動。坐在樹下,有陰影遮擋,微涼的風帶著淺淡的花香飄過來,讓人很是放鬆,幾乎就癱在椅背上,軟成一灘水。他懶懶地閉上眼睛,困意甚至都席卷上來。埃爾在他身旁坐了下來。廣闊的草坪,高大的樹下,落下陰影,長椅上坐著兩個人,宛如一幅油畫。周圍隻有樹葉沙沙的聲音,安靜又愜意。如果不是埃爾的眼神太過灼熱驚人的話,這大概是非常純淨唯美的一幕。埃爾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眼底都是遮掩不住的貪婪愛欲。或許是壓抑隱忍久了,一旦釋放出這份感情,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埃爾想好好地寵著少爺,想無底線地對少爺好,同時,又十分地渴望觸碰他,想看到他哭。這樣矛盾的心理,讓埃爾十分煎熬,他深知這樣是對少爺的褻瀆,十分不應該,但一想到這,他又控製不住地興奮,好像瘋了一般。埃爾就這麽盯著蘇棠看了好半晌,也不覺得無聊。蘇棠並沒有真的睡著,隱隱約約感覺到一點視線,本想著無視的,但那視線越來越炙熱,若是化為實質有溫度的話,蘇棠早就燒起來了。即便是現在這樣,也有些煎熬。蘇棠猶豫著,是不是應該睜開眼睛,迴莊園。但就在這時,他感覺到麵前罩下來一片陰影,然後,嘴唇被柔軟覆蓋。是埃爾親了下來。羽毛一般輕輕落下,輕輕地貼著。